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栽赃陷害是门学问
稍晚一点的时间。
距离县衙不远的一座酒楼,甲字上房内,李端仪和李端养正在房子里喝闷酒。
他们终究是不甘心就这般灰溜溜的回去,他们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在“为父报仇”的过程中,再多出一点力。
哐咚咚!
缓沉的敲门声响起。
李端仪放下酒杯开门,上前开门,面露惊愕的看着站在门外的陈刚,疑惑道:“你怎么找来了?”
“我不是找来的,我是一直都在啊~”陈刚咧嘴笑着走进屋内,随手将门关住。
李端仪和李端养愣住,完全听不懂陈刚在说什么,但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孔,却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爬上了后背。
“你们去找过县令了,对吧?”陈刚脸上没了以往的忠厚,冷漠的像是个死人,他幽幽道,“你们肯定没有跟县令说清楚方正的穷凶极恶,否则,他怎么敢只派出十来个捕快就去抓人?”
10来个县衙捕快还不够吗?
下了乡镇,10来个精锐捕快莫说缉拿个乡间土财主了,抄家灭门都够了啊!
李端仪和李端养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感觉今夜忽然上门的陈刚浑身都透出股诡异的气息。
“我们有说到方正的丧心病狂的,还有,陈刚你到底是想……”两兄弟察觉到了某种危险,非常警惕的看着陈刚,全然没察觉到桌子底下有两条蠕动的影子正悄然爬上他们的后背,绕到他们的脖子处。
“那就是你们跟衙门禀报的方式不对,没能引起那位县令的重视,所以,只能麻烦你俩再去一趟给县令提个醒儿了。”陈刚露出口白牙。
李端仪和李端养被陈刚的视线盯得毛骨悚然,他们再傻也意识到陈刚的不对劲,连忙惊惶起身,嘴里张开就要说些什么,脱口而出的却只剩下“啊唔”的漏气声。
椅子摔倒,与椅子一起摔倒的是两具温热的尸体,尸体的脖颈扭曲成恐怖的麻花状,参差不齐的喉管、肌肉、骨茬子暴露在空气中,血顺着往外汩汩涌出,把地上的影子覆盖成了红色。
……
夜深人静。
躺在床上搂着娇妻的白谦从梦中醒来,缓缓的起身下床,摸索着点燃了桌边的烛灯,然后打着哈欠走向夜壶。
人到中年就是这样,肾虚,尿频,尿不尽,一晚上频频起夜。
白谦盖上夜壶,转身就要往床边走去,下一秒,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宛若见了鬼一般瞪大眼睛,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哆嗦着举起烛灯,往床上照去,那里有一滩恍若活物的黑影正在床头蠕动,白谦嗓子发干,他使劲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定睛细看,哪里有什么黑影,分明就是他眼花了…个屁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他嗓子眼儿迸出来,接着,娇妻也被吓醒,扭头往枕边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更高亢尖利的叫声。
《二重唱》!
枕头上是没有黑影。
但是,
有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并排贴着摆在了枕头上,两对白森森的眼珠子怒瞪着,嘴巴张开咬着张皱巴巴的纸。
好悬白谦没有直接吓晕过去,他僵硬的走到床边,颤颤巍巍的从人头嘴里扯掉那张纸,在扯的过程中,他看见那两张嘴里糊满鲜血肉沫。
竟是舌头被嚼成了粉碎。
白谦摊开纸一看,赫然正是这两人前几日带来的海捕告示。
两刻钟后。
县衙厅堂内。
还是那天那个位置,只不过坐在椅子上的两兄弟只剩下两颗人头了,师爷白着一张脸近距离观察着两颗人头,咽了口唾沫对县令说道:“有眼无珠,有口无舌,东主,这是在警告我们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吧!”
“嚣张,太嚣张了,猖狂太猖狂了,啊啊啊,气煞我也!”白谦拿着茶碗的手都在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他反手将茶杯扣在桌子上,茶水溅溢出来将告示上的人脸染湿糊成一团。
“县令不好了!”一个差役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人还未到惊恐的声音便下一步回荡在厅堂内,“有过路的镖局过来报案,说是在沿途路上发现了一堆尸首,通过现场的衣服和令牌确认是咱们府衙里的捕快,现在正拉了两车碎尸送了过来,呕~
车轱辘声驶入府衙,腐烂的恶臭味儿飘逸进来。
死一般的沉默。
“东主,这事儿要怎么办,要不汇报给东厂处理吧。”师爷硬着头皮说道。
白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的将告示在手里捏攥成粉碎,他深吸一口气,狞声恶狠狠道:“这件事太恶劣,太凶残,太丧心病狂,就到此为止吧!”
他寒窗苦读数十载,终于换了身官帽子,是为了作威作福的,可不是为了提着脑袋跟黑恶势力做斗争的。
既然,收到了警告,那他就选择…认怂了!
师爷:“…”
还能说啥呢,东主英明!
……
这件事充分告诉诡,栽赃陷害,也得掌握火候,添柴加薪不能太过分,否则,火把锅把子都烧红了,谁还敢碰呢?
好在,
总是有好心人会让整个事情重新“拨乱反正”。
直到半夜,白谦才忧心忡忡的回到屋子,屋子里的床单被套都换成新的了,他坐在床边却依旧有种如坐针毡的不适感。
不是因为他嫌晦气,而是因为,被烛灯映照的边缘处,有一团黑影正悄无声息的蠕动成了[人]的模样。
“怎么还来,今晚就过不去了是吧?”白谦心底在歇斯底里的咆哮,表面上嗓子嘶哑的只剩下干喘声了。
原来刚才不是我眼花啊,是真的有团黑影在蠕动,这比人头恐怖多了好吧!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黑暗中显露出阴森的[人]形,漆黑拖地的披风笼罩住身形,走动间带起阴风森森,“我现在对吃人的兴趣不大了。”
你家晚上影子里钻出个人,一张口就告诉你,他不吃人,你会信吗?
白谦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睛一翻,干脆利落的昏厥过去。
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