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千多个“申云”
一个时辰后，商队继续出发。车轮碾过坎坷的石路，发出阵阵嘎吱。
申云骑在马上，转身回望着惊鸿城的轮廓，城墙上的旗帜迎风飘扬，似乎在向他挥别。
他情绪复杂，回忆与期待交织。他就要离开家园，离开熟悉的人和事，心中有些不舍。
但总要勇敢面对的吧？他相信，只有通过奋斗和努力，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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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商队在荒郊野外安营扎寨。宋哲大声指挥众人搭起帐篷，设置哨卫。
申云远离人群，来到了一片林中空地，开始每日的例行练剑。姜震柯隐在黑暗里，默默陪伴。
正值满月，月华如水。月光洒在申云身上，映照出他挺拔的身姿。
“破虚”剑舞动，剑芒形成了一团银色的光影。
待申云收势，林外忽然响起了掌声。
一名灰衣老者迈步走了过来，笑道：“少侠好身手！”
申云抬头一看，原来是商队的车夫，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两名美女，应该就是马车中的女子。
申云连忙道：“承前辈夸奖！”
姜震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向三人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车夫道：“主上安排我献上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一面说，一面将一只锦囊向申云递了过去。
姜震柯上前一步，伸手将锦囊挡回，笑道：“无功不受禄，还请主人收回！”
车夫手腕一翻，将手伸向了姜震柯，亦笑道：“主上做了安排，自然要交付到位！”
电光火石间，二人腕臂相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竟然交起手来。
两人身法灵活至极，在林间空地上你进我退，如同两道旋风。
二人气势逐渐升腾，实力不相上下。双方又互换了一拳，然后各自后跃，凝神对峙。
申云感受着姜震柯与车夫的较量，眼神中闪烁着对修行的向往。他明白，只有不断努力，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身材修长的女子突然走到月光下，“丁伯，请您退下！”
车夫冲申云二人拱了拱手，走到了她的身后。
申云见那女子面容清秀，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不禁神情一滞，仿佛心跳都漏了半拍，连忙低下头。
只听那姑娘轻笑道：“云瑶见过两位恩公！”
申云不敢抬头，姜震柯笑道：“姑娘言重了，就算我们不出手，你们也能从容应对的！”
云瑶道：“还是感谢二位仗义出手！虽然我们双方都有各自的秘密，但这并不妨碍互相帮助！后面还请继续合作！”
姜震柯道：“那是自然。”
车夫道：“不如一同回去罢！”
姜震柯道了声好，拉着申云与三人并行。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每个人都有秘密，聪明人不需要寻根问底。
云瑶转头看了一眼异于平日的申云，轻声问道：“姜公子也是喜欢读书的吧？”
申云鼓起勇气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喜欢的……”
云瑶又问道：“那都读些什么呢？”
小丫头绿玉儿在旁边无声鼓掌：公主加油！ (￣)
……
商队众人见他们从林中走出，而且云瑶还跟申云在低声交谈，不禁呆了，纷纷议论起来。
“不会吧？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奇了怪了！我听说连翠叶部族鹿公子的表白瑶公主都拒绝了，这货的颜值跟鹿公子提鞋都不配呀？”
“可是他救了我们呀！”
“只是助力好吧？就这也不值得瑶公主以身相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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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帝国的通缉成效显著，短短两天时间，就抓住了一千多个“申云”。
当然，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是申云，但他们的样貌出卖了他们。
第一个“申云”被抓的时候，五毒教弟子和华光帝国军队狠狠打了一架，双方各有损伤。
再后来，抓到的“申云”多了，双方居然也和和气气，甚至有几次，五毒教的弟子还试图将自己抓的“申云”卖给华光帝国！只要十两黄金！
抓的人多了，鉴别就成了一大问题。都长得跟双胞胎似的，到底谁才是呢？华光帝国的官员们都很头痛。抓到第一个的时候，大家还挺激动的想要上报，但来了第二个的时候就不敢那么肯定了，后面再来一些，就彻底不敢报了——这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好吧？
青华城城主秦明远的脑子最为活络，想了许多办法。先是把这些“申云”拉到申氏家族让他们去辩认，可是看到这么多长得差不多的“申云”，申家上下全懵圈了，谁都不敢断定。
再后来，秦明远就让这些“申云”默写心法，胡萝卜大棒一起上，居然人人都弄了一篇出来。他也懒得辨认，连人带“心法”一起送到了刑部。
皇太子兴冲冲的亲临刑部翻看“心法”，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阳春白雪的：“然灵气生发，若即若离，相辅相成，辩证统一……”
有下里巴人的：“夫灵气涌动，肠若雷鸣，屁若山崩……”
有比喻的：“当是时，灵气滂沱，如瓢泼焉，如桶倒焉，如箭杆之戳戳焉！”
有言简意赅的：“忽成之……”
嗐，……这都是些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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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皇宫内灯火通明，神武帝宣皇太子赵弘锦进宫。
赵弘锦心中有些不安，他知道皇上召见必有要事交办。难道说，自己让人去办的事情出了差池？
神武帝赵宣倚坐在寝宫的软榻上，面容又憔悴了几份，显得暮气沉沉。
赵弘锦上前请安，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赵宣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太子，这段时间朕知道你辛苦了！说说看，申云找到了没有？功法找到了没有？”
赵弘锦心中一紧，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稳住情绪，恭敬地回答道：“父皇，儿臣还在甄别！”
赵宣点了点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站在他背后的老太监连忙帮他顺气。
略做休息，赵宣又道：“还是算了吧！听说抓到了几千个申云？再这样下去，怕是年轻娃娃都要被你们抓完了！”
赵弘锦连忙道：“儿臣遵旨！”
赵宣看了赵弘锦一眼，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示意老太监转手递给他。
赵弘锦伸手接了过来，有些犹豫的打开盒子，里面现出了一颗暗红的丹药。
赵宣逼视着赵弘锦：“皇儿认得这是什么丹药吗？”
赵弘锦道：“儿臣不识！”
赵宣忽然笑了起来：“这是今日某位大臣献上来的，说是抓捕申云时获得的一枚灵丹，唤为小培灵丹，说是能极大的提升灵力修为。”
他忽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神色变得萎靡：“这种难得一见的丹药于你的修行有极大的助益，你劳苦功高，赐给你吃了罢！”
赵弘锦双手微微发抖，朗声道：“还请父皇自用，哪怕恢复一点也是好的，帝国不能一日没有父皇！”
赵宣感叹道：“难得皇儿孝心。”
言毕，他微微皱起眉头，示意太监过来：“你服侍太子把丹药吃了！”
老太监缓步向前，赵弘锦大惊，正要有所动作，忽见背对着皇上的老太监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赵弘锦立刻跪下道：“儿臣谢父皇！”一昂头，他一口就咽下了丹药。
赵宣等了半晌，问道：“如何？”
赵弘锦道：“味甘，暂无功效。”
老太监已退到了赵宣身后，宫殿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又等了片刻，赵宣叹了口气，说道：“朕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赵弘锦依然跪在地上，抬头凝视着赵宣。
赵宣沉默了半晌，缓缓问道：“小明子，你跟了朕几年了？”
身后应该被称为“老明子”才对的老太监躬身答道：“回皇上话，跟了您六十余年了……”
赵宣忽然就陷入了回忆：“都老了啊。那时候我们还小，一起偷过御膳房的鲍鱼呢……有一次你掉进了御池里，是朕弄根竹杆才把你拉上来呢……”
他唠唠叨叨的讲了半晌，一眼都没有瞧跪在地上的皇太子。终于他再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以回忆的。
他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轻声说道：“朕累了，小明子，你送朕一程吧……”
不久，宫中传来太监们的呼喊：“皇上驾崩了！”
一声接一声，回荡在宫殿中，轰然作响。
赵宣歪在软榻上，仿佛睡着了。
老太监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
赵弘锦跪在地上，额头上磕得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