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难圆的月

    我们俩提着一袋啤酒，坐在西溪边上，各怀心事的看着水面。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原因了吗？”常绥不解地问我。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变，还是这么固执。”

    我笑着举起酒瓶，向他投去目光。他和我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吧砸吧砸嘴回应我：“那当然。”

    我看着他，又看看我身边那块空地，心里充斥着压抑与烦躁，还带着一丝释怀，我猛猛灌了几口酒，望着河面没有说话。

    “哎，以前都是三个人，没想到橙子回来了，坐在这里的，还是两个人。”常绥惆怅的说。

    “其实我们三个都应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何必这么纠结从前呢？”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吐了一口，自顾自的向他解释起今天这场闹剧的原因。

    “两年前，毕业的前一周，她爸跟我见了一面，他和我说要将橙子送到法国去留学，以后都不要再和她见面，不要打扰她的生活，还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时我才知道，她是恒美集团的千金，而她爸就是沈振强，那个商业界的传奇。”

    “但是沈橙依旧没有离开我，她鼓励着我前进，陪着我摆摊，端盘子，跑外卖，那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她和我说她要去国外了，她抛弃了我，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我给她打电话是空号，我给她寄出去的邮件也没有回过，我失去了她，失去了我的一切。”

    说着说着，我发出哽咽的声音，这时候，常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我又猛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我恨她，我恨她抛弃了我，我恨她的不辞而别，我恨她的心狠，让我万劫不复。可是我还惦记着她，但我没实力，没背景，什么都没有，我该用什么方式去挽留她，所以我用酒精麻痹了自己两年。”

    “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梦，你知道吗？沈振强那天看我的眼神，就是盯着一只蝼蚁，盯着一坨狗屎。你知道那种滋味吗？你能体会到尊严被一个人狠狠撕碎的感觉吗？”我声音低沉着问常绥。

    不知不觉，我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嘴，我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用我憔悴无神的眼光盯着常绥，感觉他眼中的同情占据了我的全世界。

    “其实我早就该放手了，萎靡不堪的我如何能配得上光鲜亮丽的她，我不配啊！就拿那个慕天容来说，就把我甩开十万八千里了，更别说还有别人。所以我今天才跟墨蕊来了这么一出戏，想断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念想。”我红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常绥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着酒，望着西溪，仿佛要将西溪的尽头看穿一般。

    “你呢？自许莲走后，你已经单了这么多年，真的准备好后半生就一个人了？”我叹息着问他。

    “嗯，差不多吧，其实我今天非要得到你的答案，只是不希望你留有遗憾…”

    “像我一样……”常绥缓缓说着。

    我们就这样坐着，陪一轮喝了一晚上的酒，看着天上那轮残破的月亮，我才忽然想到一句话。

    难圆的月，难并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