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去楼空
皇帝一句话，整个皇宫都烧起了艾草，洒上了雄黄粉。
等那两个刺客清理完身上的蛇被抬起来时，皇帝怀里还抱着个漫着雄黄酒香的汤婆子。
“皇上！是昭贵妃让刺杀的王妃！都是昭贵妃让刺杀的！”
两个人瘫在担架上，像疯了一样，一口咬死了昭贵妃。
这一幕把昭贵妃都给弄懵了。
这两个人反水太过突然。
但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们说是受本宫指示，可本宫为何要指示你们行刺王妃，你们有何证据就敢满口污蔑本宫！”
她恶狠狠的威胁地道，“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欺君可是要诛九族的，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兄弟姐妹！”
一番威胁毫无作用。
那两个年轻的小花旦还是傻愣愣地指认昭贵妃是幕后黑手。
因为不久前，她们被蛇鼠群追赶，被红毛鹦鹉逼问的场景太过恐怖。
她们如今只记得那鹦鹉让她们重复的供词。
皇帝见她们状态有些失常，猜想是被蛇吓到了。
他有心想要继续审问，但一想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大长蛇，他忽然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人是一定要治罪的，但他可以允许她们状态好一些再审问。
“皇上，这两个人是在污蔑臣妾！臣妾根本没理由要刺杀王妃！”
说着昭贵妃弱不禁风的往地上盈盈一跪，“皇上，说句心里话，那王妃遇刺是因为太子妃办宴，那搭台唱戏也是太子妃安排的，臣妾实在无辜。”
“不是……”江玥傻眼了。
借刀杀人啊！
沐春！你听到了吗？她这就是借刀杀人！
江玥和沐春对视一眼，眼神不禁泛着泪花。
沐春看出了太子妃的有苦难言，一个结结实实地哐当下跪。
“皇上！太子妃和王妃可是亲姐妹，太子妃此次办宴就是为了借这两个小花旦的口向王妃诉说自己的歉意，又怎么会手刃至亲之人？”
皇帝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门外飞来一只鹦鹉。
鹦鹉绕了一圈，高声喊道，“证据！证据！证据！”
喊完，它就飞走了。
“证据在桃花树下！冷宫外桃花树下！”
两个小花旦应激一般，呢喃着。
皇帝眨了眨眼睛，给了小印子一个眼神。
小印子躬身后退离开。
待东西呈上来，昭贵妃脸色难得有了一丝苍白。
“皇上，这是有人想要嫁祸臣妾，是太子妃，是……”
她还想把事情推到江玥身上，但皇帝显然不相信她了。
“昭贵妃！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皇帝起身，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道，“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这句话仿佛是压死昭贵妃的最后一棵稻草。
“真是可笑至极！”
她抬抹掉眼泪，起身，“沁惠为了你的江山远嫁到燐国，她和亲换来的安宁却是连她父皇都没记得她的好！”
皇帝眼神闪躲。
他先是让人将两个小花旦关入大牢，然后又让太子太子妃等人一一退下。
待房间只剩下他和昭贵妃。
他语气肯定地望着她道，“你恨朕。”
“恨？”昭贵妃来到熏着香料的炉子前，表情复杂抬起头，“我被太医确诊此生都无法再受孕，可皇上还是将我唯一的女儿嫁去了别国。
那可是燐国！那的皇子生性残忍，那的子民天生排外…你让我的女儿嫁过去，你让沁惠怎么办？你让她怎么办！”
昭贵妃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皇上可知道沁惠死的时候有多惨？她连尸首都没有！”
皇帝眼神微闪着敛下眸，“当年内忧外患，朕膝下又只有沁惠一个公主及笄，朕想着等朝堂稳定下来就想办法将沁惠公主迎回来，只是没想到晚了一步，朕以为你能理解，朕还特意抬了你的分位。”
“理解？抬分位？你以为我稀罕吗？”昭贵妃哭笑不得，“皇上如今公主多，皇子也多，自然不会像我一样满心满眼只记得沁惠，还迎回沁惠公主，这事你真的做得出来吗？我真后悔当年为什么要进宫。”
皇帝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睛，“所以，这就是你想挑拨太子尊亲王关系的理由？”
“这只是其一。”昭贵妃忽然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前皇后生的好儿子吗？我在想，如果他错过了被温越人治腿的时机，你会不会也能小小地感受我失去女儿的痛楚？”
皇帝目光瞬间寒戾起来，“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昭贵妃捂嘴笑道，“只是以防万一，我派了些人去杀温越人而已，人不多，就五十多个。”
皇帝脸色大变，连忙叫来小印子去传暗部的人。
昭贵妃也不拦着，只是等他走后，默默跌坐在地上。
“娘娘又何必如此。”秋儿来扶她坐到椅子上。
“秋儿，你觉得华贵妃对下人如何？”
秋儿不解却还是回道，“华贵妃性情温柔，为人大方，对下人自然也是很好的。”
“那就好。”昭贵妃看了眼她的脸，笑道，“秋儿，本宫有些累了。”
“那奴婢让人抬轿撵过来。”秋儿转过身，又忽然回过头冲她笑了笑，“娘娘放心，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皇上即便生气，也肯定不会严罚您的。”
昭贵妃点了点头，“去吧。”
……
南朝二十五年十月初六，昭贵妃薨，年三十二。
昭贵妃身死后，贴身侍女林秋儿殉主而亡，年三十七。
御书房。
皇帝正在训斥把温越人给跟丢了的暗部侍卫。
听闻昭贵妃薨了之后，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印子也愣了。
要说皇上最宠的女人，莫过于前皇后跟昭贵妃了。
这次皇上确实很生气，但皇上并没有要褫（chi）夺“昭”这个封号。
犹豫片刻，小印子问道，“皇上，那这降昭贵妃为昭嫔的圣旨还……”
皇帝静默许久，道，“追封昭贵妃为昭皇贵妃，以皇贵妃礼仪下葬皇陵。”
………
另一头。
“吁～”
天黑之前，擎彦成功赶到了客栈。
只是，一进去他们才发现，客栈遭到了血洗，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