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风静月长明
未有多久，藏海，花悟应二人离去。
日暮时分，陈佑向林鱼道谢后一瘸一拐出了意山园。
“那二人没来，倒是舒心不少啊。”遥望夕阳，摩挲着青竹，陈佑如是想。
没有立即回将军巷，陈佑随意找了个地方点了碗阳春面，过后就去散步。
走在胭脂巷，灯火通明。
达官贵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艺妓扭动腰肢 ，做那艳舞。
“京城，当真是繁华无双。”只是这景色还是过分漪涟了些。
二月，倒春寒。
未有停留。
陈佑呼了口热气，双手揣在袖中，漫步走着。
有繁丽，自然便有简陋。
走上八里，贫民窟。
雨水顺着瓦片流在巷子里，地面潮湿泥泞，尽是馊水味。为何无馊饭，只因馊饭是口粮。
鸡毛蒜皮而引发的矛盾不绝于耳。
“张铁柱，跟着你 我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二花，你……”男子喝的醉醺醺，指着妇人便是一顿大骂。
妇女掩面而泣，小儿嚎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咯！”陈佑继续走着，到了巷口转角处。
向着左方再走上几里，应该就是福清路， 届时再绕个圈回将军巷便可。
抬脚打算离去，窸窣声却不停从一侧响起。
悄无声息握住青竹剑柄，陈佑定睛望去：
透过乌云的月光依稀洒落下几分，陈佑窥见了一个躲在老樟后的少年。
猫着腰，走了过去，拍了下那人肩膀，笑道：“小子，躲这儿干啥呢？”
谁料少年猛地双手抱头，一个劲儿说道：“别抓我别抓我，我不想去宫里做太监。”
“我抓你去宫里做甚？”
少年仍是双手抱头。
“你且抬头看看，瞧我是不是那般模样。”
少年仍是抱头，眼睛向这边看来。“是没得那个味道。”
颤颤巍巍的起了身，少年长舒一口气：“你可是吓坏我了。”
“怎么个事，我出来散步还把你给吓着了？”陈佑说道。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人来散步？”瞧这人一身血，莫不成年纪轻轻便是老赖，还不成账遭人砍了？
陈佑哪里知道他的想法，顾左右而言他。
“最近有宫里的人来收童男童女吗？”陈佑疑惑问道。
“有是有的，只是宫里的人来的很少，大多是被家里人送出去的……”
“如此的话，那倒也不必过于担心。”
“你一身子血，谁见了不怕？”少年讽刺道。
陈佑低头一看，确实如此。
“叫啥名啊，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没得名字，大家都叫我二徐。我爹娘被地痞给砍死了，没得家。”少年站起了身，云淡风轻。
不知多少人如此问过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陈佑愣在原地，说道：“要不跟我干，管吃管住还管饱。”
“就你？”
少年再次打量陈佑：“行吧。那就这样。”
随着陈佑七拐八弯绕出了贫民窟，走过胭脂巷，回到将军巷。
“师兄，我回了。”在门外喊了一声，赵歧羊喝了口热茶便开了门。
第一次看见少年，赵歧羊有些疑惑，却并没有问什么，只是笑道：“怎么的，被谁砍了？”
“今日有别的宗派的来切磋，我上场了，被揍得不轻。”陈佑笑道。
“还行，养几天便无事。”
陈佑点点头，随后跟赵歧羊说道：“以后我便带着他修炼了。”
“至于姓名，只知道姓徐，还是想个名字为好。”
“复山怎么样？”陈佑扭头问道。
徐性少年摇了摇头。
“那，大石呢？”赵歧羊问道。
少年再度摇了摇头。
“师兄，你取名的本事还不如我呢。”陈佑笑的合不拢嘴，随后说道：“都说春归花不落，风静月长明。”
“取长明二字，如何？”
少年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小子，明日随我去意山园走走。”
“请叫我徐长明。”
……
第二日，罕见的赵歧羊比陈佑起的还早，天蒙蒙亮便出了门。
陈佑睁眼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走了，徐长明。”
徐长明昂头而笑，大步道：“走！”
每路过一处地方，陈佑便要他记住，免得走错了路。尽管这地方少年闭着眼睛都会走，可还是一直点头。
未去竹林，陈佑径直去了丹院。
“林长老，我来了。”
林鱼开了门，要陈佑躺在炽热的黑石床上，自己调了几副药剂。
“你昨日的战斗，王景之院长也看了，说你还不错，要我帮你把伤养好了。”林鱼笑道。
那家伙除了擅长空手套白狼之外，便是发号施令。
“有劳二位费心了。”
徐长明在一旁听着，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家伙好像还有点本事，管吃管住应该没问题。
林鱼看向陈佑，问道：“这位是？”
“一位故友，自己受了伤，要他来照料几日。”
林鱼熬好了药后要陈佑服下，又嘱咐一二，便去找藏海，花悟应，叶炀等受了重伤的人。
陈佑虽是练剑，可体魄更为强健，反倒不会落下病根。
……
此刻东宗，一名身穿黑色衣裳的高大男子立于宗门。
……
徐长明坐在一旁掰扯着手指，有些无聊。可不得不说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挺适意的。
陈佑看他无聊，便耍了些把戏：
双指一碰，一撮火苗瞬间亮起，手掌缓缓张开，火苗也逐渐壮大，引得少年欢呼；
在剑身上绑上一片花瓣，御剑青竹在丹院飞舞，激起一阵罡风，白云亦被砍碎。可落下之时，花瓣仍在剑身，丝毫未损。
双掌聚合，雷电在掌中出现，滋滋作响。
……
“嘶，你是真有些本事啊。”徐长明看向陈佑。
陈佑点了点头。
“确实会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术法，不过登不了大雅之堂。”
“怎么了，你想学？”
看着徐长明一脸憧憬的模样，陈佑笑问道。
徐长明点点头。
摸了摸嘴唇，陈佑思索。“再看吧，最近不太太平。”
“好吧。”
……
“喂喂，你有没有听说啊？”
“听说什么？我不知道。”
“就昨天东宗不是来我们这找茬了嘛，今天有个穿黑衣的只身一人去了东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