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对分不清楚对与错的世界绝望了
地点：沧海学院三年级一班
时间：星期一下午三点
课程：社会历史课
人物：包括羽尘在内的三十九名同学加上历史老师
羽尘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下节课的来临。
下节课是历史课。
按照惯例，历史老师一定会长篇大论地讲各时期的历史。
这是羽尘喜欢的课程。
如果不得罪老师，这种只用听就能解决问题的课程用来混学分必是极好的。
一阵轻松欢快的上课铃声骤然响起，历史老师准时走进了教室。
历史老师名字是陈月佳，简称小陈老师。是一位新调来的年轻女老师，没什么经验，可能是家里有点地位才来三年级一班任职的。
或许是三年级一班的大神人物挺多，大部分人自学能力也挺强的，所以老师的讲课水平就不太重要了。
“同学们，下午好。很高兴与大家见面。”陈老师首先打了个招呼，“大家把历史课本翻到第五单元，我们今天学习数百年的科技发展。”
听到课题后，羽尘少有地激动起来，数百年的科技发展，那不正是包括人形的发展历史吗？
想到这里，羽尘不由得打起十二般精神，仔细听历史老师的讲课。
“首先，说到数百年前的科技发展就一定要谈到一个研究组织，【造物机关之灵】。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民间组织，他们创造出很多改变了人族生活习惯的造物，更是把他们研究的东西带到了我们的日常生活。”
“在先代文明时期，旋律星人族群落中关于系统化的教育还没有普及，造物都是由心灵手巧的手艺人发明出来的。再往后的工业革命时期，科学自然知识逐渐普及，造物的发明就交给了把自然科学与生产技术相结合的科学家。而新时代的机关师则更加巧妙，他们运用想象力和创造力从零开始研发到批量进行生产，他们既是科研者也是生产者。后来还制作出了跨时代的产物人形，直到今天，只有联邦政府特别成立的智能研发组织【联邦政府之魂】能够与其相比。后来各种科技感的造物就在两大智能开发研究组织机关手中源源不断地诞生。”
历史老师没有和羽尘想象中详细地谈论关于人形的发展，而是把人形一笔带过。
这和羽尘的剧本想的并不一样。
“那个陈老师，关于人形的技术，应该是数百年最显著的成就吧。”羽尘忍不住插了句嘴。
历史老师诧异地看了一眼平时上课都不作声的羽尘。
“羽尘同学，虽然人形确实是一项跨时代的产物，可是之前人工智能机器人都可以进行高精度的演算和解决难题，人形的存在只是为了缓解社会职业缺口。”
“而且为了让社会上认可人形的特殊存在，赤色联邦政府还颁布了《人形基本法》，赋予人形与旋律星人族类似的保障，我记得那应该已经颁布了三百年了吧。”陈老师无奈地开始了解释。
羽尘感受到了周围炽热的关注。
同班同学们目光如炬，都盯着羽尘，有好奇的、疑惑的、还有愤怒的。
“唉，羽尘同学，不要固执地关注人形的技术了吧，毕竟那只是缓解生产压力的替代品，培养和管理起来也占用了大量的社会资源，人形不过是不完美的实验品罢了。”班上一位穿着名贵西服的贵公子说道。
“那人形少女呢，她们可是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羽尘不服气地说。
“改变世界的力量？真是可笑。”那位贵公子不符优雅地发出了嗤笑声，“只有掌握权力才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在做的各位精英们，又有几个人见过人形少女？那不就是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我知道你对人形很感兴趣，每天早上还和门口的人形打招呼，但是请不要妄想了，幸运的羽尘同学。”贵公子继续说。
“你……”羽尘有些生气。
“好了，这是历史课堂，不是你们两个吵架的地方。”历史老师被迫开始维持课堂的秩序，“既然你们这么执着于此，那老师我就帮你们一把。”
“羽尘你和墨轩来一场辩论赛吧。你们两个的回答呢？”
墨轩就是刚才那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
“我当然没问题。”墨轩自信地回答。
看他的样子，应该从小都没有受过挫折吧。
“求之不得。”羽尘难得地较真了。
“那么本公子就首先开始了。”墨轩对其他同学做了一个鞠躬。“我的语言表达可能不太标准，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人形是由人族制作而成的产物，不管再怎么进化，也比不过制作它们的人族。更何况人族拥有漫长的历史积淀，知识和能力早就得到了提高。”
台下响起了支持的掌声，有真心支持他的观点的同学，也有想要迎合他取得一定地位的同学。
“人形是跨时代的产物，他们拥有自主思维和学习机能，他们其中优秀的个体在各项领域都有超出常人的表现。甚至可以打破世界纪录。”羽尘疯狂地回想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理论知识。
台下有几个人拍起了巴掌，然后在旁边人的注视下，尴尬地放下。
“那些纪录人工智能机器人都可以做到，为什么还要麻烦人形。”墨轩不屑一顾。
“人形那么像人族，但是为什么不把他们当作正常人看待呢？”羽尘说。
“羽尘同学，你这个问题还真是好笑，这是几乎整个旋律星社会的决定呀。人族怎么会创造出取代自己的造物？”墨轩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
羽尘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注定说不过墨轩。
历史老师陈老师发现了羽尘的无力与沉默，走到了墨轩身边。
“我宣布这场辩论的胜者是墨轩同学。”陈老师高高举起了墨轩的右手。
失败者没有地位。
胜利者在欢呼，接下来轮到失败者退场了。
羽尘面无表情地走下了台，独自一个人的背影显得有点落寞。
历史课就在一片欢呼中顺利地结束了。
羽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这个味道，是绝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