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物是人非
祈岚一夜好眠，不知道隐撒在言家一晚上悄悄摸摸搞了多少好事。
第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祈岚悠悠转醒。
言家的宅子覆盖了一整座山，而言天皓的院子则居于半山腰风景最好的地方。
祈岚推开院门，院中都是草木的清香与几朵不知名小花的淡淡芳香。
在原主陵兰的记忆中，这样的情景与她过往十几年的记忆都毫无差别。
在言家跟着言天皓的长辈或是请来的前辈们学习修炼之后，太晚了陵兰就会歇在这个屋里。
然后到了次日一早，言天皓总是醒的比她早，在门外噔噔噔的敲门，喊陵兰快起床。
等陵兰出了屋门，言天皓就会上来拉她，急急忙忙的跑到餐厅，佣人们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陵兰来言家来得多，佣人们也早已知道了陵兰的偏好。
那些轻松快乐与温馨的日子却又显得十分遥远，明明不过隔了几年，却好像已经走出了半生。
言天皓走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穿着浅粉色衣裙的女孩站在花圃边，认真的看着花圃中的那个缠绕满花枝的秋千。
繁复的裙摆与饰品也压不住女孩的颜色，她双眸明亮，气质张扬，美的极富侵略性。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一幕了。
曾经他们学累了也会一起坐在花圃中的秋千里，微风拂面，俩人都是胆大张扬的性子，每每都把秋千荡得很高。
有一次陵兰和言天皓两个人刚学了瞬移的能力，坐在一起荡秋千，荡着荡着陵兰突然提议在最高点松开手跳下，从半空中瞬移到地上。
言天皓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听完就同意了。
结果一起松开手之后，因为不太熟练又有些紧张的缘故，两人都没把能力成功施展出来。
两个人一起就尖叫着往地上掉，这时候言天皓终于有了点机灵的反应速度，长臂一伸搂过陵兰，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一起掉在了地上。
好在他们身体素质是远超于常人的，就算从半空中摔下来也没有受严重的伤。
不过言天皓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在下面做垫背，后背受伤确实不轻，陵兰摸一下都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贪玩才受伤，于是都不敢和大人说，只能自己偷偷摸摸躲在房子里上药。
陵兰内疚的要命，认认真真给言天皓上药。
本来两人平时吵嘴也频繁，有时候争得气头上上来了还会冷战的几天，结果那段时间言天皓利用陵兰的内疚心理，怎么作陵兰都忍着他。
一直到他伤完全好了之后，陵兰才忍无可忍，跟他打了一架。
回忆到这里，言天皓没忍住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绽开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自那次玩闹之后便传来了陵家的噩耗，此后几年陵兰与他渐行渐远，再也没有过当初嬉笑玩闹的轻松日子。
言天皓走上前去，打断了正在看着秋千的祈岚的思绪，“想起我们以前在这里玩的时候了吗？要不要上去坐一坐，”说到这，言天皓有些复杂的笑了笑，“这次我们都不会摔下去了。”
祈岚转过脸看了言天皓一眼，在陵兰的回忆中，这段记忆也是多彩又明亮的。
此刻言天皓眼中似乎也满是沉浸在回忆中的深情。
祈岚没有答应，而是往前走了两步，从这个地方可以更好地扫视整个院落的布局。
祈岚问他，“明睿欣……来过你的院子吗？”
怎么可能没来过？
自陵家消失之后，明家一跃成为猎人协会第二大世家，言家和明家的交集愈发频繁。
再加上言天皓和明睿欣年龄相仿，又都在协会中各有声名，两家的掌权人自然希望小辈能够绑在一起，亲上加亲，之后两家的联系更加牢固，也能坐稳在协会中的地位。
至于先前言天皓与陵兰的关系，再无人提起。
陵兰个人战力在协会中最强是没错，但是她身后空无一人，如何能给言天皓以助力呢？
陵兰离开后，频繁来到言天皓院子里与他相伴交流的人就变成了明睿欣。
言天皓沉默了一下，声音轻不可闻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祈岚语调轻柔，“那她坐过这个秋千吗？”
没等言天皓回答，祈岚又继续问道，“……也和你一起上课、练习吗？在你的院子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屋子吗？清晨你会去喊她起床吗？”
言天皓蓦然抬眼，“没有！我院子里只给你留了屋子，她从来没在这里住过！”
“哦……”祈岚情绪没什么波动，“那你陪着她坐秋千的时候会想起我吗？你们在家中形影不离被长辈打趣时是否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只是过去的那个人被你抛在脑后了。”
言天皓瞬间陷入了沉默。
过去的几年中陵兰见了他每每沉默、不愿多交谈，他碰了几次壁之后便也随她去了。
只是如今被这么一质问，言天皓心中涌上了一股浓浓的对自己的厌弃。
这是背叛吗？
祈岚倒没太在意他的沉默，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吧，明睿欣今天不是要指控我吗，我得去好好听听。”
言天皓张了张嘴，想说自己让佣人准备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要不要吃完饭见自己父母一面再走，毕竟她也好久没来了。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祈岚毫无犹豫的向前走，仿佛对这个地方再无一丝留恋。
……
到达猎人协会总部时，时间似乎有些早，大厅空空荡荡，昨夜值班的猎人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而白天换班的人还没有来。
言天皓跟在祈岚身后走进大厅，问她，“先去我那里等一等吧，执法厅的那些人也都会来的很晚。”
祈岚没什么异议的跟着他走了。
这其实也是陵兰的记忆里也十分熟悉的地方，从前这个大厅来来往往的猎人中有许多陵家的人，小陵兰有时被父母带过来，走几步就要和家中的叔叔姑姑们打个招呼。
只是这些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曾经在协会中声名赫赫的陵家，如今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