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痛苦离去
是楚乐。
“老师，我来看您了～”这是楚乐逃出来后第一次叫宋雪烟老师。
宋雪烟根本不想抬眼看她，“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听说老师您退圈了，想着来看看您。失去心上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宋雪烟扯着嗓子喊，身上插的管子都有些松了，尤其是鼻子下面的氧气管。
“别这样，我怕您丢了命。”楚乐把她按回在床上，“我给您削个苹果吧。”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果篮里的苹果，挑了个最红的，拿起刀对准苹果开始削起来。
“楚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来看看你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你什么样子，我这个做老师的难道还不清楚吗？”
楚乐的手停下来了，“是啊，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墨点，深深印在楚乐的身上，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消除不掉。
有些东西可以通过时间来遗忘，但有些东西却能通过时间来沉淀，越积越深。
“宋雪烟，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跑吗？”
“我当然想知道。明明那天回来你就可以选名字了……”宋雪烟说着说着，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们还给你买了个蛋糕……”
“够了！你觉得这是对我好吗？宋雪烟，我只觉得这是耻辱！”
“为什么？如果当初不是我在孤儿院把你抱回去，你现在早就死了！”
“那也比活着好！”
“你真是白眼狼……”宋雪烟闭上了眼睛，她一点也不想看见楚乐。组织上的人对她确实严厉，但是都是为了她好。有个事情宋雪烟一直都没有告诉她，如果她们不好好训练的话，将来长大之后是要被送去联姻的。
联姻，政治联姻。
就像古代女子一样，成婚前连自己的丈夫是谁都不知道。宋雪烟不想看楚乐这样，她只能对她越来越严厉，只有这样，楚乐才会远走高飞。
本来想在那天她完成任务回去后就告诉她，没想到楚乐跑了。
“我要是不训你，你以后嫁给别人，就是夫家训你了。”
“什么夫家？”
“呵，看来你还不知道……”宋雪烟吸了口气，她的呼吸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变得很虚弱，“我们是要和别人政治联姻的，被送去联姻的，全是那些不合格的人。”
“那又怎么样？我宁愿被送去联姻。”
“楚乐，你他妈疯了吧！”宋雪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啊，我是疯了。联姻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受那些苦，那些一点用都没有的苦。”
“是陆逸辰给你洗脑了，还是谁告诉你的？谁让你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来的！”
“没有人，是我自己。宋雪烟，不要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还真是为了我自己，我就应该在孤儿院把你掐死。你的天资比我好很多，我要是真的为了我自己，我为什么还要把你带回去？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培养你！”
“呵，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要骂楚乐白眼狼。宋雪烟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部放在她身上，一心想要她远走高飞，过想要的生活，可换来的却是楚乐的背叛和诋毁。
“楚乐，陆逸辰把你当泄欲工具，他们看不起你都是你活该，你应得的。”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你的生活就过得比我好吗？”
“我至少是站着活，不是在别人身子底下活。”宋雪烟的讽刺很深，狠狠扎进了楚乐的脊梁骨。
病房里有这么一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楚乐，你真是贱。”
“是啊，我就是贱，但是我这条贱命还能苟活到现在，你这高贵的命，恐怕也活不长了吧？”
“你也知道你是苟活啊。”
“是，哪有你高贵，你多高贵，差一点就当上影后了，我们这些普通平民百姓，哪能和您比？”
“你不用着急讽刺我，我宋雪烟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就算活不长，我这一辈子，也是有风光过的，可你呢？你这辈子有过什么风光的日子吗？”
楚乐被她这句话挑起了胜负欲，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生病遇见宋雪烟，做任务遇见余恬，逃跑受伤被李念思救下，在外被霸凌被陆逸辰救下。
还真是有够狼狈的。
这几年来，她都是在陆逸辰身边当李念思的替身。真是讽刺。
“呵，没有吧？你真是惨，我死我也无所谓，我活够了。”
“宋雪烟，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雪烟突然笑起来，她的笑声都开始颤抖，旁边的心电图的波动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把楚乐吓了一跳。
“你疯了吧！”
“楚乐，今晚来看我，就是为了杀我对吧？”
“对。”
“好，真是好，我宋雪烟这辈子最大的人生污点就是有你这么个学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处处针对你就是嫉妒你？楚乐，你要是这么想我宋雪烟，你就是蠢货一个。”
“是啊，你难道不嫉妒我吗？宋雪烟，你扪心自问，就没有哪一刻嫉妒过我吗？”
“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给李念思当替身？还是嫉妒你杀了这么多人？搞笑吗？”
“我天姿比你好。”
“哦，这个啊。我还真是一点都不嫉妒。”宋雪烟笑笑，“我也没打算一辈子都把自己捆在组织里，我还打算二十几岁的时候就辞职开始新生活呢，所以你什么样，与我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乐不会相信她这番话的，在她的认知中，宋雪烟就是嫉妒她。
最终，她还是拔掉了宋雪烟的氧气管，就看见宋雪烟喘了几口气，接着心电图“滴——”地一声，她就这么痛苦地死了。
楚乐从医院走了出去，刚好碰上买粥回来的助理。医院附近的粥铺都关门了，助理跑去市中心夜市里买的粥。
阮佳瑶是看新闻才知道宋雪烟去世的消息的，她有点后悔没有和她打最后一通电话。
“谁杀的？”
“楚乐。”凌皓峰看了她一眼。
“楚乐……呵。”
陆逸辰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他已经失眠很多天了。
“别想了。”楚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旁边。
陆逸辰抬头看了眼她，楚乐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裙，发型都和李念思一模一样，涂上了李念思生前最爱的口红颜色。
看到这张脸，陆逸辰莫名有些恼火，随手抓起旁边一个枕头朝她扔去，“滚！别再让我看见这张脸！你和她一点都不像！”
“不是你说……我和她很像吗？”
“滚啊！滚！你也配和她比？你算什么东西！我只不过是看着你想起了她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和她长得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