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红牡丹之约
大长公主舍不得孙女，想要多留在身边些时日，只是换了庚帖，约定年后再谈婚事。两家虽未声张，可圈子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京城第一公子落到病娇县主手里，多少闺秀小姐意难平泪湿罗帕。
慕宁回京几个月不是忙着照顾大长公主，就是忙着跟母亲学习管家之道，长鸢来了几次也没时间好好聊聊。听说亲事定了，陈氏带着长鸢第二日就来了将军府，先去给大长公主请了安，便由将军夫人陪着回了主院，支走小姐们俩，陈氏才问道“锦娘，听说宁儿定了林家？”
“是，正打算去通知嫂嫂，因未下定便没张扬”将军夫人知陈氏待宁儿如亲生，定是十分关心的。
“这两日都在说这个事，竟是真的”这京城各家也是没什么秘密。
“那孩子才貌人品都还算好，嫂嫂放心 ”女儿是陈氏养大的，她也是担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事告一段落，我也放心了，与老爷商量过些时日便回鄞川了”陈氏没说的是：昨日听说这事便遣人去打听了林初，实在不放心，晚间还拖着老爷一起去酒楼看了看人，见了在一众公子里侃侃而谈的林初才放下心。
“嫂嫂何不多住些时日，若是担心长林，可让他同来京城”
“家里的事都交给了长林打理，我倒是不担心”陈氏又道“我们本是来贺寿的，也该回去了，放心，你和宁儿都在京城，我们定会常来看你们”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便派人去叫长鸢。
“母亲，我想在将军府住几日陪陪姑母和凝儿”长鸢恳求道。
陈氏也伤感马上要回鄞川，也就答应了，让长鸢留两日，自己坐车回了谢宅。
长鸢在京城这几个月被母亲拘着，今日能留在将军府别提多高兴“凝儿，这几个月母亲都不让我出门，眼看要回鄞川了”无辜的眼神水蒙蒙的看着雨凝。
“我也未曾出门过，带上银霜倒是可以”与红牡丹约了归去来，却一直无暇出去。
两人还是换上了男装，带着银霜从角门出去了，两人摇着扇子在街上转了几圈未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银霜找人问了归去来的方向，便直接去归去来午饭顺便看看红牡丹是不是来过了。
京城的归去来更奢华些，未到午时已人头攒动，生意很是不错，几人找了角落的桌子坐下，长鸢像是刚放出笼的小鸟雀跃得很，慕宁也想看看倒是都不计较，刚坐下便有小二前来“客官，想吃点什么？”长鸢随手点了几个。
“小二哥，近日可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发生吗？”慕宁拿了块银子出来。
“公子客气了，要说新奇的倒是有一件，我说来公子听听”小二收了银子道。
“上个月末啊，我们店来了一位女客，虽戴着帷帽也能看出定不是常人，说是要在本店等人，包了个雅间每天来等，都快成为我们店的风景了，大家都在议论是何等人会负了这么痴情的女子呢”
“这女子真痴情”长鸢道。
小二下去了一会儿，便上了菜，三人不紧不慢的吃着，叫了归去来特有的果饮，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大长公主家的县主花落京城第一公子”、“痴心女子负心汉”、“百花楼诗会”等，比评书先生说得好，长鸢听到县主花落那段挤挤眼睛都想拍手。正热闹至极，袅袅婷婷走近进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带着两个丫鬟，直往楼上雅间而去，众人噤声，看不见人才道“看，那便是痴情女子”。
“小二哥，店里可有花，什么花都行”慕宁叫来小二问道
“花，后院的海棠开得很是不错”这公子出手阔绰，小二很是乐意办事。
“便请小二哥帮我摘几朵，不用送过来，直接送到楼上雅间给刚才的姑娘”慕宁想了想道“就说“天下真花独牡丹，此时此地仅以此海棠献给姑娘，略表心意”
小二睁大眼睛，这店里确实有些客人是为这女子来的，可这么直接的却是没有，这小公子看着不大，却有如此魄力，又想看看结果会怎样，兴奋的点点头“小的这就去”
长鸢抓住雨凝的手“凝儿，你学坏了，怎可如此调戏人家姑娘”话是这么说，脸上却很是兴奋看热闹的劲头不小。
“那姑娘可能是红牡丹”雨凝低声道。
长鸢和银霜都愣住，两人面面相觑，如若是红牡丹，那负心汉不就是
正不知说什么，楼上雅间门开，带帷帽的女子手里捧着几朵海棠，双眼水盈盈含情脉脉的道“谢郎，你既来赴约，怎还不上来，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所有的目光都朝雨凝三人看来，长鸢本来是看热闹的，现在倒是被人当做热闹了，这大厅是待不下去了，三人疾步上楼进了雅间。
楼下炸开了锅，有好事着围着小二，逼问是怎么回事，小二无奈只得如实相告，那小公子只叫小的送了花说了句话再无其他，众人虽是看着小二去送的花却不相信这么简单，掌柜忙过来解围“我们归去来一向是按客官的意思行事的，小二定不能骗你”
“说的什么话”好事者还是不罢休，自己在这每天等着都未被看一眼，不服被一个毛头小子截了胡。
小二看了看掌柜，见掌柜点头才道“小公子说：天下真花独牡丹，此时此地仅以此海棠献给姑娘，略表心意”
这么简单，几朵海棠便能赢得美人心，捶胸顿足者有之，小二赶紧闪到后厨去帮忙了，今天这热闹看得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在隔壁雅间吃饭的林初全程目睹了午间这出闹剧，倒是对这谢郎很感兴趣，是旧识还是真就一句话赢得美人心，这京城的公子自己大都认识，今日这两人倒是没见过。
“谢郎叫奴家好等”红牡丹已摘下帷帽，妆面淡雅却不掩颜色。
“我们每次见都要这么引人瞩目吗？”雨凝苦笑。
“我也不想啊，让大家都知道，你便不能把我忘了”
“最近事忙，抱歉”雨凝郑重道歉“姑娘如今住在哪里？可需要帮忙？”
“租了草花巷的屋子，帮忙倒是不需要，最近想着做点什么营生，一直没想好，便想寻了公子聊聊，出个主意”
“你先说说有什么想法”雨凝问道。
“你知道我的出身，我就想靠自己，少些束缚，少些骚扰”
雨凝想了想“主做胭脂水粉怎么样，只接待女客，寻一环境清幽之处，也可做些妆容衣饰搭配，这些你都擅长”
“不错，只服务女客便没有骚扰，我再仔细想想，还是公子通透”
“你自己琢磨，有事可随时来找我，若银钱不凑手我也可入股，只是不要再这么人尽皆知了，可去镇国将军府找银霜”
“镇国将军府？你是”又低了声道“你是那个病县主”
雨凝无奈点头，看来近日我这名声传得很是到位。
红牡丹还在消化这个信息，过了一会儿笑道“看来我这绣球抛得真是准，找了这么大个靠山，等我的营生开起来，县主一定要多多光顾”
“好，我回去让银霜给你送五千两银子算是我的份额”
“定不负谢郎心意”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