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预感
修炼时光,转瞬匆匆。
李七安除了每天在玄通院之外就是和陈柳没事闲逛。
这日,突然一个身着狼狈的男子挡在少年跟前。
习惯性的往前一步,将陈柳挡在身后。
“少主”
只见这个狼狈男子直接双膝跪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有几道显眼瘢痕。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七杀殿盛世的人数太多,谁能记住所有人。
陈柳左手迅速灵源,以防不测。
男子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少主,没想到今日再见,你的实力已然深不可测,不见当年颓废模样”
李七安心头一震,从这位男子的话语中,好像真的是七杀旧人。
他紧地盯着男子。
“天杀牌肃穆,诚见少主”
这位叫肃穆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帛,递了过来。
打开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名字,且每一个字都是血红色,显然是血迹沾染。
李七安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断地燃烧。
七杀殿灭门的惨状好似又重现眼前。
那一夜,冰冷的月光被浓稠的血腥味掩盖。
踏入七杀殿,入目皆是猩红,满地的鲜血如黏稠的沼泽,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噗”声。
尸体堆叠如山,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残缺的肢体四处散落。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都扭曲着躺在血泊中,瞪大的双眼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仿佛还在诉说着临死前的痛苦。
他们的伤口参差不齐,有的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将周围的地面染得更加深红。
刀剑砍入骨肉的声音、濒死之人的喘息和呻吟声不绝于耳。
一些人在临死前还紧紧握着武器,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仿佛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墙壁上、柱子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年幼的孩童被残忍地杀害,他们小小的身体残破不堪,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惊恐的表情。
女眷们的衣衫被扯破,发丝凌乱,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痕,有的甚至被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
七杀殿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火焰在燃烧,噼啪作响,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在这一夜彻底被毁灭,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残破的废墟。
八卦门、清华城、暗魂!这些如心头刺扎在李七安心中。
少年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愤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陈柳还从未见过李七安这番模样,可七杀殿的惨状也是有目共睹,或许陈家若是被灭门,她也大度不了一点。
“起身吧,这里人太多,不方便谈事情”
商杀大殿。
李七安、贾诩、陈柳、肃穆分为两侧。
肃穆面露悲愤,可能受到打击太深,嘴角还不断念叨着复仇二字。
李七安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地看着肃穆,他能理解肃穆此刻的心情。
贾诩则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柳则紧紧握着拳头,牙关紧咬,心中也憋着一股怒火。
大殿内很是安静,贾诩时不时的看一眼高台上的李七安。
这时候若是前去打许昌城,很有可能所有付出付诸东流。
李七安缓缓地从高台上走下来,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走到几人面前,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开口说道:“许昌城,必须要打,但不是现在”
听到此话,贾诩长吐一口气。
自言自语:“明主啊!”
接着众人沉默不语,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明白李七安的话有道理。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而心中,复仇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肃穆终于压抑不住,指着李七安的脸,怒斥。
“本以为你变强了,没想到本性还是这般软弱,你不配做少主,更不配被七杀旧人的尊敬”
李七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看着肃穆,声音低沉地说道:“我并非软弱,小爷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面临的困境,商杀在清华城根基尚且不稳,南蛮域势力虽强,但难与八卦门和皇室相同对抗,贸然行动只会让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肃穆冷笑一声。
“哼!借口!你就是害怕失败,害怕承担责任!你忘了七杀殿是怎么被灭的吗?!”
“小爷没有忘!身为少主,更应该为他们的生死考虑,我时刻想着复仇,但我不能让大家白白送死!”
声音戛然而止,肃穆突然拔出右腿里藏着的匕首,他现在修为尽失,已经算是废人。
“你不复仇,我自己去”
说完,肃穆就朝着大殿外冲去。
李七安见状,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了肃穆的手腕。
“你若还认小爷为少主,就且在修养段时间,不出三年,此仇必报!”
“呵,三年!我等不了”
少年面色冰冷,右手灵力凝结,唤出七杀少主令!
这个令牌整体为黑色,大约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令牌的正面刻着一个“杀”字,背面则刻着“七杀”二字。
令牌的材质似乎很特殊,非金非木,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你不看在小爷的面上,也看它的面上”
话都说到这了,肃穆突然泪崩瘫软在地上。
委屈、悲愤、仇恨等等情绪涌上心头。
李七安半跪在地上,轻轻将他抱在怀里。
“你且修养,小爷会将你重新培养成修武人,没有灵力,若真复仇你也帮不上半点忙”
在说这话的时候,少年的黑色眸子竟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泪。
七尺少年却没机会给家人复仇,这是何等的委屈。
看到这一幕,陈柳、贾诩都不免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