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次跑路
还未待老大夫回应的话语落下，一道玄色身影已经翩然而至，他的双唇轻启呢喃了几句。
华铎与樊星再回首，老大夫已经跪伏在太子脚下，背部一直在颤抖：“小人不敢欺瞒太子。陛下见太子回京之后，性情大变，想来问题出在……”
太子寒冰一样的眼神刺向他，使他不敢妄言。
“她现在在哪里？”
面对天神一样的太子，老大夫不敢像对待樊星一样，只能实话实说：“是百越的人带走了她。”
太子寻人落空，情绪低沉，仍是云淡风轻地说：“陛下的命令不是你忤逆孤的借口。”
随即转身出门，“无用”而被赶走的樊星与华铎一声不吭，正在面壁思过。
他们看着太子一脸杀气腾腾，华铎眼神控制不住忍不住往后瞟了一眼，老大夫已经血溅当场。
她不禁闭上了眼。
“孤只是放她出去赏灯，你却让她有了逃走的理由。”太子冷淡地说出一句话，不知是对着谁。
华铎伏地告罪：“虽然是短短几月的相处，但是奴婢实在是不忍成仙郁郁寡欢，她不该是困在府里的金丝雀，所以今夜明知不对劲还是故意不去理会……此事与樊星无关，只求太子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樊星大惊失色：“华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敢？！”
太子冷冰地吐出一句话：“陛下的暗卫孤都亲手杀了，你——”
“请太子恕罪！”樊星“咣当”一声跪地求情，“成仙待人真诚，华铎也是真心以待。这说明太子府上的主仆往后相处无间，内外团结。”
“成仙既然传书至殿下，就说明她并不想逃。看在华铎未犯下大错的情况下，请太子恕罪——”
“意志不坚之人，哪里能够经受得起接二连三的诱惑。她不会回来了。”太子抬头看着高挂在天的刺眼烈日，似乎是云朵不忍心刺伤了他的眼，替他遮住了光线。
“华铎，起来。孤饶你死罪。”太子闭上眼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饶了死罪，必然是有比死还痛苦的活罪等着她！
樊星还欲求饶。
“滚下去！”太子怒视这个身边唯一“亲近”之人，原来连他也一样不懂。
樊星冷汗淋漓，泪流满面，痛哭出声：“她走了……殿下生气……您要如何惩罚樊星都可以，只求千万饶过华铎，不要折磨她。”
华铎光速起身，直爽地说道：“太子不必理会樊星失智顶撞之言。殿下的雷霆雨露，华铎绝不会避讳！”
太子冷哼一声，重新睁开眼睛，目视天空彩云：“听清楚了：”
“女丑要为海神复仇，已经复生；惭颜失忆，已经转化为了燕禅。贺兰将军之外甥女原来是秋城城主之女，不日陛下将会在大殿上直接宣布其为皇妃。既然百越送了个妃子，大庆就要回赠一个……”
华铎还有哪里不明白，紧抿双唇，最终还是松开了：
“是。奴婢愿往百越。”
樊星为了抑制住自己的声音，从而死死扣住双手。
“即刻动身，仪仗队已等在崂山之外，”太子转身抛下一句话，“秦苏会在哪里等你。”
临走之前，她也未曾转身看看快要以头抢地的少年。
太子低头冷视樊星：“怨恨孤？”
“樊星不敢。殿下早有安排，如今只不过是让华铎去得更加义无反顾。”
樊星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怨恨，他只是嘲笑自己知心妄想，竟有了钟情执念。更可怕的是生了感情终究还被太子发现了。是啊，就算他们没人提及，他也无法成为华铎身侧之人。
华铎心大，肯定不会轻易答应殿下去往百越，如今一计可谓是情理之中，她带着愧疚，自然心无怨恨地去了。
他又开始担心成仙的安危了：
殿下连成仙都可以算计，成为计划的一环，那所谓的心上之人到底又算的了什么？
太子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
“樊星，孤告诉你，若是没有斗志，一切都会随你而去。你已经沉寂了太久了，怕是遗忘了鲜血的滋味。”太子吐出寒冰一样的语气，“现在去囚仙，离开之前，孤忘记了取苏里的双臂，因为她害得成仙斩下了自己的左手臂。”
樊星面色苍白，他十岁起便跟着殿下，在没有见过比他更狠的人，不可能不明白殿下的用意。
——苏里，是里道长的俗家名字。华铎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两姐妹虽然从小不亲近，长大之后更是各奔东西。经过此时，太子怀疑放走成仙，是华铎听了姐姐的话。虽不知是不是我料想的哪样，但是我斩下华铎亲姐姐的双手，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殿下这是一定要斩断这条情事。殿下啊殿下，你自己也是爱而不得，缘何要害我也一样痛苦——
樊星拜别太子，最后一眼入目：
彩云之下，太子挺身而立面对长空，身处瑰丽之景，身似无边落寞。
沉寂了许久，太子低声呼唤侍卫：
“去，叫云淡回来。”
“是。”
成仙并未跟随者圣女回到百越，她只是托圣女将吴英送回京都。
经历了这许多，不论是恩，还是仇，都说不清了。她不愿深究吴英为何要杀她，因此她也不会去报复，相反因着反噬牌得了便宜的是她。
说道反噬牌，就想起了那个冷冰的太子。
成仙长叹了一口气：魏仁……
面对这份感情，就像是面对一个不那么暴力的劫匪，可是终究还是个劫匪。她有一种预感，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恐怕日后诸如此类的“惊喜”不会少，她不想再想囚仙那段时光一样坐立难安。
因此，接下来的计划，她是这样安排的：
好好替赵珊珂看看一路风光赏景，先去她的故土，安葬好她。
之后往百越，最后再探一次囚仙，找林大福，这一次也随他去或留的心意。
总之，愿岁月静好。
若是做完了这些事，再遇到了那个冷漠的太子，她或许……
“诶——想这么多干什么！”
成仙大摇大摆向着风光闲情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