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坏爸爸！
樊濯清抱着孩子去客厅里，拿起充气锤递给她玩儿，试图哄她开心。
可小孩子哭起来不是每次都好哄，尤其是错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哭闹的尤为厉害。
“……”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哑发不出声音，没办法像别人那样温声细语的哄她。
从三岁患上冷漠型孤独症，此后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樊濯清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早就忘了该怎么发音，怎么流畅的读一段文字。
不愿意说话是一部分，不会说话了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他一只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另一只手笨拙的给她擦眼泪。
哭了十几分钟，樊珏自己安静下来，抽抽鼻子从他怀里出来，跑去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背对着他。
这副架势看来是要跟他冷战了。
樊濯清见她不哭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卧室继续摆弄被子。
从未带过孩子的他，根本没读懂女儿是什么意思。
樊珏抱着胳膊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爸爸来哄自己，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人都不知道跑哪儿了。
她吸了吸鼻子从沙发上爬下去，又屁颠屁颠的去找他。
“爸爸…”
樊濯清终于把床给收拾好了，转身看着她，用目光询问她怎么了？
“……”
樊珏抱着他的大腿，打算当场再哭一次给他瞧瞧。
刚张嘴就被抱了起来，一口气卡在了嗓子里，再也哭不出来了。
“坏爸爸！”
“？？？”
樊濯清疑惑的看着他，想起刚才的事情，又拿手机给她放了一遍对不起。
“……”
樊珏瘪着嘴，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买了那么多东西，却独独忘了买些吃的回来，父女俩又吃了一顿泡面。
解决完晚餐，樊濯清拿了几根奶酪棒给孩子吃，看着她开心的笑颜坐在沙发上发愁。
明天要去上学，可是孩子不能没有人照顾。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信得过的人，像他这样没有家人支持的人，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孩子，他不努力以后该怎么办？万一孩子受了欺负他都没资本给孩子撑腰。
不知不觉间，他都已经开始为孩子的未来考虑了。
“爸爸吃…”
樊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举着奶酪棒递到他嘴边，上面还被她咬了个缺口。
樊濯清也不嫌弃，拿过来把剩下的部分吃了。
奶味儿很足有股淡淡的水果香气，他以前经常看樊晟吃，那个时候很羡慕。
现在真的吃到嘴里，好像也没什么，很普通。
等她吃完，樊濯清带她去洗脸刷牙，收拾干净抱回卧室里，拿出新买的睡衣等会儿给她换上。
在穿睡衣之前，他拆开一个纸尿裤打算给孩子穿上。
毕竟新买的床褥，可不能再被尿湿了，他也不想再坐着睡一晚。
“我不要穿这个……”
樊珏在楼下看到过这个，只有会尿屁屁的小宝宝才穿，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穿这个。
樊濯清摇摇头，表示驳回她的请求。
一大一小满屋子乱窜，上演起了猫捉老鼠，孩子虽然小，但滑溜的像个泥鳅根本抓不住。
“爸爸，我不要穿这个，我不会尿床的。”
“……”
樊濯清追了半天抓不住，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
“爸爸……啊……”
樊珏见他不开心，又跑到他身边去看他，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樊濯清眼疾手快的把纸尿裤给她穿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无数遍一样。
是的，没错，这个步骤已经在他心里上演了无数遍。
“啊啊啊！坏爸爸！坏爸爸！”
樊珏气的在他怀里扭成了麻花，张着嘴愤怒的嗷嗷大叫，两只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她的人小力气可不小，樊濯清差点儿没抓住，让她从怀里滑出去。
“如果你今天晚上不尿床，以后就不用穿这个。”
樊濯清等她安静下来，才放语音给她听。
“……”
樊珏睁着两只大眼睛瞪着他，愣是一声不吭。
最后拿了三根奶酪棒才把她哄好，关了灯父女俩齐齐睡了过去。
小家伙还是很黏他，没一会儿就枕在他怀里睡着了，做梦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坏爸爸！”
“……”
樊濯清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肉脸，那双冷漠的眸子里染上几分温情。
他因为治疗的原因晚读了两年书，现在读高二。
把孩子单独放家里他不放心，打算明天先把孩子带到学校里去。
清晨，外面的天蒙蒙亮，他就被樊珏给晃醒了。
小家伙手里举着纸尿裤给他看，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儿湿润的痕迹。
“快看，我没有尿床，以后不需要穿纸尿裤。”
“……”
樊濯清打开手机一看才4：30，拿走她手里的纸尿裤扔进垃圾桶里，把孩子摁回被窝里接着睡。
孩子醒了就睡不着了，一会摸摸他的嘴唇，一会儿戳戳他的鼻子。
他睡眠浅被她弄的睡不着，索性就闭目养神，等到闹铃响了才起。
换上京城一中的黑白双色校服，给樊珏穿了白色的短袖，搭了一件白粉黑三色的冲锋衣和牛仔裤。
他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但审美能力还是有的，这一身可爱中又带点酷酷的感觉。
只是她这一头短发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理。
樊濯清拿着梳子梳了半天，只能说是给她梳顺了，看起来不那么乱。
早餐又是一人一桶泡面，吃完就抱着孩子去赶公交。
考虑到早高峰很堵，怕挤到孩子，他提前了二十分钟上车。
到学校后教室里空荡荡的，其他学生都还没有来上早读课。
教室里的灯亮了，班主任李琴还是头一次见有学生这么早来，去教室里看了一眼。
“樊濯清？你昨天为什么没来上课？”
见是他，便询问起昨天的事情，目光看向他腿上坐着的孩子。
樊濯清打起了手语，李老师以前去山区支过教，学过手语，看得懂他在说什么。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
樊珏看不懂，好奇的看着他挥动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