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皇后坦白
坤宁殿。
皇后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她坐在榻上，脸色说不出来的惨白。
“皇上驾到！”
太监的高声喊话，惊得皇后没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血玉镯子。
抬头间，身形伟岸，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缓缓朝里屋走来。
她起身，强颜欢笑地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臣妾这边？”
“今天的奏折批完了，想着皇后多日夜里不得安眠，索性就过来看看皇后。”
皇帝笑着走过来，扶起行礼的皇后。
随后，他冷瞟了一眼周围的人，“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寝宫的人缓缓行礼，退至殿外。
见状，皇后的心莫名就提了起来。
但她只能原地站着，看着皇帝一点点靠近她，然后抓握住她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恍惚了一下，她好像听到皇上用心疼的语气对她说，“箐儿，看着憔悴了不少，可是最近睡得不好的缘故？”
自打后宫女人一波波送来后，皇后已经很久没听到过皇帝叫她箐儿了。
她是文家嫡女——文箐。
但所有人都只敬畏地称呼她一声皇后。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快要忘却自己的全名了。
“皇后啊，近些日子国事比较繁忙，朕忽略了你，你可别生气。”
略微讨好的口吻，使得文箐皇后怔住了一会儿。
她抬起眼，慢慢看向皇帝。
眼前的皇帝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一如她初见那般英俊。
那含情脉脉的眼眸，那气宇轩昂的眉宇，即便是到如今，也能让她为之心生倾慕。
“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么会生皇上的气？”
皇后缓过来，笑了笑。
“还是菁儿最懂朕。”皇帝顺势拉她到怀里，叹息一声。
他揽着她肩膀，低头打量皇后的眉眼。
十五岁嫁给他，仔细算来，皇后也才三十五、六。
虽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美丽动人，却也风姿犹存，别有一番韵味。
想着对方跟了自己多年，从不抱怨，皇帝想要试探的心不由得暂时缓了下去。
他看着她，脑海中闪过一堆念头，最终还是默默搂住她腰，往凤床上一倒。
……
耕耘至子时。
皇后香汗淋漓。
她紧缠着皇帝的手臂，绯红的脸庞露出小女儿家一般的姿态。
她贴在他怀里，唇角微微上扬。
昭贵妃…
不，是昭皇贵妃。
昭皇贵妃薨逝后，皇帝来坤宁殿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少。
但像今天这样体贴的，却是头一遭。
想到文侯爷让文懿晴进宫跟她说的那番话，皇后不觉发出冷笑。
她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太子。
经过皇帝的亲自教导，太子处理朝堂上的事务不说得心应手，那也是游刃有余。
她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听他们的话，去让太子逼宫？
别说她不会支持，就是渊儿也绝不可能会同意。
等等……
从皇帝异样的情绪中回味过来，皇后缓慢地抬头看了眼出神的皇帝。
他今夜过来真的只是想同她欢好一夜？
结合皇帝宫宴上的试探，皇后下意识地紧抿红唇。
安静的思索了片刻，皇后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坐起身来坦白：“皇上，臣妾有话想要说，只是……这些话也许不大中听，臣妾……”
该来的还是得来。
皇帝本就已经在琢磨着要如何撬开她的嘴。
见她那么识趣，他自然是十分配合。
他也坐起身，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肩上靠，“朕听着，不管皇后说什么，朕保证不会生气。”
得了他的承诺，皇后紧张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
“臣妾想说的是文家的事情。”
皇帝脸色微缓，他笑道，“皇后可是还在想着方才朕说过的话？皇后现在是想跟朕说你那妹妹的事？”
“嗯。”皇后点了点头 神情默然，“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并没有什么妹妹，臣妾的母亲只生了臣妾一个女儿，臣妾没有兄弟，更没有什么姐妹。”
“臣妾是文家的人，按理说这件事臣妾就是不帮着母族，也该把庶妹说的话烂在肚子里，不该把这事捅到皇上面前。
可臣妾是皇帝的女人，臣妾实在不想偏帮母家，也不希望庶兄他们因为臣妾拒绝了他们，一时冲动，做出错事来。”
皇帝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沉声附和着：嗯，嗯，几声，然后适当地抛出一些可以把皇后迷昏过去的赞美词。
他当初娶皇后，一方面是因为文家有几个老人很得读书人的心，他那会儿需要拉拢科举考生。
一方面也是因为皇后的家事背景。
就如皇后所说的那样，她没有亲兄弟亲姐妹，就连当今文家家主文侯爷也同她关系一般。
关系一般的庶兄当家，那庶兄还联合自己母亲，用某种手段害死了皇后的母亲。
皇后的父亲并没有遗传到多少那几位的风骨。
他重男轻女，还宠妾灭妻，对皇后母亲一事置之不理，甚至还觉得身为男子的庶兄，只要有能力，就可以上位。
所以，在皇帝看来，就皇后这样的背景，最适合他娶来当棋子。
一来，皇后族里那几位老人年岁已高，他利用完随时就可以抛，二来皇后与娘家关系不和，不会出现胳膊肘往外拐的情况。
心思百转间，铺垫了很多很多的皇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文侯爷让庶妹给臣妾带话，说皇上心里还是只想着尊亲王，说渊儿的太子之位迟早会不保。
所以，他想推渊儿上位，为文家搞个从龙之功。
庶妹还说文侯爷也曾对着太子暗示过，但渊儿没有这个心思，所以才让臣妾去劝说渊儿……”
皇帝知道文家野心勃勃，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想怂恿太子逼宫！
“皇上……”
瞧着皇帝脸色有些难看，皇后话锋一转，“这种谋逆的大事，臣妾肯定是不会干的，所以文懿晴来了几回之后，臣妾就让人禁止她再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