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腿枕
陆清筏望着那坐在床上玩手中玩具的小人，就想走上前去，把那个人给直接抓起来。
他垂着脑袋，一个劲的玩师父陆怜音鼓捣的各种稀奇东西，从而将其他东西一并忘了。
“师父。”他玩着手中的玩具，又不免想起来陆怜音，连带着手中的玩具都觉得没有意思了。
而此刻的陆怜音正紧闭双目，躺在一旁深睡着。
她背对着陆离，满头的发丝用细绳绑起，而不至于散落到一旁。
陆离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爱闭上双眼睡觉，而不是将时间抽出来陪他玩玩具。
他玩累了玩具，就自觉的寻找一个好位置，然后跟一只灵活的动物一样黏在女子身旁，抱着那个女子的躯干入睡。
每当陆离抓住女子的衣角时，心头的不安都会消失。
抓住师父，师父就不会偷偷跑掉。
“师父，一起睡，不走”他小心的抓住陆怜音的左手臂，将整个脸颊都贴在上面，缓缓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初春。
“小师姨”他抬起头望着抓住自己的人说道。
陆清筏撇撇唇，捏了捏他的脸颊，才将他抱入怀中。
他很好骗，甚至不会对她的话产生些许怀疑。
陆清筏喜欢在姐姐入睡的时间段，把陆离偷偷带出来玩。
她将这个人抱在怀中，用手压住飘飞的裙摆，赤着纤瘦的足踝走过清竹山每一寸土地。
在垂绝崖顶，看他笨拙的小口喝茶，陆离则坐在女子的身旁，陪她远眺天边吹来的云霞和落日。
“你长的越快，姐姐越高兴。”陆清筏面色平静，微掀唇角道。
“师父想我长快些”陆离闻声点了点头。
她知道陆怜音给陆离养成了一个好性子，但同时也过于温顺，这好也不好。
“嗯，我们回去。”陆清筏把他抱起，送回了陆怜音怀中。
陆离在识字和学习术数中不断长大。
这个人能感受到师父陆怜音越来越喜欢他了。
可是师父渐渐也开始不愿意抱他了，而是让他一个人跟在女子身后走着。
陆离觉得失落与不舒服，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不说。
“师父，抱”他笑着向师父陆怜音伸出双手，可那个女子在他充满喜悦的目光中，只是俯身捏了捏他的脸颊，而没有再做其他事。
“小家伙，你不小了。”陆怜音平淡的答话。
他唯有在女子前往餐房的那个时间段，靠抓住陆怜音的手臂才会被捎上一段。
于是，陆离像小师姨伸开双手，道：“小师姨，抱”
陆清筏望着失落的人，终究没有狠下心拒绝。
“不要与你师父说。”陆清筏想了想说。
陆离没有答应。
因为他根本瞒不住师父陆怜音。
陆怜音只需要看他一眼，陆离就觉得他的一切东西都被那个女子窃去了。
陆怜音现在已经不数他的头发了，而是抓着陆离的小手给他讲故事，讲那些天地之间的各种秘闻，同时，还有山外的世界。
“等你字再学多些，我便带你出去玩。”
“嗯。”
“记下我的名字了吗”陆怜音又问。
“师父，我记下了。”他应话。
……
陆离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碰上同龄人的喜悦和好奇。
在那之前，他从没见过除了师父和小师姨外的其他人。
他看着师父陆怜音拍了拍他的脑袋后起身离去。
还没搞清楚情况的陆离，就发现有人把自己抱住了。
来人是陆清筏。
女子那素净的面颊和冷淡的气质对于陆离来说太过熟悉。
他抬头看着抱住自己的人，脸颊上有喜色渐渐滋生。
小师姨还愿意抱着他走，师父则是希望他能慢慢自主，不要过于依赖她。
陆清筏捋着裙摆坐下，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颊。
她还是没有穿上鞋袜，裙摆下的腿部纤瘦，小脚精美的宛若一件无瑕艺术品。
波浪般的裙摆在风中摇晃，唯有女子那冷淡的面容依旧。
他看不出小师姨的内心想法。
陆离整日都和师父在一起，小师姨一般是几天才会碰一次面，主要得看那个女子的兴致，以及愿不愿意来找他。
“有人来了，不要出去。”陆清筏冷冷的说。
“师父的朋友”陆离好奇的抬头问。
“不算朋友，姐姐也没有朋友的。”陆清筏抓着他的小手，很认真的摇头道。
望着一身华丽裙裳的小师姨，陆离将注意力投到那个女子的衣物上，手好奇的在裙面上面摸来摸去，脸颊上似乎写满了好奇。
他没见过师父穿这么繁杂的衣物，那个女子或许有，但未曾在他面前穿过，亦或是没有穿那么复杂衣物的必要。
对于陆怜音来说，再好看的衣物也不如那些样式简素的道衣和剑裳穿着舒适。
陆离觉得此刻的小师姨将日月山川一并穿在身上了。
小师姨怎么会那么好看呢？
他抓住了小师姨的一只手，脸颊慢慢贴了上去。
陆清筏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的将陆离抱入怀中，抓着他的两只小手，默默想着未来的事儿……
姐姐是要以做游戏的法子哄骗他吗？
若是那样，她要怎么做呢？
陆离坐在小师姨怀中笑着，心中却在一直想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抱他呢？
而陆怜音的想法就是把属于她的陆离快点养大，其他的一切东西都不重要。
他整个人躺在女子的小腿之上，贴着小师姨那云纹繁杂的衣料裙裳，静静享受着来自小师姨的腿枕。
“小师姨。”
陆清筏点点头，然后伸手将他抓了起来。
是啊，他是陆怜音的人，但何尝不能借她用一用呢？
陆清筏边摸着陆离的肚皮边想。
无事，她照样捏着他的脸颊和耳朵。
……
陆清筏看着姐姐的人坐在那里。
他在那翻阅着师父陆怜音给的书册，只为了识字和学会术数，可以得到那个女子的夸奖与亲近。
女子内心知道，陆离正在等姐姐回来抱他入睡。
他这种年纪的人很容易犯困，没一会便将精力给消耗光了，其余的时间不过是强撑罢了。
“不学，我哄你睡。”陆清筏将他从书案上抓了起来。
他连忙点头，然后跟躺在师父怀里一样，慢慢躺进了陆清筏的怀中，脸颊上挂满笑意。
“小师姨，一起睡……”他抓着女子的手念道。
“好。”
陆清筏抚摸着他的脑袋，视线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