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歧羊观天,三十六天罡;陈佑立剑,七窍玲珑心
陈佑见状,也是站了个剑桩,稍稍调整后再度奔向赵歧羊。
赵歧羊闭上双眼上体右转,左右手随体而动,手肘微屈,随意抬手间便击向陈佑手腕。
陈佑迅速收手,以左手护住胸膛,挡住赵歧羊的拳术,赵歧羊化拳为掌再度击退陈佑,陈佑倒飞十数米。
左手以剑缓冲,右脚撑地这才不至于倒下,只是最后仍是单膝跪地的狼狈模样。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鲜血,陈佑再度站起。右手持剑自然下垂,陈佑暗自以常然所教,封住自己的伤口,师兄那一掌让他灵力紊乱,旧伤复发。
崔镇安见二人竟是无一人留手也是啧啧称奇,难怪有些人一出手便能被他人看出何门何派。
“师弟,这就不行了?”
灵力在全身游走,意越发磅礴,数道青色剑光以不可见状的形态飞瞬于赵歧羊胸口处。
“嘿。”
双脚微移,云手而动。一步一动之间产生一股庞大的吞噬之意,风扶柳竟被完全吸走!
只是赵歧羊猛然觉着哪里不对劲,赶忙蹲下身子。果真,一道青色剑光立马从头顶飞过,束发的木簪也被斩了去,头发披散下来。
“好险好险。”赵歧羊起身,拍了拍胸膛。
又察觉不对,重重一跺脚,北斗天罡的金光图案从地面亮起,二人身位颠倒。
陈佑转身便是一记鞭腿,赵歧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腿,陈佑迅速拉开距离。
“师兄,你这招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佑眼珠子溜溜转,师父啥时候教过师兄这招了,都藏得够深啊?
“师父说他术法不适用你,怨不得我啊!”
赵歧羊看见陈佑眼神中的疑惑,便知他在想什么,按住了后背汩汩而出的鲜血,赵歧羊气急,这小子竟然背刺自己。
“师弟,攻守异形了。”
北斗天罡再度亮起,赵歧羊闪身至陈佑面前,陈佑提膝挡住一记肘击,右肋却挨了一记冲拳。
崔镇安看见这一幕,蓦然想起《抱朴子内篇·杂应》中一语:“又思作七星北斗,以魁覆其头,以罡指前″。
第一次见赵歧羊用这招,陈佑毫无头绪,这颠倒未免太过不讲理。思考之间,陈佑手腕翻转,不断挥剑挡下赵歧羊的拳术。
三十六星转换亮起,赵歧羊的双拳覆盖的光亮也不断变换逼向陈佑面门。压力骤增,晕眩之意更是不断加重。
“到底在哪?”陈佑双脚不断游移,寻找阵眼,师父是断不会被人抓住破绽的人,那阵眼极可能是师兄自身。
《参同契》卷下:“二月榆落,魁临於卯;八月麦生,天罡据酉″。
“师兄,你是不是阵眼啊?”二人身形在后院里不断变换,再度近身搏杀时,陈佑在赵歧羊耳边说道。
赵歧羊一脚踢翻陈佑,笑的直不起腰:“师弟,你不会真以为这是师父教的吧?”
陈佑倒地,有些疑惑。
“我观天象,自创。”赵歧羊仰着头看向繁星,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少年意气。
“师兄从乾心境压到须微境,确实是难为师兄了。还告知我阵眼在何处,感激不尽。”风扶柳划破狂风携起的树叶,陈佑立剑藏身其中,再度刺来。
赵歧羊以云手挡下风扶柳,又脚踩天罡北斗与陈佑换位。
谁料换位之后,树叶簌簌落下,赵歧羊依稀看见叶后露出得意笑脸的陈佑,又想脚踏天罡换位,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以赵歧羊为中心的十米瞬间炸出一个深坑,陈佑释放灵力持剑抵御,这才无碍。
“他没事吧?”崔镇安从门口走来,不无担忧。
陈佑探头看向深坑,道:“放心吧,我师兄别的不说,这身子骨硬着呢!”
坑中,赵歧羊揉了揉被摔成两半的屁股,不断哎呦。
“早知道就不压境了,害自己这么灰头土脸。”吐了口水在手上,又抹了把脸,轻轻一跳便出了深坑。
“师兄,你不压境,我又怎敢跟你打呢?”
“那倒也是。”
崔镇安看着这幕若有所思,陈佑见状笑着说道:“太子,我们师兄二人切磋惯了,早已不将结果放在心上。更何况,这胜负何时又有个定数?”
崔镇安点了点头:今夜观道,受益匪浅。
第二日,陈佑照常去了意山园。
“过几日其他学院的子弟会来切磋,各位切记做好准备。”刘扶与淡淡说道。
“其他门派的弟子要来?”刘海青皱眉,这是哪个的门派要来打压意山园?
“皇上对意山园的偏爱不可谓不厚,这才多久便来砸场子,就不怕圣上不悦吗?”藏海说道,有些疑惑。
“学院弟子竞相争高,圣上又怎会不悦。”刘扶与笑道:“况且,这也可以更为清晰的看见各学院之间的距离,众人皆可对此做出相应的评估。”
“同样,你们可以借几日后的战斗检验自身的修行,严格来讲,利大于弊。”
众人点头,刘扶与再次谈论起器纹,说了杀字类和防字类,又要众人练起了“工”字符。
叶炀、刘海生兄弟摸出剑便是一阵刻画。
藏海也是摸出纂刀再度尝试,上次他隐隐找到了些感觉,这次不知徐海朝长老说的“意”会不会更浓。俞紫在一旁观看,也有了些心得。
陈佑靠着巨石抱剑沉思,昨夜师兄压境与他战时,那份厚重之感如何刻出?
凝神为芥子进了白玉廊,学着赵歧羊的云手游走起来,势必寻找到那份意。师父说他的功法不适合自己,那自己摸出些“意”用来画符,总该没问题吧?
一面想着,一面游移,师兄本练的是那刚硬拳法,怎昨日那拳法却阴阳相济。
不觉间,陈佑呼吸也与师兄赵歧羊相似,一步一动,意随掌而游离,厚重轻盈两种截然相反的意便已以十分矛盾的方式杂糅。
“原来如此。”
陈佑瞳孔放大,恍若发现至宝般出了白玉廊。心中已有头绪,从怀中摸出纂刀雕刻起来。
“工” ,一平一稳,中有一线牵连。
倘若将厚重、轻盈两意当作“一”,再以另一种意将两意相连,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