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剧本安排的命运
在这半年里，棒梗与何致远因为每天早晨都跟着何雨柱锻炼，所以这两个孩子不但身子骨一天天健壮起来，个头儿一日比一日高，就连精神气质也与之前大不一样了，用老京城的话讲，就是越来越有样儿了。
特别是棒梗儿，不但军体拳练得有模有样儿的。而且身体也越来越敏捷，那身手也有了点何雨柱的影子。何致远倒是没棒梗那么强壮，但偶尔也能在大人们不小心把盘子飞出去、碗要砸在地上的时候把东西接住，更是获得了韩晓燕的赞许。
就在大人都认为只要孩子们好，日子要能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就好了时。
“命运”这个词代表的就是出其不意，一旦它出现在人们嘴里时，更多的时候都是代表着厄运来了。
六九年七月，棒梗刚刚毕业回家，等着下乡插队分配时。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贾家就突然遭受了“命运”的突然打击，他们家的顶梁柱贾东旭死了！
出事儿的那一天，在工业局的何雨柱正好有接待加班，等他晚上九点左右下班回到四合院时看到院门破天荒地大开着。院门口停着医院的白色救护车，也来了辆212吉普——那是轧钢厂的车。
院子里人头攒动，足有好几十人。除了医院和轧钢厂夜班相关人等以外，其余的都是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由于死了人，所以不仅厂领导和相关车间的主任一个不少，就连军宣队长也闻讯赶来了。这会儿，他们这一大群人都围成了一个圈儿，也不知在干什么。
等何雨推开人群挤进去，只见秦淮茹正以背对中院垂花门的方向跪坐在地上，她背影的肩头不住耸动，似在缀泣，贾张氏斜着身子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痴呆的望着跪在秦淮茹身边的棒梗和两孙女。李主任和陈队长就站在秦淮茹的身边，似乎在跟她说话。
贾东旭平躺在一张床板上，身下什么铺垫都没有。他的衣服很脏，身体也很脏，手脚、脸面包括头发，到处都是血迹，只见他瞪着眼睛仰望夜幕，血呼呼的脸颊扭歪着，张着的嘴巴流着一缕黑色的血迹，像是在呼喊什么……
何雨柱看着贾东旭的惨状感到两腿发软，差点没把头扭开不敢再看下去。易中海坐在自家门口，满脸悲哀的看着躺在床板上的徒弟，那哀伤的目光说不出的痛苦。李主任和陈队长见何雨柱进来，与他打个招呼后，几人站在一旁说起了出事的原因。
原来今天正好是贾东旭跟班，他在车间正检查传送带电机时，吊运钢带卷的行车钢绳突然断裂，贾东旭被掉落的钢带卷砸个正着，当时便没了命。
李主任和陈队长安慰了秦淮茹几句，与易中海谈了一会话，就告辞走了。不多时，轧钢厂的人也慢慢散了，中院贾家门口就只剩下秦淮茹、贾张氏和棒梗、小当、槐花以及四合院几个在轧钢厂工作的邻居和三位大爷、何雨柱、许大茂等人。
此时此刻，窗户里透出的桔黄色灯光照在院子里，看着躺在床板上的贾东旭，在场的众人也感到了一片能寒彻人心的清冷……
良久，还是易中海叹了口气，催促起因极度悲伤而有些发愣的秦淮茹来。这并不是易中海心狠，而是因为人死之后，若不在短时间内擦干净身体和换好衣服，等时间一长，身体僵硬后，要想再穿上衣服可就难了。
尽管秦淮茹现在神智有些不清，可还能分出轻重缓急来，她站起来冲着易中海和众邻居深深鞠了一躬，既是感谢，也是相求众人搭手相助。因为她和贾张氏以及儿女们，实在是摆弄不了贾东旭的尸体。
俗话说“死者为大”，易中海和众邻居自然不会推脱，一边还礼一边满口应下。
可众人给贾东旭清洗身体时，却产生了新的麻烦。因为刚把贾东旭的尸体一翻过来，他的嘴角又流出黑色的淤血。
骤见此景，顿时便把秦淮茹和几个孩子给吓住了。结果秦淮茹一下就瘫跪在地上，而棒梗和两妹妹吓得闪在贾张氏身后躲了起来。
“妈……流血啦！”棒梗惊恐地喊着。贾张氏身体抖着“东旭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冤啊……死都不闭眼啊！”
秦淮茹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她嘴唇蠕动了半天才喊了出来“棒梗……不怕……他……是你爸爸呀！”
然而贾张氏此时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她知道这个时候光靠眼泪办不了事儿，眼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她来操持。于是她便竭力控制着悲痛，从椅子上慢慢直起身子，颤颤抖抖的走到贾东旭身边，慢慢地把手伸向贾东旭的脸颊，试图先合上他瞪着的双眼和嘴巴。
可是没有用，她刚抚上贾东旭的眼皮，刚一松手又睁开了。
死不瞑目！
不知怎地，旁观的何雨柱心里就冒出来这个词儿，可他咧咧嘴，却始终没敢说出来。
这时，秦淮茹把棒梗和两姑娘拉到贾东旭身边“东旭啊，你想再看看孩子吗？你就再看看吧……不过得听话，闭上眼睛吧，总不能死不暝目呀……相信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无论如何会把孩子们带大的，你放心……”
听着秦淮茹这温柔地低语，像低低地吟唱，几个孩子的泪水猛然又涨出眼眶，冰凉凉地流下面颊。可说也奇怪，就在秦淮茹说完这番话后，贾东旭的眼睛竟然听话地合上了……
随后，众人在易中海的吩咐安排之下行动起来，棒梗带着两妹妹也上手来帮忙，他们不仅打来水，还找了毛巾、指甲钳和剪刀。最后众邻居和工友们几个不仅把秦淮茹找来的干净衣服给贾东旭换上了，还把他身上所有的脏污都给擦拭干净了。
最终被收拾利索的贾东旭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吓人，看上去终于有了几分平和的感觉。
只是在易中海吩咐棒梗和小当、槐花给贾东旭磕完头之后，把尸体送上汽车的那一刻，这一天最具悲情色彩的一幕还是上演了。
秦淮茹与贾张氏彻底失控了。此前她们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情感，面临与丈夫（儿子）彻底分开之时，那早已悬在心头的痛苦终于爆发，从胸腔里喷涌出来。
两女人神情骤变，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似地瞪大眼睛，挣开搀扶着她们的几个大妈。一下子扑过去抓住了担架，一声声嘶叫着，趴在贾东旭的身上歇斯底里地捶打起来。
“东旭哪……你起来，醒醒，求求你……”
“贾东旭，你别骗我……孩子还小啊……留下我们……可怎么办……”
这一刻，院里所有的人都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