第44章 鬼门神针
“行了,都别杵着了,去给这姑娘准备后事吧。”
风老摆摆手,手往腰间掏去却落了个空。
云六这个臭小子,把自己匆匆从天玑宫带回来,连带壶酒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小柳,去给我拿点酒来,老夫这酒瘾犯了。”
全场寂静,就只有风老一个人还在那儿吊儿郎当。
赵嬷嬷看着白容时愈发沉下来的脸色,上前揪住风老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救!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把月小姐从阎王爷手中救回来,你一个堂堂医仙,救个女人都救不活,传出去不得笑掉别人大牙。”
“这女子的脉搏就用最后一口气吊着了,我怎么救?况且她这无病无灾的,从哪儿下来的源头都没有。”
“用你那独门针灸之术不!那不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威名。”
???
风老眼珠子都惊的要掉下来了。
他震惊的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女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小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鬼门神针是能随便用的吗?她是什么人?也配让我用老夫的半条命去……”
“风老。”
白容时突兀出声,打断了风老的慷慨激昂的自我感动。
他朝前走了一步,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衣在这一路的操劳下变得皱乱不堪。
风老还未来得及问出那句“你要做什么”,就只见白容时大手一挥,云大五兄弟齐刷刷的来到了房间里。
“白小娃,你要干什么!”
赵嬷嬷默默退出房间中央,窝到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云影五人,守住风老,只要他没治好月忆歆,就不能踏出这房间一步。”
“是。”
“是。”
“是。”
“是。”
“是。”
风老:???
“白小娃,你小子要造反是吧,老夫好吃好喝供你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现在跟我玩这套?还想要囚禁我?”
白容时敛眸,迷茫的眼光里漾起一片水色。
他看向床上的可人儿,话却是对着风老说的,“风老,您教过我,睡了一个女人就得对她负责,如今我娘子危在旦夕,我听劝,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对我娘子负责吗?”
娘子这个词汇第一次从白容时口中说出来,显得执拗又生僻。
这两个字,不单单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更是说给风老听的。
“呵。”
风老冷笑一声,斜眼瞅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所以,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是要对你师傅动手了?”
“这才几日不见,你这娘子都叫上口了,她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可当真要想好了要与她过一辈子。”
“不与她过一辈子,风老是想让我另娶她人吗?那我同那些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混账有什么区别?”
“好,好,好。”
风老听到这话,都不由得点头叫好,一下子拿过一旁的拐杖就朝白容时身上打去,“老夫教你的东西是这么用的?”
“你特么不就是看上了这月娃娃的美貌,你还把说的这么义正言辞,男人最懂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下半身馋了,你,你真是要造反了你!”
连绵不断的重击敲打在白容时身上,白容时不躲也不避。
若是以前,他定会被风老这番话引的重新斟酌自己对月忆歆的感情,可这一秒,他的信念是如此坚定。
“风老,吾妻,唯月一人。”
他神情严肃,带着点毋庸置疑。
风老挥在空中的拐杖停下,他又不情不愿的重新搭上月忆歆的脉搏,臭骂了一声,“小狐狸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赖在床边闭目养神了起来。
白容时见此,眸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他走出房门,来到之前从天玑宫毒门殿夺回来的药材,拿过一旁书架上的各类医书便开始翻阅了起来。
系统的灵魂体飘散跟了出来。
他看着烛光下那个被昏暗光线映照的他眼底的乌青那么亮重,却还是冷着个脸在埋头苦读查找着解救之法的男人,心中不禁万分感慨。
这男主真不愧是男主。
又专一,又专情。
又帅气,又多金。
又有实力还会疼人。
自家宿主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呢?
他伸出那双小短腿,妄想抱住那珠光里的男主,一脸痴迷的说道,“我的宝贝白男主,要是我是个女的,我就要上你了,哎呀,么么……”
一阵凉风吹过,白容时后脊梁寒意连连。
而风老这边,在白容时离开之后,整个房间热闹非凡。
“老头子,我劝你赶紧救月小姐,这王府没了你都不能没有月小姐。”
耳朵被揪着,风老叫苦连天又带着悲愤大骂,“一个女娃娃而已,你们是真的不在意老夫这条命了是吧。”
“那你是想让王爷继续打光棍吗?他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女子。”
“不是我不想救啊,小柳。”
风老拉下赵嬷嬷的手,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脸,严肃道,“月娃娃这次的病情,实在是看不出缘由,就像,莫名其妙的得了病,但是身体机能完全没有损伤,唯有那脉搏,一直微弱,你这让我怎么救?”
“再急,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呀。”
赵嬷嬷听此,也沉默了下来。
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可这月小姐,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
“那月小姐,会怎么样……”
“脉搏再弱下去,就死了。”
“横竖都是死吗?”
风老点头,“嗯。”
“那你用鬼门神针吧。”
风老:????
“鬼门神针,有起死回生之效,与其就这样等月小姐生命消逝,不如博一把。”
风老沟壑纵横的脸上看不清神色,他在顾虑,却也担心。
“王爷让你用,你就用吧,咱两看着他长大,这月小姐,也算是咱二人的徒媳妇了,这也算是,咱两给这徒媳妇的见面礼吧。”
赵嬷嬷轻叹一声,满脸愁绪爬上那张和蔼的脸庞,有了几分老意。
“嗯,听你的。”
风老拉过赵嬷嬷的手,嘴唇微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放开手,从怀里拿出银针袋铺开,眼神骤然变得凝厉。
赵嬷嬷和云大一行人,自动退避开外。
一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