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兵临幽州城（六）

    当传令兵将消息带给裴牧的时候，裴牧甚至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遇上有人当逃兵。

    “南门呢？王将军带人顶上去了吗？”

    “是。”

    “你先回去，告诉王将军援兵就到，请她坚持一下。”

    “卑职得令。”

    “青鸟！”

    “末将在。”

    “传我军令，麒麟营，囚牛营，睚眦营，破都营退出战斗位置，支援南门。告诉玉龙尘王将军的安全我拜托他了。青鸟营召集全城溃兵，搜捕并州军怯战而逃的将领。”

    “将军放心，雪无痕定然护得夫人周全。”

    “虽然，她确实是你们的夫人，但现在是在战场上，为了守卫幽州，她也亲自披甲上阵，所以如果你们能叫她王将军我会更开心的。”

    很快，幽州城中满是疾驰的骑兵。越来越多的溃兵开始向校场集合。

    待到最后一伙溃兵来到校场。

    “斩！”裴牧的暴喝声传了很远很远。

    这一天几乎所有的并州军将领人头落地。

    “各位，在我裴氏的军旗下这是第一次出现逃兵。军法上你们所有人都要斩首，但是我并不打算这么干。我裴氏旗下的每一营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从并州军设立之初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军旗。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会将其中的一面授给配得上这面旗帜的人。梦星河！”裴牧语罢，一个几乎全身刀伤的人被几个白甲士兵搀扶着走上点将台。与此同时，青鸟也捧着一面旗帜走上台来。裴牧亲手接过旗帜的一角，将整个旗帜展开。旗帜上绣着一座高耸的城楼，上面写着安北两个大字。

    “今日，立营安北，若北狄可平，扩营至万人，梦星河出任主帅。”

    “安北！安北！安北！”安北营仅剩的几百人就那么站在溃兵的边上高喊着。不知道传到并州军的耳朵里会不会有些震耳欲聋。溃逃的并州军就那么看着安北营的将士们。明明他们接受了一样的训练，穿着一样的铠甲。

    “现在所有并州军听令！脱下你们的铠甲，交出你们的兵器。现在这座城中只能有两种人，一种是守护百姓的英雄，一种是被保护的百姓。你们入城时百姓们敲锣打鼓，箪食壶浆的迎接你们。可别说他们了，就是我裴牧也想不到迎进来的是一群逃兵！”说着裴牧从素手中接过并州军的军旗，用火折子引燃。

    恰在此时文鳞跑上台。

    “将军校场外有一群百姓求见。”

    “哦，把他们带进来吧。”

    “不知老伯所为何事啊？”裴牧盯着人群中走在最前面，明显是领袖的老人问道。

    “启禀将军，我看将军急匆匆的往南门调兵，想必是南门出了什么事吧？不知道将军兵力是否足够？若是不够我等亦可上城防守，哪怕只是为大军摇旗呐喊，壮壮声势呢？若是军中无甲，吾等亦可不着甲而战。此身虽老，亦可与一北狄蛮子同归于尽啊。”

    裴牧并不着急回应老伯。

    “兵士首重服从，不知各位可听军令啊？”

    “请将军下令！”

    ”好，家有老父母者，家有幼子者，家中独子者，家有兄弟但从军者，家中有人战死沙场者，出列！“裴牧语罢人群一下乱起来。随着人群的骚动停止，原来百姓站立的地方只剩下几十个人。要嘛是兄弟两人，一人搀扶着残疾的另一人，要嘛是儿子搀扶着父亲，尽管老人佝偻着这身体。裴牧劝他们出列时。他们却告诉裴牧:

    身虽老迈，亦可报国。

    形虽佝偻，亦可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