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唐若雪半夜急救，老吴上了手术台
往仓库走的时候，我的右眼忽然间跳了起来。
我一惊，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我赶紧拿起手机给牛艳丽打了个电话，问一下家里的事还有父母的身体状况。
我的一惊一乍也把牛艳丽吓得一哆嗦，赶紧回娘家看了一眼，确认都挺好的，把电话给我回了过来，还把我一顿骂，警告我以后不要整这没用的玄学。
见没事，我悬起的心又重新落了回去。
路过早餐店，简简单单的对付了一口。
其实我是没什么胃口的，但干的是体力活，必须要强制自己吃饭。
我在仓库干了七年，忙起来经常不按时吃饭，或者回家以后累的不想动，直接就睡了。
以至于现在一顿饭不吃就容易浑身哆嗦，就像等会写到的吴曦一样。
低血糖。
上班的时间真没什么可讲的，无非就是装货卸货，都是一个装卸工的本职工作。
老吴这段时间不在，我少了许多乐趣，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了。
仓库里新来了一个依维柯司机，三十多岁，叫做汪洋，是个闷葫芦，我和他也没啥话说，顶多就是打个招呼。
但这不是我不爱跟他说话的主要原因，这个家伙是个杠精。
轻易不说话，开口就能气死个人。
我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偶尔会看到唐若雪，但她现在肚子老大，我们也不敢实质性的干些愉快的事，只是一些精神上的交流。
唐若雪上午来了一趟仓库，朝我抛了一个媚眼以后，就去医院做检查了。
她现在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医院，她说再过三个月，就要每周都去了。
这些我不太懂，牛艳丽怀孕的时候没像她去医院那么频繁，我就记得做了一个什么检查，就是看孩子正不正常的那个，还是到省会城市做的，花了好几千块钱。其余的时间就是在家里养着，感觉快生了就赶紧送到医院去，可能是县城的医院没有这么多讲究。
其实细想来，还是讲究点好，毕竟是自己的后代，一定要小心为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到家以后，我第一时间给乔三发了一条微信。
原因无他，我今天凌晨跟张明聊天的时候扯谎了，还借用了乔三的名义，我心里一直是耿耿于怀。
“乔三，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
等了五六分钟，他没回复，我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昨天我本来想到我朋友家借住，我说我摊上事了，让他收留我一段时间。就是那天你们一起到医院帮我的那个朋友，胖胖的，没我帅的那个。”
“他问我摊上啥事了，我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所以我就扯了个谎，说是你老来找我玩，我有点烦，就想出去躲几天。”
发完这些，我呼出一口浊气，浑身轻松。
不管他会不会原谅我，我起码卸掉了千斤重担。
要不然，总在脑海里想着，太累了。
对于男女之事，我承认我很龌龊，但有时候，我也是一个好人。
这种情况我说不出清楚原因，也许我是有人格分裂，也许是我有太多的纠结。
好的时候发傻，坏的时候还要讲一些仁义道德。
一个小时以后，乔三才把信息发了过来：“哥，屁大点事，你的性格呀，怎么说呢，太实在了，幸亏你不是混社会的，要不然，你得被人玩死，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我读着乔三发过来的信息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不但没生气，还在夸我。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乔三，你做什么工作去了？”
这回乔三秒回：“别提了，干不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回来我才知道，这个乔三也够有才的，听说省会城市的工地招聘架子工，他就去了。
到那他才知道，干架子工竟然还需要证。
而且他还告诉我，就是不要证他也干不了，他站在两米高的地方往下看腿都哆嗦。
当时完全就是冲着一天三四百的高工资去的。
聊完以后，我给他转了五百块钱，这小子就带了一百块钱去的，正好够去的路费，回来没有着落了。
卸下千斤重担，心情不错，我悠闲的把之前的‘死神来了’看完，回到床上，终于可以美美的找周公打扑克牌了。
子时一刻，急促的手机铃声猛地在我耳边炸响。
我迷茫中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大力，好多血。”唐若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血？”
我瞬间清醒，一个弹射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紧张血压都跟着飙升了起来。
我的潜意识里最害怕有人半夜打电话了，一般都是没什么好事。
唐若雪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声音哽咽：“我刚才睡不着，想着下楼看会电视，谁知道在楼梯处踩空了，我整个人都滚了下来。”
“然后我的肚子好疼，我撑着地想站起来时，才发现我的手上黏糊糊的，我就知道我流血了。”
“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办，120的电话是多少了，我要打急救电话。”
我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对对，快打电话，120的电话是多少了，糟了，我好像也想不起来了。”
我使劲的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对了，你快叫刘磊呀。”
“刘磊陪客户喝酒去了，还没回来。对了，我爸在家，我喊他。”唐若雪说完，就焦急的喊他爸。
我大脑经过短暂的空白以后，也恢复了少许功能：“若雪，你爸过来了吗？”
唐若雪比刚才淡定少许：“过来了，我听到开门的动静了。”
“那好，你听我说，你千万别着急，现在挂断电话，然后拨打120，跟急救人员说清楚你家的地址我现在过来，一定不要着急，知道吗？”
“这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我听到老唐头郁闷的骂声，紧接着就是惊呼声，我紧贴着话筒，一句话不敢再说。
然后，唐若雪把电话挂了。
我急忙穿好衣服，匆匆下楼，我现在根本就顾不上我俩的关系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她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过去保护她。
鸟市很小，十几分钟我就到了别墅大门前。
一辆救护车闪着灯从别墅区里面开了出来，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了老唐头黯然的坐在里面，唐若雪我看不到，应该是躺在里面。
“师傅，跟上这辆救护车。”
我没下出租车，叫司机继续开车。
跟到中心医院，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我推开车门撒腿就往里面跑。
出租车司机愣了一下，推开车门就往死里追我：“兄弟，兄弟，你还没给钱呢。”
我一拍脑袋，忘了，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现金，塞到了司机手里就开始往最里面冲。
老吴就在这个医院，我记得急诊室就在最里面。
跑到门口我傻眼了，高楼咋没了，这咋变成了一个二层小楼，而且我好像来过。
由于着急的原因，我也来不及细想，正好门口有一个保安昏昏欲睡，我直接上去就拍了他一下胳膊，“大哥，问一下，刚才救护车拉过来的一个孕妇呢？”
保安猛地一个激烈，当看清是有人拍他的时候，怒骂道：“你特么的疯了你，干啥呀你。”
“对不起啊，大哥，问一下，刚才救护车新送来的人哪去了？”
他不耐烦的跟轰狗一样说道：“滚滚滚，去急诊科，往这跑干鸡毛，吓特么我一跳，我还寻思闹鬼了呢。”
这什么态度呀，我也怒了：“你喊个鸡”
当看清门上面的字时，我缩了下脖子，这咋跑太平间来了。
我急忙道了歉，又开始往来的方向跑。
原来这个医院有两个门，我这次来是从另一个门进来的，所以跑反了。
越着急，越懵。
到了急诊室，我正准备往里面进的时候，门口做记录的护士把我拦了下来，“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点头：“我是，我媳妇刚拉过来，就是那个女的。”
说完，我指着里面病床上露出两只鞋的人说道，因为有护士挡着，我看不清全貌。
但我对唐若雪的鞋很熟悉，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我没看到老唐头，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护士拿着本子看了一眼，皱眉道：“你确定她是你媳妇？”
“哎呀，有啥不确定的，我媳妇我还能不认识吗，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我急道，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护士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可是她老公刚才来了啊，现在和一个老头过去交费用去了。”
刘磊来了吗？
卧槽，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本来以为我是个大聪明，编出来一个这么好的理由，现在看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早知道，我说我是她弟弟呀。
护士继续说道：“把你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说完，她还拿起了旁边的座机话筒，好像要打什么电话。
“我认错了，不好意思。”我撒腿便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要是被刘磊发现了，我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但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处躲了起来。
没一会，我看到刘磊拿着张纸匆忙的往这边跑，老唐头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等他俩都进到急诊室以后，我也靠近了急诊室，用外套挡住脸偷偷摸摸的往里瞧。
唐若雪弓着腰，很痛苦的在那呻吟着。
当她转身面向我的时候，我直接把衣服扯了下来，露出我的全貌。
她脸色苍白，看着我，歉意的笑。
这种笑法，看的我是莫名其妙。
刘磊抓着她的手掌，正在焦急的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楚。
没一会，一个护工走向唐若雪，推着她的床往门外走。
我急闪，跑到了窗户那里，等他们超过我的时候，我才把身子转了过来。
亲眼看着唐若雪上了医用电梯，我没再继续跟上去。
已经有人照顾她了，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是放心，不是安心，我知道她不会有生病危险，但孩子就说不好了。
我竟然很邪恶的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孩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让她给我。
这种邪恶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滋生，我的眼神也变得邪魅起来。
忽然，一个中年女人的哭泣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恢复清明以后，我浑身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额头上的汗水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刚才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太恐怖了。
这种可怖的想法，我后来也出现过几次，我总结过，就是因为过分嫉妒而产生的强烈占有欲。
没错，我嫉妒刘磊，我嫉妒很多漂亮女人的老公，他们的媳妇为什么不都是我的。
为什么？
有时候人压抑久了，就会产生邪念，但在道德的层面上说来，这种想法是非常错误的，更不应该付之于行动。
也可能，是怕被抓吧。
我重新面向窗户，点点星空驱逐了我刚才不好的想法，回归成善良的人类。
“黄大力？”
远处一个瘦弱的女人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我扒着窗户的手松了下来，回过头去：“吴曦”
“有人急救？”
她看了一眼急救室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我想过来看看老吴，但”想着太晚了，就不上去打扰了。
吴曦抿着唇，打断了我的话：“我爸已经手术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说完，她看向急诊室里面匆忙行走的医护人员和家属，眼眶红了：“看着手术室上面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我真的好害怕。”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最后直接在地上蹲了下来，哇哇大哭。
我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地拍着：“没事的，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我给他看过相，他会吉人天相的。”
我自以为带点冷笑话的劝导会发生作用，可吴曦并没有回应，反而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起来。
我连忙扶住她，朝着急诊科门口喊：“护士，护士，快来帮我看一下，我朋友要晕倒了。”
那个要给我做记录的护士跑了过来，看了我一眼，便把目光转向了吴曦，翻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沉声道：“低血糖了”
说完，她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块来，给吴曦喂下。
过了一会，吴曦果然好转了过来，她看向护士，颤声说道：“谢谢。”
我也连忙道谢。
护士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没吃饭啊？”
我埋怨的看着吴曦。
她点头：“吃不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你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可以起来了吗，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我说道。
吴曦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你回家睡觉吧，黄大力，我去手术室等着了，我妈现在一个人在那里呢。”
“行，那你慢点。”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走，把她送到手术室门前的座椅上，跟吴妻打了一声招呼便又下楼了。
医院门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我买了点面包和饮料给吴曦母女两人带了上去。
这回，吴曦味同嚼蜡般的吃了。
吴妻说：“小黄，你早点回去吧，这手术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呢。”
“谢谢你啊，你对我们家的帮助，我们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我点了点头，依次看向母女两人：“姨，吴曦，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吴妻疲惫的推了一下女儿：“小曦，你送一下。”
“留步”
我朝下压了压手，径直往电梯处走去。
来到一楼大厅，我止住了脚步。
唐若雪还在医院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她，不管她有没有事，安慰她一下也好。
我叹了口气，自嘲式的苦笑。
她老公和亲爹都在这里，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