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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亡魂索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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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枫看向秦淮之,秦淮之正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方帕子擦手。

    瞧着秦淮之无事,青枫这才放心地又退了出去。

    秦淮之没有习过武,但他偏爱射箭,寻常的弓箭他看不上眼,就爱用强弓。

    八十石的强弓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区区一个文弱书生的手臂。

    擦干净手,秦淮之嫌弃地将帕子扔进火炉,“沈大人,想好了吗?”

    沈汝南忍着剧痛,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淮之俯身看向地上的沈汝南,道:“告诉我,那个刀疤脸的男人是谁?我保你沈家老小在发配的路上平安无事!”

    眼前这个长得像菩萨一样的男人,让沈汝南脚下生寒,他怕了,气息渐弱,“我……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只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秦淮之微微一笑,坐正身子,“早说不就完了,何苦要遭这份罪!”

    秦淮之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喊了青枫推他离开。

    门外一直守着一个狱卒,是当初送秦淮之出郴州大牢的那个年轻狱卒。

    原本青枫不许他靠近审问的牢房,人是秦淮之让留下的。

    狱卒上前合手对秦淮之见礼,道:“秦爷!”

    秦淮之问:“知道该怎么回复齐大人吗?”

    狱卒说:“知道!小的一定替您办好这件事!”

    秦淮之点了点头,“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连夜走,到了西南会有人接应你。”

    狱卒走后,青枫问秦淮之:“这人也是秦爷的人?”

    秦淮之道:“不是,他爹是个赌徒,四年前在赌坊拿亲生女儿做赌注,我看不下去,出手买走了那姑娘的卖身契,送那姑娘去西南我一个铺子里做事。王成是个好哥哥,我都忘了这件事,他竟然还记得。”

    青枫由衷道:“秦爷是个善人!”

    秦淮之笑了笑,不语。

    秦淮之戴好帏帽,掩了面貌,说:“一会你以青竹的身份去找齐展鸿,以漕帮审查私盐案为由,要求带走沈汝南!”

    青枫推着秦淮之避开地上的小水坑,“齐展鸿会把人给我们?”

    “不会,他会先一步杀了沈汝南灭口!”秦淮之说。

    青枫站在牢门外,里面的话他听的不甚清楚,问:“沈汝南参与私盐案,真的与太子有关?”

    “他没说,太子与齐家都有可能!”

    “齐展鸿不知情?”

    “齐展鸿知情就不会让漕帮进大牢审问沈汝南。”

    私盐案的背后是盐帮,无论是太子还是齐家,与盐帮勾结,都等同谋逆。

    齐展鸿怎么会将这个把柄留给漕帮,即便齐家对太子有诸多不满,他们依旧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当王成告诉齐展鸿,他在牢房外听到沈汝南与漕帮的人说私盐案与太子有关时,齐展鸿陷在太师椅里,脑海一片空白。

    齐展鸿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别人说的话他未必全信,起身要去大牢问个清楚。

    就在他踏入牢门的时候,手下传话过来,“大人,青竹来说现在要提沈汝南去建宁府。”

    齐展鸿驻足,青竹是阎循的副手,青竹亲自来要人,齐展鸿不能拦着。

    更何况,今天一同入大牢的人里,还有一个坐轮椅的男人,漕帮上上下下只有一个人坐轮椅,漕帮的副帮主,常田。

    齐展鸿将伸进牢门的脚又退了回来,青竹不会平白无故来提人,除非沈汝南承认了他与盐帮勾结。

    就凭沈汝南与太子跟齐家往来密切,沈汝南断断不能留。

    齐展鸿搓了搓手指,对手下说:“死人是说不出话的,那个狱卒也做的干净点!”

    “是!”

    青枫被挡在郴州大牢外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等到沈汝南被送出来。

    果然如秦淮之所料,送出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青枫嗤了一声,“死了?”

    漕帮不会管朝堂的事,只要不是在水上犯事,漕帮不屑一顾。

    到底是齐啸林自己心虚罢了。

    青枫确认沈汝南已死,当着齐展鸿手下的面,对自己的人说道:“剁碎了,扔河里喂鱼!”

    这是秦淮之的原话。

    王成回到家,他那个赌鬼老爹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酣睡。

    王成叹了口气,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在灶坑挖出他藏的碎银子,从后院翻过倒了的后墙,去了码头。

    这边,王成刚走,追杀的人进了门,屋中只有王成他爹一人,身上还披着狱卒的外衣,便当他是王成,一刀抹了脖子。

    邻居第二日看到王成他爹死了,以为是又欠了赌债还不上,被债主追上门杀了。

    早些年,王成他娘受不了债主天天要债,投了井。

    邻里对王成他爹的死也不觉意外,说他这是自作孽。

    于是,找了个破席子一卷,草草埋了。

    齐展鸿派人在刺史府搜了一夜,果然搜出来几封沈汝南与东宫往来的信件。

    里面没有提及私盐,倒是有一封信中提到了秦家。

    信中谈及之事,诸多隐晦,齐展鸿百思不得其解。

    齐展鸿将这封信收入袖中,命人将其余东宫信件,以及沈汝南与齐家往来的信尽数烧毁。

    忙完这些,天已大亮。齐展鸿准备回驿馆休息,郴州守备军总兵赵之乾找上门来。

    齐展鸿皱起眉头,疑惑他来做什么。

    赵之乾隶属兵部,是皇长子齐王一派的人,兵部与吏部向来不对付,这个时候找上门,绝非好事。

    送走赵之乾,齐展鸿听闻齐啸林回了郴州,官服也顾不得换,寻了匹快马赶到了越乐山。

    没敲门,推门进了齐啸林的房中。

    齐啸林正坐在榻上呲牙咧嘴地喊疼,吴叔用帕子裹了块冰,在他高高耸起的脚上轻轻敷着。

    “怎么搞的?”

    “主子出门骑马摔了!”

    齐展鸿坐到榻上,将齐啸林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拿过吴叔手里的冰块,按在齐啸林的伤处!

    “疼疼疼,大哥轻点!”

    “你还知道疼!”

    齐啸林陡地咬着唇不敢再说话,他自幼就怕这位大哥。

    两人差了七岁,齐啸林刚开始读书习字都是齐展鸿手把手教出来的,当然也挨了齐展鸿不少打。

    齐展鸿在他面前,一向是不怒而威,比他们的爹还像个老子。

    齐展鸿问:“闹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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