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弑君
“不怕，谁说婉儿是祸水，朕便杀了他。”沈清棠已然红了眼，台下瞬间没了声音。
婉儿，便是狗皇帝心头最爱的人，他宠溺她时，总会这样喊她。
见他这般疯狂，她心里在欢呼着，叫嚣着。
狗皇帝越疯越残暴，她便越来开心，届时他彻底失了民心，便是她猎杀之时。
翌日
她初初入宫时，便有嬷嬷同她说，她生的这张脸，只要她不犯什么要命的事，都可以保她一生平安。
但她偏是个不安分，她便是要用这张脸去报仇。
可老天同她开了个玩笑，把沈意玄拉入泥潭后，她发现她腹中竟有了狗皇帝的血脉：“不，不可能……”
她扮成侍女模样，悄悄买通了狱卒，容她去里面看望沈意玄。
她见到他时，是她从未见过的那样憔悴，这时的她倒是有些心疼起他来。
“啊玄……”她柔声喊着他名字。
他瞧见她，一下便哭了出来：“什么都没了。”
她贴近他道：“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阿玄最亲，最亲的人。”
“罢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被终身囚禁的落魄皇子，是帮不了你复仇的。”沈意玄垂下头来，了无生气。
“阿玄你听着，清河无论如何都会帮你的。我靖国尚存十万旧部，我现在把他们交给你，你只需静待猎杀时刻。”
她把手上的虎符给了他，并倚在他怀里。
“那她，便替她们争一片天下。”沈意玄道。
“好。”
那一夜，她连同自己与虎符，都交于他。
事后一个月里，她两边周旋。
每日都寻了不同的理由将狗皇帝推脱了；同沈意玄每日以字条传情。
她同沈意玄说，她以后最想回靖国。
她同沈意玄说，他是独属她的太阳。
她同沈意玄说，她也是真的喜欢他。
她同沈意玄说，她腹中有了他的血脉。
后来，她仔细同他说着腹中孩子的长势；她同他说想要与他在一起。
她同他说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
她最后给他的字条是：“阿玄，我们可能回不了靖国了……”
谎话说多了，她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直到一个月后，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她故意引狗皇帝来长春宫，她事前求着御医帮她把腹中孩子的月份说成了一个月。
御医替她诊断时，她知道狗皇帝就在门外，他定是听到御医说：“恭喜娘娘，已有一月身孕。”
她淡定地让御医退了下去，从容面对暴风雨的来临。
“一个月。”沈清棠发疯的笑道。
她自己拒了自己一个月，如今又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月身子。
“贱人，你是不想活了，告诉朕这是哪里来的孽种。”沈清棠看着这张绝美的脸，联想起从前婉儿与人私奔的情形。
孽种？狗皇帝的血脉可不就是孽种。
“你说啊，贱人……”
她笑了起来，不知怎的眼里竟落下了泪。
沈清棠得不到想要答案，便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她也想多拖延些时间，她希望可以等来沈意玄，这辈子再瞧他一眼，她便满足了。
沈清棠把她关进了天牢，诺大的铁链拴着她。沈清棠发了疯似的抽打着她，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她算着时间，哥哥应该已经把沈意玄救了出来。
狗皇帝足足打了她一天一夜，却唯独没有朝她腹部打。
他也累了。
她瞧着他凶恶的模样，也不怕他，毕竟天威见多，便也同寻常一般，她便只有这一副惨败的身子了，她再也不怕他。
往日都是她朝着他靠拢，今日她也想让他主动到她身边来：“陛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吗？”
“是谁。”沈清棠质问道。
“六皇子！”她缓缓说出了他的名字。
“贱人，竟敢私通皇子。”沈清棠将人放了下来，狠狠抽打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就一口一个贱人地叫嚣着，不知道他给她喝了什么药，又把她身上较厚的披风剥了，便把她扔在雪地里，四肢被麻绳捆绑着，动弹不得。
“贱人，朕要把你们这对狗男女赶尽杀绝，这长春宫里外都是朕的人，只要沈意玄敢来，朕立马让他变成塞子。”
沈清棠咬牙切齿道，转身回去准备看好戏。
清河知道他下了圈套。
人总是矛盾的，喜欢赌，却又怕承受不起赌输了的后果；就如同她在期待沈意玄的到来，却又害怕他的到来。
“六皇子，长春宫如今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你是进不去的。”乘着素舆的男子出现在沈意玄跟前。
“我不能放着清河不管。”沈意玄强忍怒意。他所谓的父皇已经把自己所有人都杀了，如今还要杀清河与他的孩子，饶是乳虎亦有急眼的时候。
“若六皇子执意如此，清城与靖国旧部愿意追随殿下。”男子坚定道，看来妹妹赌赢了。
沈意玄如今是为爱冲锋的勇者，他拿着清河之前给的虎符，率领着靖国十万旧部，杀入皇宫。
一个时辰后。
她看到那个不该出现的人，如同初见那般，一袭白衣飘飘，像是乘风而来；她实在没忍住泪目道：“啊玄，你明知道这是圈套，你不该来的。”
沈意玄将她身上的麻绳解开，替她松绑：“我答应过清河，会替你打一片天下的，我不能食言。”
沈意玄亦是红了眼眶，看到眼前女子有种说不尽的破碎感。
看着她那原是白色的衣裳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以及雪地里那凝固已久的血迹，心里仿佛被无数刀子刺一般。
“狗皇帝给我灌了药，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她哭着向他说道。
“清河，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沈意玄心里的恨意已是达到了巅峰。
清河让沈意玄将她就放在雪地里头，而他则在暗处伺机而动。
她在狗皇帝身边安排了人，那人会将狗皇帝引来到她跟前，在适当的时候帮她拖住狗皇帝。
“皇上，皇后娘娘鼻息没了……”一个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在狗皇帝正要往她身旁凑近来看，他便被方才那个探她鼻息的内侍拖倒于地。
于是她乘着这个十分难得的机会，终身一跃于狗皇帝身上：“狗皇帝，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