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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当真是一己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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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的内侍顺承。

    见人拿起托盘上那半尺长的钢钉,逐根钉子打进清河的双手双脚。

    钉子刺入脚面,穿透脚骨时,清河再也忍不住,泪落了下来。

    七月祭前夕,容不得半分差错。

    之所以将她钉起来,是为了防止清河逃跑。

    贤亲王知道这丫头机灵着呢,便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她也曾逃跑过,狡猾至极。地牢这些人,他是信不过的。

    “丫头啊,你说你一辈子就呆在北冥,多好啊。”贤亲王转过身去,略含深意道。

    倘若她一直呆在北冥,沈意玄便不会这么快对付靖州。

    贤亲王深知,靖州百姓不宜再战,他本想着多休养几年;这样他们胜算也会多几分。

    只是,那狗皇帝早逝,北冥新君沈意玄即位,靖州仅是休养不到三年。沈意玄即位不过两年便提出要修建运河。

    在百姓眼里,只觉是压榨底层。任由底下百姓再怎么反抗,沈意玄都不在乎,这是昏庸无道。

    贤亲王大言不惭笑道:

    “你生来便是金枝玉叶,风光无限。可靖国覆灭,你却只顾一己私欲,与那贼人贪图享乐,祸害苍生。”

    “那你可知,便是开凿运河役使的那上百万百姓,三分之一人都是靖州百姓。”

    贤亲王虽是共情那些被奴役的百姓,可贤亲王何尝不知道沈意玄的深意,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加强对靖州统治罢了。

    是人都知道,商州乃是北冥与靖州的交界。从前靖州能自立为国,养育一方人,全是得益于商州的那道天堑--横山。

    沈意玄打的那些算盘,贤亲王远在靖州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所谓的讨美人欢心,不过都是些骗骗无知百姓的把戏罢了,当真以为自己老了不成。

    “真的是一己私欲吗?”清河泪目,她看不得他们这样轻描淡写地阐述自己这几年来的痛苦。

    一己私欲,难道他们觉得这些年来,自己就过得很开心吗?

    “丫头啊,叔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真相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贤亲王鄙夷不屑道。

    到底年轻,没有经历过风霜。

    人有千面万貌,而他人所见,不过二三。以讹传讹,便足以坏了一个人的名声。

    人不能太闲,否则就会开始议论朝政,议论管理者。

    朝廷断也不会给底下之人有这样的机会;此情况下,又有谁会去纠结真相到底如何。

    她在百姓的心里,名声早已一片狼藉,就如同一向吃人的财狼,忽然饶人一命,大家也不会因此对豺狼改观。

    &34;清者自清,是非功过,自有后人来评。&34;清河淡淡道。

    “蠢钝如猪。”贤亲王脸色一暗。

    见她一心维护沈意玄,若想从她口里撬些许有用的,只怕是很难;便转身离去。

    七月祭前夕,城中每户百姓家里皆的灯火通明。

    若说让靖州百姓三更天起身,那几乎是没人能起来;可若说三更天起身去万佛堂接神明,祈福。莫说三更天,便是一整宿无眠,那也是能到位的。

    于是,天未亮,靖州城的百姓便纷纷准备好生祭所需的蜡烛香火,瓜果点心以及三牲六畜。

    七月祭那日。

    城门重地,由孙副将镇守。

    孙副将来回踱步,时而眺望远方,时而回顾城中百姓,借此打发时间。

    靖州城内熙熙攘攘;所有人都在往万佛堂方向走。

    裴行于街上策马,身后跟随的是一座牢车,里面正是清河,以及谢知韫。

    街上游人众多,马车在道上往来,实在有些费劲。

    裴行内心忍不住鄙夷众人,尤其是那些挡在他跟前的人,嘴上还是好声好气提醒道:“当心些。”

    裴行的语气很大,就在他跟前的人,听的是十分清楚,便也识趣地退开几步。

    神佛坛周遭也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神佛坛是靖州中心腹地;也是靖州百姓时常来参拜求愿的地方。

    更有传言,此处有龙脉,从前靖国的始皇便是在这里发家的。是以,贤亲王在万佛堂下,建造了一座密室。

    内里的真金白银,珠宝首饰,全是贤亲王这辈子积攒出来的。担心有人图谋不轨,便在里面安排了重兵把守。

    此刻,贤亲王神佛坛密室中,正把玩着那些稀世珍宝。

    神佛坛上传来动静;眼瞅着时机到了,贤亲王适才缓步离开密室。

    贤亲王知道,清河一张巧嘴能言善道的,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着裴行给清河用了蒙汗药。

    那药量足足比寻常的要多了几番,便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得睡它个三天三夜;区区弱女子,更无法抵抗这药效。

    届时,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贤亲王从万佛堂殿后出来,在佛像前虔诚鞠了鞠躬;随后才给不远处的裴行一个眼神暗示。

    很快,清河便被架在火堆之上;双手双足都被死死钉住,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安静,是用了迷药的缘故。

    谢知蕴则是在清河身侧。

    外面百姓纷纷扬扬,开始喧闹起来。

    贤亲王走出庙堂,面对着百姓;侃侃道:

    “诸位稍安勿躁。”

    “王爷,进来天煞孤星作祟,致靖州西部大旱,许多百姓都准备往城里涌。这可如何是好。”一老翁上前道。

    “是啊。届时难民势不可挡,进城掠夺,只怕会与我们抢夺水源,王爷可要救救我们啊。”另一老妇附和。

    “大家放心,我也是靖州的一份子,如今靖州有难,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贤亲王裨睨着底下之人,眼里十分坚定。

    尽管贤亲王发了话。底下百姓仍是有所担心。

    “老伯所言极是。先前我是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寻了方相士卦算,才得知我靖州本无需经此一难,只因前朝公主辗转至靖州,给我们带了此等祸害。”贤亲王将那位高喊天煞孤星的老伯迎了上来。

    贤亲王口中的方相士,是靖州出了名的神算子。因其卜卦精准度,是仅次于当年的云游大师,而深受百姓信任。

    当年自此清河的双命格公诸于众后,前靖国君主清河着想,也曾私下传唤了许多相士入宫,方相士便在那群队伍之中。

    其他人卜出的卦象,皆是普通寻常不过的。惟有方相士所卜出来的卦象与云游大师一致,很快便得了前君主的赏识。

    因此。其名声大震,许多人都寻他帮忙卜卦,也都是预言成真,无一例外。

    久而久之,靖州百姓对方相士亦是坚信不疑的。

    “什么?公主真回来了?她回来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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