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炼丹
“什么东西！”
陆川一声暴喝，手掌中多出一把泛着森森煞气的短刀。
他很清楚刚刚的身影绝对不是人。
唰~
门突然被吹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血红色的眼睛。
凭着伙房里一盏油灯发出亮光，让陆川彻底看清门外究竟是什么东西。
“鹤老爷？”
站在门口的正是鹤老爷，不过这次见到的鹤老爷跟平时有很大不同。
光是那对儿眼珠子就触目惊心，哪还有白天仙气十足的模样。
让陆川惊讶的并不止于此。
鹤老爷张开长喙，粉红色的舌尖上下翻动，竟然开口说话了。
“齐云峰弟子陆川，带上你做好的饭菜，跟我上通天峰。”
“稍等，面要趁热吃才好。”
陆川知道这只鹤老爷应该就是冲虚子的坐骑，现在被派来接自己。
会不会说话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陆川又添入锅中一些水，烧开后下入面条。
做好后放入食盒内，走到鹤老爷身边。
“坐到我的背上。”
鹤老爷语气中充满厌恶，似乎要不是因为冲虚子吩咐，他很介意其他人类坐在自己背部。
陆川稳稳坐下，随着鹤老爷的一声啼鸣。
它张开两人多宽的巨大双翼，带着陆川飞入黑夜。
通天峰为清风观十二峰之最，当陆川抵达后朝山崖下望去，层层黑云已经完全遮挡住其他山峰的轮廓。
“进去吧，冲虚子在里面等你。”
眼前的道观并不宏大，门窗上挂满道帘，一些让陆川看不懂的经文记录在道帘之上。
“冲虚子自己身上的道袍虽然干净，布料却也并不昂贵，再加上这间朴实无华的道观。”
“看来老东西不太在意那些骄奢的身外之物。”
“那他每年收取那么多财物都用来做什么呢？”
忽然间，一声惨叫打破了陆川的思考。
惨叫声极其凄厉，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陆川提着食盒慢慢朝声音方向摸去。
最里边那间屋子内传来一缕缕青烟。
咚咚咚。
“师傅？”
陆川敲响了房门。
“谁！”
冲虚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急躁，当陆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面宽大的袖袍已经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朝屋内猛的拉去。
“原来是陆川啊。”
“瞧我这记性，太过专注于炼丹，差点忘了还是我刚才让你送饭过来的，呵呵呵。”
冲虚子把宽大袖袍收回，陆川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鼎巨大的铜炉。
正朝着房间四面八方蒸腾浓厚的丹药香气。
“师傅，我好像刚刚听到了一声惨叫？”
“有么？”冲虚子丑陋阴森的脸庞突然笑了。
“你刚刚听到的，应该是为师炼丹炉内各种仙草，被火焰焚烧的轰鸣声罢了。”
不对。
我刚刚明明听到了。
陆川很相信自己的听觉，绝对不会听错，那声惨叫绝对是来自于人的。
而且是来自于一位女人。
他双眼逐渐下移，发现冲虚子净白的道袍下摆处沾染着几滴尚未干涸的鲜血。
“徒儿，你坐下，为师这炉丹药，马上就要炼成了。”
“等会开炉时，你闻着药香，运行功法，能让你在炼气期大有裨益。”
“让为师看看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食客打开，飘香拌面被冲虚子左看右看，似乎因为炉里丹药快要炼成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欣喜。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送入口中。
“嗯~~~香，徒儿好手艺。”
“哎呦哎呦，第二口的滋味跟第一嘴完全不同。”
“为师虽然不太懂做菜，但我想做菜应该和炼丹差不太多，讲究一个君臣佐使。”
“君，上等药，主“养命”，臣，中等药，主“养性”，佐使，下等药，主“治病”。”
“阴阳调和，盈亏运转”
谈笑间整碗面已经被解决干净。
冲虚子抹了把嘴上的油腻，“你做的饭菜很合我的心意，还记得我在张府说收你为关门弟子么？”
“为师可不会食言。”
“不过你自身已有心法，不能跟师兄弟们一起练习清心诀，我左思右想，决定传你一门道术。”
冲虚子从宽大的衣袍下掏出一本书册，甩到陆川的手中。
“《太上截天指》？”
“这本指法乃是为师当初在中州闯出名堂时，所使用的武技。”
“玄阶中品，强横无比。”
“虽然你一个炼气期，只能发挥其中一两分精髓。”
“足够你受用半生了。”
玄阶中品？
陆川脑瓜子嗡嗡的，有种被天上掉馅饼砸到感觉。
要不是提前了解冲虚子的为人，眼下的一幕真可算得上师慈徒孝了。
“徒儿，你可跟其他弟子不一样，师傅是真心想收你做徒弟的。”
“以后我这一身的神通，尽皆传授给你”
话没说完，忽然一股浓厚的丹药香气充满整个屋子。
冲虚子双眼凝视丹炉，身体因为激动而忍不住颤抖。
“成了成了。”
“避劫丹马上就成了。”
“不枉我收集那么多仙草、不枉我投进去那么多药引。”
“哈哈哈哈，道爷终于要炼成了！”
轰！
丹炉发出轰鸣声，犹如一道闷雷狠狠在炉内炸开。
青铜色的巨大炉盖直冲屋顶，将天花板砸了一个大洞。
“我的丹！”
冲虚子尖叫一声，连忙冲过去一脚踢倒正在燃烧的丹炉。
大片大片的丹灰从炉中倾出。
冲虚子也顾不得丹灰中奇高的温度，立马伸手去抓。
“丹药，我的丹药！”
“他妈的，你给道爷出来！”
所有丹灰被冲虚子掏了一遍，他双手因为高温被灼烧的红肿溃烂，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可冲虚子就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丹灰里找不到就朝丹炉里掏。
陆川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仅仅是因为冲虚子癫狂的举动，更多的是开炉之际，药香被其中更加浓厚的尸臭味所覆盖。
“失败了？不对！”
一根根血丝布满冲虚子的眼白，他左看右看，把手从丹炉里掏了出来。
这时他的手掌已经被炉壁内的高温烫出了森森白骨。
“是你？”
他眼睛盯上了陆川。
“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说，是不是你偷了本道爷的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