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线之差
土台之上的惨烈搏斗还在继续。
此时的刘向与左离都是浑身伤痕、鼻青脸肿，各自体内的元气也所剩不多，纯粹是靠着一股意志之力在支撑着。
但此时两人都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只攻不守地硬扛下去，谁先放弃进攻，谁就必输无疑。
两人都已分别被击倒数次，但每次都是爬起来继续挥拳相搏。
连黑袍评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数次上前询问倒地者是否认输，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坚决的摇头。
场下围观的数百名少年也被惨烈的搏斗吓到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二人，无人再有暇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知道，此二人均已到了强弩之末，随时都会分出胜负。
最终二人各自凝聚仅剩的力气和元气，相互挥出重拳打在对方身上，然后纷纷倒地。
刘向只觉得丹田两个穴位中的元气仅仅剩下一线，身上各处传来阵阵疼痛。但好在得益于强大的魂力，头脑还十分清楚，只是感觉四肢酸软无力，难以爬起。
黑袍评判上前查看两人状态，见二人都是神志清醒，并未陷入昏厥，便退到一边，等待二人自行爬起。
刘向紧咬牙关，凝聚丹田中最后一丝元气，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爬起。
对面的左离也是几次牵动四肢想要爬起，但最终爬到一半便颓然倒地。
黑衣评判再次上前询问左离是否认输。
左离又尝试了几次，但每次都是起身到一半便再次摔倒，这才躺在地上无奈地向黑袍评判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黑衣评判来到勉强站立的刘向身边，高声说道：“左离认输，胜者徐福！”
台下静了一瞬，然后响起震天的欢呼和议论之声。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疯子徐福赢了，真的太惨烈了，这两个人简直都是疯子。”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两人最后同时倒下会被判平局呢。没想到最后还是疯子徐福站起来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风大一些都能吹倒。”
“左离也太倒霉了，最后就差那么一点点。疯子徐福也差点站不起来，现在哪怕一个不会拳术的普通人上来，估计也只要一拳就能击倒他。”
“二人都是元气和体力耗尽了，谁胜谁败都是正常的，只能说疯子徐福运气好。”
“运气好？你明天去和左离打一场试一试？没想到燕人居然如此悍勇，那股一往无前的狠劲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哈哈，和疯子徐福比狠劲？我看左离也是昏了头。”
“不管怎么说，这二人都强的离谱。这种只攻不守的狠辣打法换做你我上场，估计都撑不住一刻钟。”
“要是我上去早就主动认输了，一次外宗大比搞得好像生死决战一般，至于吗？两个人都是疯子。”
演武场上坐着的几位黑衣人也对这最终的结果议论纷纷。
“最后谁胜谁负仅差一线啊，没想到站到最后的居然不是那个燕人少年，而是这个试药童子出身的徐福。”外宗老者轻轻地说。
“徐福此子果然是意志坚定之辈，不愧是小小年纪就敢于跋涉千里来做试药童子之人啊。虽然只是一场弟子间的比试，但最后二人抵死相争的斗志已经不亚于战场上的惨烈厮杀了。”袖子上绣着小戈的黑袍人本身作为拳师，看到这样惨烈的搏斗，自然有些情绪激昂。
“他们拳师之间的热血我不太懂，但这个徐福不应该像弟子们所说的是个疯癫呆傻之人啊，莫非他之前一直在藏拙？”袖子上绣着小符的黑袍人皱了皱眉，冷冷地说。
“那是因为他在成长，在战斗中非常快地成长。从第一场的只守不攻，到第二场的只有一次出手进攻，到这一场的有攻有守、拼死相搏，他每次比试之后都成长很多。尤其是他心中的那层顾忌和犹豫，已经逐渐变为能够淡然面对自己和对手鲜血的杀伐果断了。”袖子上绣着小戈的黑袍人摇了摇头，缓缓地说。
“真不知道这十轮比试打完，他会成长到怎样的地步？”袖子上绣着小戈的黑袍人最后轻轻地笑了笑，好奇地喃喃自语。
刘向摇摇晃晃地站在土台之上，缓缓抬起头看着天上炽热耀眼的太阳，在那一团白色的光芒里仿佛看到母亲在院子里微笑着迎接自己，喃喃自语到：“母亲，我又赢了一场，就快要找到你们被害的线索了。”
刘向和左离二人已无力自己走回精舍。于是黑袍评判叫来了两个小厮，一个搀扶着刘向、一个背着左离，将二人送回精舍休息。
刘向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这才真正地放松下来，静静地闭着眼睛，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他今天真的太累了，丹田两个穴位中的元气几乎耗尽，身体有多处伤痕，眼角、口鼻等多处受伤出血。
还有与左离以伤换伤地硬碰硬相搏，如果按刘向以前的软弱性子早就放弃了。但大比前十是关系父母大仇的线索，所以刘向咬着牙坚持下来了，这种心理上的坚持也是相当疲劳的。
无论身体还是心理，刘向此时都感到深深的疲惫，只有完全放空身心才能得到缓解。
就在刘向深深放松自己，将睡未睡之际，脑中传来了白荒的声音。
“今天场上比试之时，你忽然生出的那股戾气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冒险出言提醒于你，说不定就被坐镇的命师发现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时忽然就感到眼前泛起红色，心中生出戾气。今天幸亏有前辈你的提醒，要不然险些犯下大错。”刘向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是心有余悸。
“也许此事与你体内的那股神秘气运有关吧。以后务必要注意，虽然命师小人们未必就能发现，但小心无大错。”白荒猜测了一下，然后又叮嘱刘向务必小心。
刘向自然点头称是，然后便强撑着盘膝坐起，如昨天一样以魂力滋养肉身、刺激丹田两穴中的元气恢复，同时在脑中将今天与左离的交手情景一一重现，分析利弊得失。
也只有刘向这样进阶粉魂的强大魂力才可支持其同时做这么多事，若是换做普通人，早就神志混乱、走火入魔了。
这次的恢复比昨日还要久，直到鸡鸣之时刘向才完全恢复肉身与元气。
将今天的惨烈交手反复复盘，刘向终于将《八开拳》的那两招拳技完全融会贯通，并且对《八开拳》这套刚猛拳技的理解更加透彻了。
看了看天色，刘向索性不睡了，洗漱更衣之后坐在床榻之上运转魂力，以消除神志上的疲劳之感。
半个时辰之后，刘向就变得精神奕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