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三人夜探鬼宅,屋内缓缓走出女鬼,竟是风韵犹存美少妇
李臻乙此人刚正不阿,由于不愿巴结上司与其同流合污,受到同僚们的大力排挤。就在半年前,他被从繁华的荆州调到位于岭南附近的一个人口不足上万的小小辉县任职县令。尽管如此李臻乙还是每日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王虎和刘坤两位衙门干吏的辅佐下,一心一意为百姓办事。
这一日,三人从外地办完事回来,走到城北的隆桥村的时候李臻乙觉得这个村子有些不太对劲,此时已是正午,本该是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的时候,可此时的村子里既看不到炊烟升起 ,又不见有狗吠之声,整个村子安静的有些可怕。
对此情形李臻乙有些不解,便向王虎、刘坤二人问道:“记得我上任的时候曾经路过此地,当时这里还有不少百姓生活很有生气的呀!咱们县附近也没有发生过天灾,为何今天再来会如此荒凉,这里的百姓都哪里去了?”
王虎此人心直口快见大人询问,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回禀大人 ,属下听说这隆桥村最近闹鬼闹的非常厉害,附近的百姓因为害怕受到牵连,都纷纷搬迁到别处居住了,就算没有搬走的,也是到别的地方亲戚家回避一段时间。现在这隆桥村几乎已经快没人了,所以大人的才会觉得此地人烟萧条。”
“这里闹鬼”李臻乙有些感到不可思议:“朗朗乾坤之下,在本官的辖区内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前些日子我在附近的村子办事,可不止听到一个人说起这里闹鬼的事情,据说还是一个女鬼。这个女鬼每天晚上都会在一个荒废许久的院子里出没,在里面一边哭一边喊冤那声音甚是恐怖。”王虎讲到这里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听这个村子里的住户说,那个荒废的院子在十几年前就发生过一起命案。我出于好奇,回到衙门后还专门查阅过以前的卷宗,发现十七年前隆桥村真的发生过一起命案,事发地点就是那个闹鬼的荒宅,而且死者还是那座宅子的女主人。”
听完王虎的讲述之后李臻乙面露凝重,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一路无言。回到县衙后他便命王虎将十七年前那份妇女被杀案的卷宗找出来,他要重新审查。
第一次看这个案子的时候感觉案情非常简单明了:隆桥村妇女王柳氏被人杀死在家中,事后被邻居发现后报告给官府,官府来人勘察完现场发现,房屋内的门窗均没有被破坏或撬动过的痕迹,于是就得到是熟人作案的结论。
虽然案件发生的时间是在白天,但当时附近的几户邻居不是下地干活去了,就是因为其他原因,谁都没有听到王家传出任何打斗或者呼救的声音。
案卷中提到王柳氏家旁边的几户邻居向官府交待,当日他们看到县里的信差张大宝从庆州回来,王柳氏在庆州的哥哥正巧托张大宝给妹妹带了一锭金子,而事发之后,却没有人见过那锭金子。
当时的县令由此就认定凶手一定是张大宝无疑,于是就命人将张大宝抓拿归案,事后张大宝自己也承认了罪行,是他送金子的时候看见王柳氏独自一人在家,而他又贪图王柳氏美色许久,一时间色迷心窍便要对王柳氏欲行不轨之事。此时的他已经被色欲冲昏头脑,见王柳氏拼命反抗誓死不从,一怒之下将王柳氏给杀了,临走时还将那锭金子也一并带走。因为是张大宝亲口承认并认罪画押,所以当下就被判处斩立决。
李臻乙若有所思道:“本官私下询问过衙门里的一些老人们,其中很多人都还记得当年张大宝的案子,其实当年张大宝被抓之后,本来是不肯认罪的,但是当年的县令没有做任何调查,为了尽快结案便对张大宝使用各种大刑,张大宝是被打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他知道自己就算不承认早晚也会被活活打死,不如承认了倒也死的痛快。就这样他才承认自己逼良不成杀害王柳氏的。”
听了这话,王虎惊呼道:“依照大人的意思,张大宝是被屈打成招冤死的”
李臻乙道:“也许今天晚上隆桥村的那只女鬼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当天晚上,李臻乙便带着王虎、刘坤二人再次来到隆桥村,他们一行人找到王柳氏的旧居时已是三更天,那凄惨的女鬼哭声断断续续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在这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村子里,王虎和刘坤二人只觉得脊背发凉,身体忍不住地有些发抖,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刀柄之上。
反观李臻乙,他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惧怕之意,反而上前推开院门径直向院内走去。王、刘二人见状心中大惊,刚想要阻拦可李臻乙已经走了进去。二人看看对又看看打开的院门,心中不禁暗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如果自己不进去,万一大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上面怪罪下来自己二人也难脱辞旧,既然如此倒不如舍命陪君子。
就当二人刚走进院子,就看见李臻乙站在黑暗院中对着屋内喊道:“本官名叫李臻乙,乃是辉县新任县令,不管你是人还是鬼,若真有冤屈,不妨出来跟本官说个清楚明白。到时本官自会替你查明真相为你做主,将你的冤屈大白于天下。可若是你故意再此装神弄鬼祸害百姓,那就不要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李臻乙话音刚落,那女鬼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可他们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屋内有何动静,于是李臻乙又将刚才的话说了几遍,正当说第三遍的时候就听见“咯吱”一声,屋门突然被打开,王、刘二人的心跳也随着屋门的打开而加快,简直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处于本能王、刘二人掉头就想逃跑。
可还没等他们逃跑,就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形娇柔的身影从屋内缓缓走出,径直向李臻乙的方向走去。
那女鬼走到李臻乙的面前,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轻柔的女人声音朗朗说道:“民妇韩丽娘早就听闻李大人公正廉明,故再此地夜夜扮鬼已有二月,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今日民妇终于等到大人,我要为他人申冤。”
李臻乙不动声色,厉声吩咐道:“王虎、刘坤点灯笼来。”听到李臻乙的吩咐王、刘二人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将带来的灯笼用火石点燃,就着灯光看去,就见地上跪着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李臻乙神情凝重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美妇人,厉声询问道:“你要为何人申冤”
韩丽娘神情立马变得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大人,民妇是想为因为王刘柳氏之案而死的张大宝申冤,他是无辜的。
只因为当时的县令昏庸无道屈打成招,张大宝这才被迫认罪。其实王柳氏被杀的那天下午,张大宝一直与民妇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去杀人。”
李臻乙听完眉头微皱,沉声问道:“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何不站出来替张大宝作证呢?”
韩丽娘强忍心中的悲愤,平稳了一下激动情绪继续说道:“民妇当时曾去过县衙为张大宝作证,谁曾想当时的县令却诬陷我与张大宝有私情,就让民妇的先夫牛武将我带了回去。
大人有所不知,民妇的先夫牛武就是一个侧头侧尾的混蛋,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平日里喝醉酒或者输钱之后回到家就会殴打民妇泄愤。
那张大宝与我乃是同乡又碰巧是邻居,因为看不惯牛武如此虐待民妇,便心生怜悯,有时就会来民妇家中听我诉诉苦苦或者帮我做一些粗重的活计。
民妇可以对天发誓,我和张大宝之间是清清白白绝无私情。那日牛武将我从县衙带回去后,便对我好一顿毒打,以至于我好几日都无法下床,待我伤好可以出门的时候,这才知道张大宝已经被处死了。
虽说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妇,但是我也知道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张大宝对我的照顾,民妇永生不敢忘记。从那之后每当我想到他至死还背负这不白之冤,就会寝食难安。牛武在世的时候,民妇没有办法替张大宝申冤。
十年前牛武去世之后,民妇便打算为张大宝申冤。不料,当我到了县衙,可那县令却说什么不肯接我的状纸,同时还有无数的流言蜚语说民妇不守妇道为奸夫申冤,民妇的儿子也因此憎恨于我。迫于种种无奈我只能暂时放弃。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直到我那儿子跟随马帮离开本县,当年的县令也离开了,我便再次去县衙申冤,可是他却认为这是陈年旧案,况且人已死去多年,便又不肯接状纸。两年前,前任县令到任,民妇又去诉冤,结果居然被他们当成闹事的疯子给乱棍打出了县衙。
直到您来到辉县,民妇虽然早听说大人刚正不阿,公正严明,但那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所以才出此下策,就是想看看大人是否会调查陈年旧案。如果大人要怪罪,任何惩罚民妇都原承担,只求大人可以还张大宝一个清白。”
李臻乙听完之后甚是感动,神情也不像之前那般严厉,语气中略带敬重之意说道:“韩丽娘你先来起,本官在这里向你保证,这个案子本官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将真凶捉拿归案还张大宝一个清白。”
这句话她等了足足十七年,热泪盈眶的韩丽娘随即便在地上又是磕了好几个响头,连称李臻乙乃是青天大老爷。
这一幕看到李臻乙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惭愧,明明这种事情乃是一方父母官应尽的责任,可现在却成为了一种莫大的恩赐,这怎么能让他心中好受。
李臻乙连忙将韩丽娘扶起,连夜将她带回到县衙询问当年的详情。
之后的几天,李臻乙带着王虎等人走访了当年住在隆桥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之后,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王柳氏有一个表弟名叫许清,住在距离隆桥村十里外的双河村,当日他曾和家里人说要去表姐家小住两天,没想到当天傍晚就回来了。回来后告诉家里人他半路上遇见几个朋友,结果就被拉去喝酒,所以就没有去成表姐家。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从那天之后,许清突然间就变得有钱了,还开始外出做生意,同时也变得极少回辉县老家,他家的人也随着他搬离了辉县。
李臻乙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感觉眼前一亮,立刻找到许清的亲戚朋友询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经过几天的询问,终于得知许清目前在振州经商。
郑州位于我国南海中的一个岛屿之上。李臻乙立即命刘坤前往振州寻找许清的下落,并且还给当地官吏写了一封文书,希望当地官吏可以全力协助刘坤将嫌疑犯许清遣送回来。
振州这个地方,自唐朝开国以来就是用来流放各种重刑犯的地方,近七八十年来,有很多皇亲国戚因为谋反罪或者触怒龙颜,而被举家流放到了振州都数之不尽。对于大唐官府或者子民来说,振州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已经被人所遗忘的地方。
一个月后,刘坤从振州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只不过一向精明能干的他,这次回来却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他见到李臻乙后羞愧地说道:“我将整个振州都找了一个遍,却没有发现许清的踪迹,此人会不会又到别的地方去经商了呀!”
这次前往振州居然没有任何收获,就连李臻乙都不禁觉到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一下子就全断了。
这一日,李臻乙带着王虎换上便服去街上了解民情,正当二人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就见前面有一个摊位上围满了年轻女子,那些年轻女子们好像都在争先恐后地买着什么东西。李臻乙二人上前一看,原来是一个脂粉摊难怪会吸引如此多的年轻女客。正当二人要离开的时候,李臻乙却脂粉摊上的一种胭脂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倒不是李臻乙喜欢这种女人用的东西,而是因为这种胭脂在京城中才刚刚时兴没有多久,像辉县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胭脂呢?
李臻乙从脂粉摊子上拿起一盒胭脂向小贩问道:“老板,你这胭脂可是稀罕东西呀!是你从京城那边带回回来的吗”
脂粉摊老板听了这话,撇了撇嘴说道:“这种胭脂现在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了,我已经卖了好几个月了。就连海对岸的振州那种地方都有的卖,就是一个挺有能耐叫许清的商人弄过去的。”
李臻乙听到小贩的话后微微一愣,连忙问道:“老板,你说的这个许清可是咱们县双河村的那个许清,他真的在振州”
脂粉摊老板说道:“是不是双河村的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他是从咱们辉县出去的这个假不了,前几天我的一个朋友刚好从振州那边回来,还说和他一起喝过酒呢!”
李臻乙脸色微变,回头看了看王虎,只见王虎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刘坤明明刚从振州回来,可他却说没有找到许清的踪迹,难道……一丝不好的念头在他们二人的心中升起。
李臻乙回到衙门后,立即让王虎带着海捕文书火速前往振州将许清押送回来。在等待王虎归来的这十几天,李臻乙真的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将王虎盼了回来,不料回来的却只有王虎一人。
王虎脸色有些难看,见到李臻乙后禀报道:“大人,那个许清在振州犯了谋反罪,被朝廷派出的钦差大臣张大人给收监了!”
李臻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为了弄清楚王柳氏之死的真相,他决定连夜出发前往振州,去狱中询问许清实情以免夜长梦多。
经过几日的快马加鞭,李臻乙带着王虎终于赶到了振州,也在狱中见到了枷锁加身的许清。
当许清得知李臻乙的身份之后,立即抓住围栏,大声哭喊道:“大人,您可是小人家乡的父母官,一定要帮帮小人呀!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没有要谋反,大人,你可要一定救救小人呀!”
李臻乙不动声色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将你收监”
许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都怪小人不小心露了富,还被那贪得无厌的钦差大臣张瀚海知晓,他屡次明里暗里向我索要钱财。小人心知躲不过去就想着破财免灾,于是就送了他五百两银子,那知道他还是不知足,居然想刮走我的全部身家,小人自然不肯就范,于是就被他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关到了这里。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小人呀!”
听完许清讲述的来龙去脉之后,李臻乙也确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神情有些缓和地说道:“许清,你若真的想让本官救你出去,那你就必须得老老实实告诉本官,十七年前你住在隆桥村的表姐王柳氏之死的真相”
原本情绪激动地许清听到李臻乙的话后一下就愣在了原地,呆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大人此次前来振州,难道是为了十七年前的那件案子来的”
李臻乙看到许清眼睛不停地转动,感觉这小子并不老实,立刻厉声说道:“那日你和家里人说要去王柳氏家中小住两日,可你却当天晚上就回去了,并说没有去王柳氏家,但是那一日你具体去过什么地方全完无人知晓。而且本官已经查明,当日信差张大宝受王柳氏的哥哥所托,给她送了一锭金子,但是事发之后那锭金子却不翼而飞,而你恰恰在那之后突然暴富。当年是不是你谋财害命杀害了王柳氏”
许清听到这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面露纠结之色,过了一会,许清爬起隔着围栏一把抓在李臻乙的衣袖,说道:“大人,表姐之死真的不是小人所为。我自幼胆小,别说杀人就算杀鸡都不敢!大人,您可要相信小人,真凶另有其人!”
李臻乙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说道:“照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凶手是谁”
许清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是的,大人,小人知道杀人凶手是谁!”
“好,只要你从实招来,将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官,本官自会想办法救你一命!倘若你敢有半句假话,那你就在此自生自灭吧!”李臻乙说道。
事到如今,一心想要活命的许清也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当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道来:原来那天许清的确是去找王柳氏了,只不过当他来到王家屋外正准备敲门进去之时,就听见屋里的表姐正在和表姐夫王顺在争吵,并且说要去衙门告发王顺,王顺一怒之下便拿起菜刀将王柳氏给杀了。
这时在屋外的许清早已被吓得两腿发软,想要悄悄离开,谁承想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倒了立在门口放扫把,结果惊动了王顺。
于是王顺便拿出那锭金子收买他,让他将今天的事情烂到肚子里面,在金钱的诱惑下,许清便一直保持了沉默,眼睁睁地看着张大宝蒙冤而死。
听到这里李臻乙好奇地问道:“王柳氏和王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争吵,你可知道”
许清听到他这样问,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起初李臻乙还以为王柳氏是因为家常琐事与王顺争吵,但是看到许清的表情之后,他明白事情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起先许清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在李臻乙的一再追问下,许清这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当时王顺他勾结海盗,被我表姐发现了,我表姐要去官府告发他,他这才杀人灭口的。”
听到“海盗”一词,李臻乙和王虎对视一眼,两人都感到大为吃惊:“勾结海盗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如此大事,他怎么可能会留你这个活口”
许清连忙解释道:“小人当时已经逃出了王家院子,王顺一时半会根本就不可能拿下我,而且我也有防备,如果他真的对我有了杀心,我便大喊大叫,这样必定会惊动其他人。
王顺因为着急收拾屋内的残局,又知道我素来贪财胆子小,于是就拿出一锭金子收买了我。并且他还威胁我,一旦我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他的那些同伙必定会找我报复。
之后,王顺又花钱买通了当时的县令,将张大宝屈打成招,此案了结之后,王顺就离开了本县,从此之后不知所踪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李臻乙思索片刻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王顺买通官府的”
许清说道:“当时小人也害怕王顺会事后找我麻烦,所以我也一直非常关注这个案子。县令在明知张大宝没有作案时间的前提下,还是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并从一开始就一味用刑。中途还有一个女人为他申冤,结果被县令以与其通奸的名义拒不接状,直到最后张大宝不忍酷刑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所以小人猜测县令一定是收了王顺的好处,所以才会冤枉好人。”
“那海盗又是怎么回事?”李臻乙继续追问。
这时不等许清开口,一旁的王虎说道:“回大人,永徽四年,睦州一带曾有过一位奇女子名叫陈硕真,她创立一个名叫火凤社的组织,称自己是九天玄女下凡,带着一帮信徒谋反,最后还自称文佳皇帝,后来被镇压处死。
只是她死的时候,很多老百姓都说她其实是羽化成仙,因此有些自称是她的信徒和余部的人就流窜到了海上。
一开始这伙人还劫富济贫做一些侠义之事,慢慢地这伙人就变成了杀人越货、为祸一方的海盗,至于王顺应该就是与这伙人勾结。他应该没想到自己勾结海盗的事情会被王柳氏发现,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王柳氏居然还要去官府告发他,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李臻乙和王虎通过层层疏通各种关系,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许清带回辉县。在审理完许清之后,李臻乙沉思了一下说道:“本官来到辉县之后,海盗已经销声匿迹多年,此事可以暂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彻查当年在张大宝一案中接受贿赂的贪官污吏。王虎兄弟,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
王虎接令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去查,将当年收取贿赂的那伙人一个不落地全部揪出来。”
王虎话音刚落,站在一旁刘坤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非常懊悔地说道:“大人,请您治属下的罪吧!当年张大宝的冤案,小人也收受了王顺的好处。”
此话一出直接惊呆了众人,李臻乙看向刘坤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过了半晌才深叹一口气说道:“你果然也牵涉到了此案?你之前告诉我在振州没有发现许清的下落,就是为了想掩盖此案的真相是吗?”其实李臻乙早就发现刘坤有些不太对劲了,自从他接手王柳氏之死的案子之后,刘坤就表现的颇为异样。今日在堂上与王虎说要彻查当年的那些贪官污吏,其实就是想给刘坤一个自首的机会。
堂堂五尺男儿的刘坤,此时已然涕泪齐下,声音哽咽地说道:“当年县里吏治昏聩,我要是不与上司同僚同流合污,可能连这小小的工吏也都做不成,属下见其他人都收了王顺的银子,我也一时鬼迷心窍,收下了那昧良心的银子。虽然已经过去十七年了,可每次想起张大宝的死,属下心中都会不安。
自从大人来到辉县上任以来,属下一直都是任劳任怨不曾有过一句怨言,只是想弥补当年做不过错事。没想到韩丽娘如此节义,时隔多年居然还在坚持为张大宝申冤,今日属下供认当年的罪行,一直压在我心口的那块巨石终于能够搬开了。请大人惩罚小人,以为他人之戒!”
李臻乙看着堂下跪着的刘坤,尽管内心十分悲痛,可也不能为他徇私枉法,于是按照律法免去刘坤的公职,发配边疆服役三年。看着刘坤被带走到背影,李臻乙良久无语。
至于许清,虽然杀害王柳氏的凶手不是他,但因为他知情不报、贪财忘义,导致真凶逍遥法外,张大宝含冤而死,最后被判处杖责五十,罚银千两。
韩丽娘被赐予旌旗以表彰其节义,并将罚没许清的千两白银拨了一半给予韩丽娘以示嘉奖,另外一部分则给了张大宝的家人,也算是作为一种补偿。
尘封了十七年的冤案终于真相大白,辉县百姓无不拍手称赞,人们都说李臻乙是一位清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只是李臻乙还是为不能抓到真凶王顺而感到耿耿于怀,他下定决心,此生一定要将王顺绳之以法,告慰张大宝的在天之灵!
完
小冉想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句就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可能够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可韩丽娘却做到了。没有韩丽娘十七年的坚持,张大宝的冤屈也得不到伸张。
虽然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像故事中的韩丽娘那样,毕竟那也不现实,但我们应该去追求这种精神,因为只有记住别人的好,以感恩的心去对待他人,以宽阔的胸怀来回报社会,这将是一种利人利己的好事。
我们要学会感恩,这样的生命才有意义,你为别人所做出的一切才有意义。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返哺之恩”,这些都因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才芬芳馥郁,香泽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