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朝观暮揽
三月未过半,南菩涂继任鞑靼新任汗王的消息传到乌蒙雪山的营帐。
过年以来,顾惜北往乌蒙雪山调派的兵马不到五万,加上此前的兵马,边关兵马总数加起不到十五万,城内守兵只有八万。上次能拦下鞑靼兵,是耶参的死,乱了鞑靼的军心。南菩涂继任,新的汗王稳定军心,鞑靼卷土重来,乌蒙雪山下的兵根本招架不住。
阎循伤刚好,天不亮就开始操练兵马,打算挑选一个营的精兵,安插在乌蒙雪山北面做哨骑,监控鞑靼的兵马动向。
十万西南守军北上,最快还需半个月到边关。
时间虽然紧,但应该来得及。
假报军情,是为了迷惑中原跟岭南,真实的军情,阎循安排亲信先行送到杜存义府上,让杜存义与顾惜北有所准备。
兵马未到,但常田亲自给阎循送来些好东西——火药。
漕帮撤后,常田带人在南阳拿着秦淮之给的配方捣鼓出不少火药,远远超出伏击岭南王的量,多出来的,常田请示过顾惜北后,全都送到了乌蒙雪山。
常田送了东西,跟孙兴尧叙旧喝了两杯酒,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又赶回南阳。
收到火药那日,孙兴尧喝得酩酊大醉,往年跟鞑靼人作战,输多胜少,鞑靼兵强马壮,人马众多,每个士兵都配着精弓强弩,而他们守城的兵将拿的都是破铜烂铁,哪里能守住边城。
破城后,不是躲进雪山之上,就是退入旧城之中,再输再退!
云幽的百姓不信他们,说他们跟九州守军一样,不过是拿着云幽百姓交的赋税混吃等死。
真相如何,他们不敢说,不敢吐,只能打碎牙咽进肚子里。
阎循回到自己营帐,提笔给秦淮之写了封信,让人送去朔南。
可巧,送信之人在途经丰州时,遇到秦淮之的马车,将信交给了秦淮之,秦淮之看完信,将人留下。
给阎循写回信。
暮色寒重,阎循练兵归来,洗了把脸,青竹跟了进来,递上信,说:“秦爷的回信!”
阎循愣了下,擦干净手,拿了信问:“怎么这么快?”
青竹道:“送信的人在丰州遇到了秦爷!”
阎循捏了捏信封,很薄,之前的信讲得事太多,五六张纸都不够写,今日这封信让阎循心中一沉,让青竹退下后,忙走到床榻边拆了信。
信只有一页,写道:
“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相思成疾,无药可医。
来信问君,何日归家。
朝观暮揽,解我相思!”
平白直叙,勾得阎循一身火,他仰躺在榻上,将信敷盖住脸,信纸上属于秦淮之的檀香味很浓郁,像是他一直带在身上。
想见他!
往来丰州一趟,不眠不休要两日,擅离职守的事,他不能做,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
阎循喘息声有些重,抬手松了松衣襟,突然耳边传来脚步声。
有人不经通传,进了他的营帐。
阎循一把取下脸上的信,坐起身,眼前人亭亭而立,笑得灿若莲花。
阎循蓦地起身,“你怎么来了?”
秦淮之走近,凑身道:“病了,来寻我的药引子!”
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说着闺怨深深的话,阎循邪笑道:“朝观暮揽,我的郎君,天黑了,该揽了!”
阎循将人拖上榻,欺身而下,肆意地吻着,啃着,像只饿久的狼。
唇舌纠缠,目光不离对方,眼中藏不住地愉悦与爱意。
阎循与他额头相抵,笑道:“药要入肚,才有用!”
秦淮之也笑,“看着也有用!”
阎循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一顿乱摸,问:“够吗?”
阎循练兵回来不久,手很凉,凉的秦淮之哆嗦,他手划过的像带着魔力,痒进骨髓里。
不够,当然不够!
帐中的火越烧越旺,喘息越来越急。
丰州之行,秦淮之没有打算多留,收到阎循的信,知道北方暂时安稳,定好票号跟镖局的铺子,改道来了石州。
阎循不能来见他,他来找阎循就是!
翌日天不亮,阎循醒来的时候,一对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阎循被瞧得心燥,捏了捏秦淮之的鼻尖,问:“还没看够?”
秦淮之答:“没,想绑在身上,日日看,夜夜观。”
阎循挑起他的下巴,说:“等鞑靼消停了,一定让你日日看,夜夜观!”
秦淮之将头缩回被中,在他胸前蹭着,“既然答应我,不能食言!”
秦淮之的声音有些不安。
送信之人同他讲了阎循夜袭鞑靼后方,亲手斩杀耶参,昨夜看到他身上的新伤,秦淮之似乎看见了那夜的战况。
他害怕了。
“为了你,我可不能轻易死了。”阎循将人从被子里提出来,一脸坏笑地看着,说,“不然,真的要便宜野男人了!”
还在嘴贫。
秦淮之又气又笑,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看他疼得龇牙咧嘴,才觉解气。
青竹在帐外唤了声。
哨骑营已经定下,今日要去乌蒙雪山北寻营。
阎循应了声,起身穿衣,担心秦淮之冷,临走前将炭炉往榻边放近了些,低头吻在秦淮之眉间,说:“这里冷,没事不要出营帐,腿上好得不易,别再冻着了,等我回来,带你去看雪!”
秦淮之笑着说好,看着他出帐。
营地里到处都是练兵的哼哈声,时不时有士兵从帐外走过。
秦淮之睡不安稳,被子上是阎循的味道,真实又缥缈,十分难捱。
用过早膳,秦淮之由沈通引荐,见了孙兴尧。
孙兴尧早就从沈通口中,对秦淮之颇有了解,知他有谋略,有手段,孙兴尧想将人留在军营,但清楚阎循的性子,不会同意,便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