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镖局生意
阎循觉得秦淮之给镖局定的规矩太少,于是将漕帮一百零八条帮规重新整理,根据镖局的情况修改成适合镖局的行规,依旧是一百零八条。
青竹将改好后的行规张贴在镖局,逐条逐句念给他们听,规矩太多,惹得不少人不快。
漕帮坚守了二十多年的规矩,从未有过纰漏,也没人敢说规矩繁琐。
听到有人发牢骚,青竹直言:守不了,卷铺盖走人!
青竹的态度就是阎循的态度,众人不敢再有异议。
规矩虽然多,到底没有人舍得离开镖局。
因为秦淮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除了每个月的薪金,还有押镖的抽成,一年下来,普通的镖师至少能拿二百两银子。
其次嘛,谁不知道永安镖局是阎循的私产,云幽九州里没几个人敢得罪阎循,将来无论是官是匪都会避着永安镖局的镖队,往来云幽的商队为了财物安全,必定会请永安镖局的镖师来押镖。
年关将近,朔南城里其它州府的商人们已经准备着回家过年,接下来的日子里,镖局门槛怕是要被踩烂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守规矩,还是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拿卷铺盖离开,孰轻孰重,镖师们心里都掂量得清。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
阎循回来的第三日,北上的兵马已经行至朔南城外三十里地,他不能再留,今天必须走。
换好甲胄,阎循摸着佩刀上的玉葫芦,是昨夜秦淮之亲手给他挂的,言明不许他摘下来。
这块玉佩曾在他手里九年,一直宝贝得紧,生怕蒙了尘,现在却要挂在刀上陪他征战。
阎循放下头盔,转身撩起厚重帘子进了里间,香炉里熏香已经燃尽,麝香味经久不散,浓郁醇烈。
床帐里,秦淮之刚睡下不久,脸上潮红未退,呼吸匀畅,难得睡的安稳。
阎循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恨不得将人一并带走,直到门外青竹小声催促,阎循才俯身去亲他,蜻蜓点水一般。
唇瓣离开之时,秦淮之睁开眼,眸中含着雾,似梦非醒,抬手摸到阎循身上的甲胄,指尖冰凉,但是心安。
阎循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轻声说:“记得给我写信!”
秦淮之哑声说好。
阎循得了准话心满意足,将他的手塞回被中,说:“来年开春,等我接你去乌蒙雪山看雪景!”
秦淮之说:“不必你来接我,等边关平定,我去寻你!”
“听你的!”阎循帮他掖了掖被角,“快睡吧!”
等秦淮之合上眼,阎循起身离开。
府里的亲兵没有全部带走,阎循留了十人以防万一。
府门外,阿魏舍不得孙九雷,在杨义武的怀里哭闹个不停。
阎循走过去,大手扣在阿魏的小脑袋瓜上,冷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不知为何,阿魏看到阎循就害怕,立刻收了哭声,泪珠子在眼圈里打转,小声啜泣。
孙九雷坐在马背上,呵呵笑道:“小阿魏,跟着徐长风好好学功夫,等你出师,就可以来石州随干爹我一起上阵杀敌!”
阿魏拿袖子抹了抹脸,抿唇点头,可不到一息又哭了出来,惹得人心疼不已。
沈通低声说:“孙九雷,你收的儿子不行啊!以后上战场,难不成要靠哭鼻子击退敌军!”
孙九雷嘁了一声,“我儿子只是年纪小,等长大了,肯定不比你差!”
阎循一脸黑,秦淮之说这小子像他,这哪里像,他小时候可从不哭鼻子,对杨义武摆手说:“把他抱回去吧!”
杨义武二话不说将阿魏抗上肩头,不管他哭闹,强硬地带回府。
一行近百人的兵马疾驰过朔南城的街道,都是些生面孔,惹得不少人注目。
很快就有人打听到,朝廷派了兵马北上,为首之人,正是多年前在云幽抗敌剿匪的少年将军,杀神阎循。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朔南城,朝廷派兵北上对老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到了腊月中旬,镖局的生意越来越多,单子不小,几乎都是商队的银钱跟货物。
秦淮之定下的保费是货物价值的一成,跟中原相比,保费贵了不止一倍。
但在云幽九州,商队自行押送货物,损失至少两成,如果押送的是银子,极有可能人财两空。
永安镖局的保费对商队来说,并不多,而且镖局承诺,如果丢了货,会照价全额赔偿,再加上阎循的名头,商队更愿意让永安镖局来押运。
镖队出发之前,秦淮之与徐长风商量各州府的路线,尽量避开匪寨以保万全。
去其他州府的路线好商定,只是想进幽州不太容易。
入幽州要过斯兰山下的峡谷,而山上有个盘踞多年的匪寨,为首之人叫陈飞虎,他的妻子是老寨主的独女。
徐长风面色有些为难,说:“幽州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押送货物去幽州难免碰上陈飞虎,他跟幽州府衙勾结人尽皆知,仗着幽州知州余岁成庇护,在当地为患二三十年。”
秦淮之坐在榻上,拨弄着腰间玉佩上的穗子,目光动了动,沉声道:“换条道走!”
徐长风眉间微皱,说:“从西南入幽州古往今来只有斯兰山这一条道,如果走石州从北边绕,要多半个月的路程,还可能碰到鞑靼人,也不妥。”
“走小巫山!”秦淮之沉默片刻,继续说,“秦家有条商道可以从小巫山进幽州,但是百年不曾走过,不知道可不可行!”
徐长风一脸错愕,“我从未听说可以过从小巫山进幽州。”
秦淮之说,“走小巫山进幽州要途径中原,中原与幽州两地百年间不曾往来生意,无人走此道再正常不过。”
徐长风半信半疑,考虑半天决定试试,说:“我让他们走一趟小巫山,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秦淮之点了点头,“今年先探路,丢了镖先去赎,等弄清楚对方来历跟匪寨情况,再回头收拾他们!”
徐长风一早从沈通口中知道了镖局存在的真实目的,此刻并不惊讶,相反他很乐意。
当土匪非他本意,剿匪,惩凶,除恶才是他最想做的事。
徐长风呵呵一笑,“敢截永安镖局的镖,要么无知,要么自大,我将永安镖局的人马凑一起,绝对够一个寨子的土匪好好喝一壶。”
“嗯!”秦淮之给徐长风斟茶,话锋一转,“同我讲讲陈飞虎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