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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就你臭毛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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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宁城卫生站,病房外边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小道两旁栽种着笔直的银杏树,枝头树梢微微泛黄。

    微风拂过,仿佛有沙沙声响起,一片黄色的叶子打着旋飘落。

    宋晚秋已经醒过来了,坐靠在病床头,床边是“一脸劫后重生”的张奶奶。

    按张奶奶所述,宋晚秋突然神色痛苦地捂着胸口,毫无预兆就倒了下去,歪脖子树下的人都被吓一跳,惊叫着起身往她的方向奔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惊雷骤然落下,歪脖子树都劈了正着。

    整棵树变得焦黑,火光瞬间门染红了众人的脸。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耳朵被震得嗡嗡叫,吓得根本说不出话,双腿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

    张奶奶眼睛忍不住红了红,“要不是你突然晕倒,我们肯定都会被劈个正着。”

    宋晚秋听得目瞪口呆,视线落在张奶奶带着皱纹的脸上,也有一种后怕的感觉,要不是心脏绞痛,她和平安也会去歪脖子树下。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打雷了?”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张奶奶也说不清,“总归是老天保佑,晚秋,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宋晚秋嘴角不着痕迹抽了抽,忙不迭说道:“你们也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们把我送来卫生站,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么说的话,你们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音落下,张奶奶神情看起来更激动了些,“真是你救了我们,大夫说了,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就算不送来卫生站也会醒,他连药都没有开,吊针打的是葡萄糖。”

    宋晚秋惊讶地挑眉,下意识看向头上的药瓶,仔细辨认了一下,外边贴纸上写的当真是葡萄糖。

    她感受了一下,心脏确实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先前的绞痛是错觉,甚至……她的身体比平日更爽利了?

    难不成她对危险有预知能力?用心脏绞痛来提醒她。

    这般想着她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她醒来的时候,葡萄糖已经打得差不多,又等了半个小时,护士同志来帮忙拔针。

    原本要跟张奶奶慢慢走回去的,徐随舟恰好来了,知道宋晚秋被送到卫生站,他就没有着急去还车,把车开了过来。

    徐随舟把两人一起载回来,歪脖子树下围了好些人,见着他们,很是热情地打招呼。

    “晚秋,你身体没事吧?大夫怎么说?”

    “晚秋,你太瘦了,要想办法补补身子才行,不然病怎么好得了?”

    “哎呀,你们吵什么,人家晚秋刚回来,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你们赶紧闭嘴吧。”

    随着话音落下,刚才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人顿时不说话了,齐刷刷往后退几步,笑眯眯而关切地看着她。

    宋晚秋心情很复杂,匆匆跟众人打过招呼,逃似的躲进院子里。

    徐随舟心情也很复杂,他虽然在家属楼住的时候不多,那也是自小就在的,许多人都算是看着他长大。

    很嫉妒,很委屈,他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宋晚秋刚走进院子里,一颗小炮仗猛地就冲了过来,在临近她的时候又收住步子,张大双手轻轻抱着她的腿。

    “妈妈。”小孩仰着小脸,红着眼睛怯怯地看着她,仔细还有些小羞涩。

    宋晚秋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笑了笑,高兴把他抱起来,脸蛋与脸蛋碰了一下,“真棒!”

    小家伙羞涩而兴奋地抿唇笑了笑,想到什么,又露出如临大敌般的模样,轻微挣扎了下,“下地。”

    宋晚秋知道他在担心她,毫无预兆突然倒地肯定把他吓坏了,她依言把他放到地上,耐心地解释:“我已经没事了,能抱得动平安。”

    平安小脸认真地点点头,只是眼神中分明透露着不信任与担心。

    她觉得他的表情莫名眼熟,仔细一想,那不就是她平时哄他的模样?

    宋晚秋感觉一阵好笑,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人小鬼大。”

    母子俩手牵手着往厅屋里走。

    徐随舟还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愣了下,他连忙追上去,“徐平安,你喊宋晚秋同志妈妈,那我呢?”

    宋晚秋已经舒舒服服窝在躺椅上,闻言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小家伙。

    只见小家伙面露纠结,盯着徐随舟看了十几秒,皱着眉头轻声地说道:“徐叔叔。”

    徐随舟:……

    宋晚秋憋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是。”徐随舟不满,看着小家伙说道:“你都喊宋晚秋同志妈妈了,怎么还喊我叔叔?”

    平安抿着嘴唇沉默,一声不吭。

    徐随舟不死心,尝试跟他讲理,“宋晚秋同志是我媳妇儿,我们是夫妻,一家人,你喊她妈妈,喊我叔叔,好像是两家人似的。”

    平安闻言这才不情不愿喊他爸爸,徐随舟当时高兴得咧开嘴,颇为得意地瞥宋晚秋一眼。

    宋晚秋低估了家属楼的人的热情劲,她们似乎算准了时间门,徐家刚把饭做好,就有人送来一海碗鸡汤。

    “这是自己炖的,养了两年的公鸡,我还特意放了几颗红枣一起炖,你吃了正好,补补身子。”

    宋晚秋知道肉有多精贵,再看海碗,说是鸡汤,碗里的鸡肉都满得冒尖了,哪里好意思要人家的。

    “谢谢婶子。”她笑着拒绝,“婶子你带回去吧,我家的饭已经做好了,再多要吃不完,会浪费。”

    “不会浪费的,现在天气不热,吃不完吊井里,明天还可以吃。”对方并没有放弃。

    说着人已经跻身进了院子里,往桌子上一搁,人风风火火地就走了,生怕自己慢一步就要被抓回去把鸡肉带走。

    宋晚秋:……

    她瞪着眼看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看看桌上的鸡肉,又望向徐随舟:“怎么办?你送回去?”

    徐随舟坐在一旁,语气酸溜溜的,“人家给你送的,又不是给我送的,你问我做什么?”

    宋晚秋顿时被气笑了,“那不送回去了,待会儿你别吃,反正人家是送给我的。”

    徐随舟一噎,赶忙找补说道:“开个玩笑,夫妻本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宋晚秋没好气瞥他一眼,从鼻腔发出两声哼哼。

    到底盛情难却,送来的人都走了,他们总不能端着碗再追过去,家属楼里的其他人见着的话,像什么样?

    她想了想,“明天我们包饺子,再给他们家送点去。”

    徐随舟向来不插手这些事,对此没有什么意见,“都听你的。”

    宋晚秋不太认识家属楼的人,只觉得眼熟,并不清楚是哪家的,有点不放心地说道:“你知道是谁吧?明天你送去。”

    徐随舟当然是认识的,闻言点了点头,“行。”

    原本以为事情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刚坐下,还没开始动筷子,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依然是家属楼的人,也是来送菜的,不过不是肉的,是一盘炒鸡蛋。

    来人笑得一脸淳朴,“刚好炒了点鸡蛋,想着你刚从卫生站回来,徐随舟又是不会做饭的,给你们送点过来,别嫌弃啊。”

    宋晚秋看向那个海碗,虽然没有冒尖,不过也装满了,心意是百分百到位,毕竟这年头,也不是谁家都能吃得上肉。

    她艰难地拒绝,“真的不用了,刚才有位婶子送过鸡汤来,我们自己也炒了菜,再多就真的吃不完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对方就立马皱起眉头,半真半假地开玩笑:“你要鸡汤不要我的鸡蛋,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鸡蛋没有鸡汤好?”

    宋晚秋:……

    “我发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

    最后,鸡蛋也很得已收下,来人兴高采烈地踏着步子回家。

    徐家的饭桌上,除去她指导徐随舟炒的青菜,现在多了两道菜。徐随舟和平安抓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她,都在等她发话才敢筷子。

    宋晚秋也抓起筷子,“吃吧。”

    与此同时,院门又被敲响了。

    宋晚秋心咯噔一下,下意识望向徐随舟,以口型问道:“怎么办?开门吗?”

    徐随舟皱了皱眉毛,筷子放下,“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宋晚秋忙不迭叮嘱,“如果找我的,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走动,要再是送东西的,你找个借口推辞掉。”

    “嗯。”

    徐随舟应了一声,说实话,徐家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除了张奶奶,家属楼的其他人几乎都没来过徐家,他也是第一次跟其他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果然又是送东西的,原以为很轻易就能拒绝掉,结果很不遂人意。徐随舟恐怕也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就把东西端进去了。

    宋晚秋很无语,自告奋勇出去的人,最后的结局跟她没什么区别,好在菜式都不重合,巧合得就像商量过一样。

    “待会儿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去开了。”宋晚秋宣布说道。

    平安认真地点头,菜太多,桌子都要装不下啦!

    徐随舟经历过刚才的事,很聪明地选择不说话。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没一会儿,外边开始响起张奶奶的声音,他们开始并没有理睬,心想等她喊累了就会离开。

    可是张奶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徐家和张家就隔一道围墙,她居然搬来一个梯子,让自家孙子踩着梯子趴在墙头朝他们喊。

    宋晚秋一扭头——对上墙头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方很很兴奋地朝她挥手。

    “晚秋姨,我奶奶说找你!”

    宋晚秋:……

    徐随舟:……

    张奶奶知道他们平时爱吃拍黄瓜,送了一篮子黄瓜,还有几个西红柿,卖相都非常好,黄瓜翠绿翠绿又鲜嫩,西红柿艳红多汁。

    宋晚秋很是无奈。

    徐随舟也没想到宋晚秋这么受人欢迎,要说只是因为歪脖子被雷劈的事情也不应当。

    “宋晚秋同志,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他好奇地瞥向她。

    宋晚秋自己也没想明白,“要不你去问问?”

    徐随舟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刚才去院门口,那人拉着他的手千叮万嘱要照顾好宋晚秋的画面,他猛地摇了摇头,“算了。”

    一个人他都应对得不知所措,要是一群人,他可能要被撕了。

    值得一说的是,经过送菜的事情之后,家属楼的人终于不像从前那样说宋晚秋过得不好了。

    她们都亲眼看见了,徐家炒菜的人居然是徐随舟!

    说出来恐怕所有人都要震惊,徐随舟那是谁啊,别人不清楚,张奶奶最清楚了,别说炒菜,洗菜估计都不会。

    没结婚前,不是去机械厂食堂吃,就是让她帮助煮饭。

    张奶奶可从来没见过徐随舟下厨,而现在,居然下厨煮饭了,能不让人震惊、震撼吗?

    “晚秋可真是嫁对人了,徐随舟多疼她啊,你们是没见着,晚秋上次吐血去卫生站,徐随舟抱她出来的时候有多紧张,手都是抖的。”

    “谁说没人看见,我见着了,当时还在想,要是我这样,我家男人愿不愿意送我去。”

    “别想啦,晚秋那是人美心善,遇着疼他的男人也不亏。”

    ……

    宋晚秋有点受不了家属楼的人的热情,她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光窝在躺椅上就能窝一天,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无聊。

    可是家属楼里的人担心她会闷着,一天时间门来了一波又一波人,她应付得心力憔悴。

    就连装病也不可以,装病就更夸张了,各种东西送上门,简单不像是这个年代该有的财力。

    如果只是家属楼里就算了,歪脖子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外边,就连外边的人都知道了。

    关键是传的版本还与现实有很大的差距,比如她预先知道马上就要有惊雷落下来,担心个人力量叫不动树下的人,故意装晕倒把人都吸引过来。

    这个版本穿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卫生站的大夫作证,证明她被送去卫生站时,确实没有检查出心脏有问题,身体也老毛病,没有其他问题。

    宋晚秋出去被围观过后,再也不敢出去了。

    她没忍住跟徐随舟吐槽:“他们都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吗?瞎传的都是什么?”

    徐随舟却是有另外一层担忧,沉吟着分析说道:“你不觉得流言的事情太奇怪了吗?”

    宋晚秋怎么会不觉得奇怪,简直就像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十年动荡的敏感时期,哪哪都都喊着“除四害”的口号,什么她能预知到惊雷,要是追究起来,不可能会被轻放。

    “你们那个内鬼找到了吗?”宋晚秋问道。

    当初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两个人贩子就不会提前知道消息自杀,甚至有可能是那个内鬼逼他们自杀。

    “陈强在查。”徐随舟皱着眉头,脸上是丝毫没有掩饰的担心,“不行,我们明天就回白鸽岛,免得真出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那些人不敢轻易动白鸽岛,宋晚秋只要在白鸽岛内,就能安全许多。

    宋晚秋原本以为惊雷是个意外,现在有点怀疑是人为的了,要不是她在卫生站抓到人贩子,对方也不会暴露,而且他们可能想要平安。

    只要雷劈下来,不管是否有人员伤亡,对方应该都有周祥的计划。

    意在报复她。

    一个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二个她是徐随舟的妻子。

    当然,他们肯定最想把平安带走,只是现在不太可能了,平安明面上已经是徐随舟养子。

    他们不敢直接跟在职军官正面刚。

    这般想着,宋晚秋望向徐随舟:“事后有人检查过吗?”

    问得没头没尾,不过徐随舟知道她的意思,他在部队这么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第一时间门就察觉出不对劲,去检查了。

    “没看出来,这事儿得找专业的人来。”

    “这么多天过去。”宋晚秋眉眼沉沉,是她思索时惯常露出的神态,“若真是人为,就算有证据,恐怕早就被抹掉了。”

    “还有一个方向可以查。”徐随舟说道。

    宋晚秋望向他,瞬间门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查外来的人?”

    徐随舟“嗯”了一声,机械厂的围墙建得高,白天晚上都有巡逻的人,爬墙进来必须冒很大风险,随时面临被抓,一旦被抓就要送去批/斗。

    “说实话,没人愿意冒这个险,”他说完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也不要抱太大希望,盘踞这么多年的根,哪是我们轻易能碰触到的。”

    事实也如徐随舟所料,出入登记表没有任何异样,登记的人也都查得到根底,身家十分清白。

    徐随舟说这件事的时候,宋晚秋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她说道:“如果不是故意躲过登记,那就是厂里面的人干的。”

    按照流言传播速度,宋晚秋更怀疑人就在厂里,不是厂区就是家属楼。

    徐随舟咬牙,愤怒地说道:“他娘的,别被我抓到是哪个!”

    宋晚秋不喜欢他动不动就说脏话,神情淡漠地剜他一眼,“别动不动就他娘你娘,听得我耳朵脏。”

    徐随舟一噎,想要反驳又不敢,只能不敢地嘟囔:“就你臭毛病多。”

    宋晚秋没有听见。

    徐随舟早上买了一块五花肉,回来就剁成肉沫了,宋晚秋现在正在调馅料,猪肉分成两份,一份跟秋白菜沫搅拌,另一份跟芹菜沫搅拌。

    面团也是早上就发好的,徐随舟干别的不行,揉面擀面很是可以,他负责擀成饺子皮,她负责捏成饺子。

    到最后面团还是剩了点,她干脆去张奶奶家换了点韭菜,又炒了点鸡蛋,都包成鸡蛋韭菜馅的。

    坐火车从宁城到樟城需要三天三夜,宋晚秋担心在车上吃不好,又跟家属楼的其他人换了点咸鸭蛋。

    要离开宁城去樟城的事,她谁都没说,就连车票也是徐随舟拖信得过的人买的,他自己没有露面。

    不管怎样,小心谨慎点总归没有错。

    傍晚,天边的晚霞就像一幅被染成血红色的绚烂油画,美极了。

    徐家院子聚集了一群人,“砰砰砰”地把门拍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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