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老乡引老乡，绝不打诳语

    “三哥，谈不上适应，也扯不上同化。”龙腾云轻描淡写，“问题还是那个问题，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只能说，这一阵子，记住啊，我强调的是‘这一阵子’，还算运气好，遇上了一个还想干点实事儿的云水本土官员，完全是在他的一手操作之下，以我自己还能被利用的价值，顺带做了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主要还是在努力实现他的目标。只不过，基于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也就‘躺平’了，乐意被他利用。能利用多久，就让他利用多久。不能被他利用了，那我就滚蛋就是。”

    “我们商会这边，知道云水老家有这次计划以后，确实也做过精心准备，因为大家都认为一点，不管我们以往对于家乡有什么鞭辟入里的认知，或者有什么无法逆转的结论，但现在在外边挣到钱的，发了财的，升了官的，还是要呼应老家官员的号召。只是说，是不是就是仅仅局限于这个‘呼应’了，这只有天知道。反正大家也知道，现在整个广东一片的云水商会，也要聚会一次了，那就趁机聚会一次。”

    “理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解除冰冻之寒，同样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其实说句实话，云水的精准扶贫问题，完全是市里的督导组拿着皮鞭摁在他们的背上、也提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但是我还是愿意从乐观的角度去解读，毕竟说明上级机构还是有行动的，下级的懒政、惰政和庸政之病，也算是开始治理了。那如果有机会，我们还是尽量以‘掺合’其中的方式走一步看一步为好，不能跳出三界外，走一步看一步。其实对于我们云水而言，最主要的，还是要依靠我们‘珠三角’的商界力量，长三角和京津冀，基本上对云水的发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这点我是有基本的判断，所以三哥，在明天的座谈会上，你要积极支持。”

    “话呢，我会尽力去说，但是我自己的业务系统，真是没有任何可以往老家云水迁移的可能。引老乡，回家乡，建家乡。这句话其实说了很多年了，但在云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出现。头些年，大家忙于搞房地产，云水的烂尾楼那么多，让很多人寒心。换言之，在我看来就是这个房地产，没有支撑起云水的信心，所以实际成效一定堪忧。但这只是咱们兄弟之间的沟通。”龙海云亦很理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接受过国家最基本的唯物主义教育的新一代劳动者，对吧。我们还是要看到事物本身的发展。你看，以往来‘珠三角’招商引资的，基本都是书记和县长一起对接，表示重视。但这次，基于精准扶贫的需要，通过你这种有实干精神的‘江湖人士’来带队做招商引资的恳谈，我也认为，这是一项进步。你过去那二十余年，在珠三角地区，尤其是深圳地区，也是有基础的，故此，一定会给深圳板块的云水老乡们，以巨大的支持和鼓舞。你可能不知道，好多深圳的老乡，只要见到我就跟我问你的情况，都以为你在云水活得生不如死，要混不下去了，就尽快回深圳呀。不过这次你的带队，可以给他们很好的激励了。”

    “其实，对于个人而言，并不过得很好，还是吃老本。你知道，这个云水镇文联，基本费用主要是我在垫资，其它完全要靠我自己去化缘的，也不能做生意。当然，只要影响力做上去了，化缘会容易一点。因此以云水老乡在深圳的思维看，一旦发现我这玩意儿是不挣钱的，只有一点虚名，那就是对他们的暴击。”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叫做甄道德的，一直在深圳老乡里面，传播他‘揭露’你拿了他一千八百元钱的事情，还说你们全家不咋地，这事儿呢，大部分老乡很反感，但是也有不明就里的人，到处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尽管他们很可怜，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只‘鸟’。所以，明天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如果有老乡拿你这个东西说事，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应对之策。”

    “没事儿，我看了名单，甄道德明天也要来。”龙腾云成竹在胸，“他要做妖，那就让他做妖就是了。三哥你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理会，如果有人跟着他一起做妖，那只能说明这些人都是‘憨货’了，哦，还是东北话的‘山炮’最适合对他们的这个描述。所以呢，该咋咋滴。”

    “只是挺憋屈的。你辛辛苦苦，诚诚恳恳、踏踏实实帮老乡，结果落这么一个结局，真的不值当。我看你，还是把这一千八百块钱的事情，对外界解释一下，或许更好。”

    “不能解释的，三哥。一旦解释，甄道德就会在深圳老乡这里被孤立的，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可怜了，本身他出来丑化一个帮过他的人，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个人的薄情寡义和人品低下，而现在我这个‘当事人’一出来解释清楚了，那就是对他的致命一击。说句实话，他对我的丑化，并不会妨碍我什么。但是我的一解释，那就会进一步击溃他残留的一点灵魂。这事儿，你说，咋办？没办法，只能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了。”

    “好吧，那我放心了。他明天不做妖还自罢了，要是再不迷途知返，不识大体，我明天就要劈了这小人了。”

    “三哥，三哥，好了，好了，我们真的犯不着，犯不着。”龙腾云笑着说，“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我还是那句话，不杀人，也不放火的，就坏不到哪里去。随他去吧。”

    第二天，所谓“珠三角”的云水商会系统，非常给面儿，整体来了三百余人。而云水的深圳商会，来了四十余人，他们一一和龙腾云拥抱，感觉很亲切。甄道德真的来了，龙腾云也客气的跟他握手，仿佛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娄星予告诉龙腾云，其实这次不能叫做珠三角云水商会系统的聚会了，应该叫做“粤港澳”云水商会系统的盛会，香港跟澳门那边的云水老乡，分别来了一二十位。看起来，虽然云水这些漂流在外的老乡，对家乡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结论，但在根子上，还是想着家乡的，都想让家乡好起来。

    大会公推娄星予主持。他说了三点开场白：

    第一点就是，大家一定要好好看现场摆放的易拉宝，以及相关宣传资料。这些资料不但是云水十个深具发展潜力村庄的渴望所在，更是云水发展的精华所在。

    第二点就是，大家这次真的感觉到家乡有变化，至少老家政治家们的观念有了重大突破和升华，让一个返乡从事文化事业的老乡带队来招商引资，这就是一种有了强大政治智慧的体现。精准扶贫，是人民群众的事情，那就要鼓舞和发动人民群众一起来解决。人民群众才是我们社会的主体，必定要让人民群众成为奋斗的主体。再就是，在珠三角，粤港澳，不少人都认识我们今天的主要推介人龙腾云，他今天能够占据的这个“c位”，恰恰就是告诉我们每一个粤港澳的云水老乡，大家都是云水发展的主角，大家都是云水的“c位”人。

    第三点就是，云水经济开发区，县委县政府非常支持，对于基础设施的投资，已经全部到位。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没有大家传闻中的那么“不作为”，但确实有点“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那种味道。云水的改变，是螺旋式的，但一定是上升态势的。这次我们的云水政治家们，就是通过龙腾云带队，释放出强烈的信号。请每一位睿智的云水企业家，基于这些令人惊喜的改变，做出自己的英明判断。

    龙腾云做主题演讲，他详尽而全面的，讲述了三件事情：一是自己返乡做文化事业，是如何在县里的帮助下，成为云水镇文联主席的。二是讲述了“‘云水美丽乡村建设与现代传播’学术座谈会”的盛况。三是讲述了自己的老同学、好兄弟吴萌笙在云水最穷困的寨子里是如何做“第一书记”的。三个案例讲完，云水的老乡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我想再一次告诉我的云水乡亲，也就是几个月不到一年之前，我与大家一起，奋斗在热血澎湃的珠三角地区，以及充满激情和希望的粤港澳大地上。但是我内心不曾一次反问过我自己，为什么我要背井离乡，不能在云水热情澎湃，充满激情和希望呢？其实我和大家一样，都有共同的答案，也有不同的答案。共同的答案，是我们基于云水的基因，产生了共情一样的深层次共鸣。而属于我个人的个性化答案，则是我对于云水的个性体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所以这就决定了我们最终对于云水的态度和选择。我相信，这一次云水的政治家们，让我这个返乡青年带队，就是期待能够告诉大家，传递一些积极的信息。我相信这些信息能够更新大家对于生我们、养我们的云水之认知。个性化答案，都是属于在做每一位云水乡亲的。我相信大家在与云水这次的十位村级当家人的个性化沟通中，形成自己对于云水的全新战略判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