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言可畏
“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张铁牛跪在地上，不停的吞咽手抓饼，时而哭，时而笑，跟疯了一样。
坏了，难不成我做个饭给人吃傻了？
陆川心里咯噔一声，这可是集市区，让周围的食客看了影响多大。
“铁牛你先起来。”
虽然张铁牛身体下沉，但陆川炼气期的力气，还是一下子给对方提了起来。
“你冷静点。”
“哈哈哈，什么狗屁葱油饼。”张铁牛说完这句话后，发疯一般的走到自己粥铺前，把簸箕里刚炸好的葱油饼一推。
呼呼啦啦饼子落了一地。
他似乎又觉得不过瘾，走到一位正在吃粥的食客前，一把夺过对方嘴里的半块葱油饼。
“别吃了！”
“呜呜呜呜。”
说完，他把葱油饼扔在脚下踩了又踩。
看到这一幕，不仅食客惊慌，陆川也感到既气愤又心疼。
“怎么能这样糟践粮食呢，食客也不应该被粗鲁对待。”
他连忙跑过去，左手拉住张铁牛的胳膊，右手直接大耳刮子朝他脸上抽去。
“你给我清醒一点！”
清脆的巴掌声传遍整个街道。
一颗后槽牙顺带就从张铁牛的嘴巴里飞了出去。
不过这一巴掌还真有效。
张铁牛捂住自己被抽肿的脸，瞬间消停了下来。
“对不住了，陆小哥，让你看笑话了。”
陆川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毕竟输给食神餐谱也不丢人。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糟践那些食物啊。”
“作为一名厨子，哪怕卖粥卖饼，也得对食客保持尊重，对粮食心怀敬畏。”
张铁牛看了自家粥铺的牌子一眼，那块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木牌早已饱经风霜。
“唉，你说的对，我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名厨子，只不过是贩卖食物谋生罢了。”
“从明天起，这里就关门了。”
蛤？
这倒是陆川没想到的，怎么自己三言两语，还给对方说倒闭了呢。
张铁牛摆了摆手，一脸落寞，等客人都走光后，把摊子收拾了一下，就此关门。
当天晚上，西街就开始流传出一个恐怖的故事。
“听说了么，新来的那个小子，姓陆，可不好惹啊，一巴掌给张铁牛干倒闭了。”
“这家伙什么来头啊，还有丐帮给对方撑腰。”
三人成虎，故事传着传着，就开始变味。
“听说了么，西街有个新来的，姓陆，是丐帮的小头目，一巴掌给张铁牛打的倒地不起，店也关了”
“听说了么，西街有个新来的，姓陆，是丐帮帮主，一巴掌给张铁牛干死了”
陆川还在破庙计算营业额的时候，他的大名已经让整个西街闻风丧胆。
“今日营收五钱银子，补充食材花了十文成本，利润为四钱九十文。”
“再接再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次日清晨，陆川买菜，到西街开始摆摊的时候，他发现周围人的眼神好像变了。
从第一天的好奇，不屑，敌视到现在变成清一色的恐惧。
“他们吃错什么药了吧。”
陆川不在乎这些，继续开始摆摊。
自己摊位右侧的粥铺果然关门了，相对而言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手抓饼应该卖的更开。
当一切置办好后，昨天的白面书生，重新出现在了陆川摊位前。
此刻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面相温和的女子，挎住书生的手臂。
“相公，这就是昨天你说的，那个手抓饼摊？”
“没错，娘子，你是没看见昨天那几个家伙的吃相，简直了。”
“这么好的饼子，应该带娘子过来尝一尝。”
书生说完后，他身边的小娘子脸色微红，表情很是甜蜜，可当她真正看到木牌上的标价后。
脸色顿时一变。
“一钱一个！这”
“好东西一般都贵些，不碍事的。”
书生伸手取下自己的荷包，从中取出二钱银子，就要递过去。
“不行。”
陆川眼看着二钱银子要入账的时候，一只略有粗糙的手伸过来，打断了交易。
小娘子眉头紧锁，急的跟什么似的，“二钱银子，这得织多少布啊，相公，要是想吃，你买一个就好，我就不吃了。”
“咱们夫妻二人，同享福，共患难，哪能我一个人吃啊。”
看着这两人的精彩‘表演’。
陆川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来，嘴巴也从微笑变的干瘪。
“你们俩商量好没有。”
他的这句话似乎给小夫妻二人添了把火。
一下子就把书生的脾气点炸。
“娘子，我是一家之主，听我的，就要两张饼。”
“不行，这些钱，是留着给你进京赶考用的”
赶考一词出口，小娘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闭口不言。
书生的脸唰一下开始‘红温’，把小娘子手甩到一旁。
“赶考赶考，我年年考，年年不中，还要受多少次打击。”
“今天我带你来吃手抓饼，就是要告诉你，把钱花光，我不考了！”
“别啊相公。”小娘子拿出手帕，试图帮书生‘控温’。
可没想到书生反手一抓，把小娘子的手给牢牢抓紧。
“娘子你好好看看你的手，原本嫁给我的时候多娇嫩啊，还没五年，就成了这样。你总说，让我专心读书，考取功名，可我于心何忍啊。”
听到这儿，陆川差不多也明白了。
小娘子望夫成龙，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让书生在生活琐事上分心。
可一次次的名落孙山，不仅打击了书生的自信心，还让他一直以来对妻子的愧疚感暴增。
“好，听你的，那就要两张饼吧。”
小娘子赶紧把钱递了过去，然后安慰道，“相公，咱们有志气，今年肯定能成，大不了我多织些布，二钱银子也算不了什么。”
说话间，香气已经蔓延开来。
当夫妻二人低头一看，发现陆川已经举着两张包好的手抓饼，准备递过来。
“二位的手抓饼，慢用。”
开什么玩笑，陆川的小摊，主打的就是一个概不退款。
甚至连顾客反悔的时间都不会给，只需四十二秒，你的银子就会变成两张完美到极点的手抓饼。
小娘子看到这儿，彻底打消了其他念头，把手抓饼接了过来。
“样子是好看了些，香味儿也很足，但这饼子能值一钱银子么？我在家里做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