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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意外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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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许,晚上七点半帮我带个客户啊?”

    “呃,可是晚上我约好了去拜访一位业主的,没空啊。”

    “没事的小许,业主又不会跑,下次再约呗,今晚我真的有要紧事,就当帮你王哥一次,明天请你吃饭。”

    “那好吧,我改个时间,请客就不必了。”

    “那就谢谢你咯!”

    王磊拍了拍许世安,拿起车钥匙就出门了,店里只剩下许世安一个人。

    已经大学毕业一年半的许世安,已经在这家中介公司干了快一年了。本来大学学的是新闻传播专业,以为毕业后可以找一个体面的媒体行业工作,奈何在苏城这个准一线城市,没有关系根本就进不了媒体单位。

    许世安来自赣省的一个农村家庭,学习能力强,高考考中苏城的一所211学校,在镇上都引起过一阵轰动,从来节俭的父母不惜花费重金大办宴席,只为儿子鲤鱼跃龙门而高兴。

    可惜高学历不能转化成高收入,毕业后的许世安找工作连连碰壁,不得已找了一份跑外卖的兼职糊口,电话里只能跟父母说进了一家电视台做记者。

    毕业第一年过年回家,许父许闻山看到又黑又瘦的儿子,问是不是记者工作太累了,许世安只得含糊其辞糊弄过去,并拿出辛苦攒下的5000元给父亲,说是单位年终奖,以此来宽慰父母。看着父母日益佝偻的身躯,许世安想着来年一定好好赚钱,早日让他们养老享福。

    在收到最后一份媒体单位的拒绝短信后,许世安彻底放弃了找新闻媒体工作的想法,与此同时,一份打着“高底薪,高提成”广告的销售公司伸来橄榄枝,就这样,许世安干起了房产中介的活。

    大半年下来,市场不景气,一单没开,而且说好的高底因为有绩效考核,所以每个月只能拿最低两千多的保障薪。说实话还不如许世安跑外卖来的多。

    而且因为许世安是新人,不少老人喜欢给他加活,就像刚才王磊,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找他帮忙带看了。

    其实许世安知道王磊只不过是不想因为晚上看房耽误自己蹦迪,所以才让他帮忙。王磊是本地人,家境还不错,之所以来干中介,只不过是因为这份工作时间自由,没有拘束。而且因为家里的关系,父母随便介绍几个客户都能轻松开单。

    许世安想着这个月就辞职了,赶紧另寻他路,不然过年口袋比脸还干净,没脸回去了。索性好人做到底,最后帮王磊带看一次。

    晚上要看的房子老市区里面的一间古宅。因为市区地段好,而且古宅买了之后可以推倒重新翻建,所以不少有钱人把目光放在寻找优质地段的古宅上。

    许世安骑着淘来的二手电瓶车,行驶在古朴又厚重的青石板上,路一侧是条河,沿河是一排柳树,垂柳依依,另一侧是一间连着一间的古宅,黑瓦白墙,木窗木门,要不是沿途有现代化的路灯,不然走在其中真有种置身古代的感觉。

    这条路走的不多,有次白天的时候走过一次,所以依稀记得方位,那座古宅是在倒数第二排的最东面一间,需要穿过一条约30米长的巷子。距离约好的看房时间还有半小时,许世安提前过来熟悉环境,以便到时候带看讲解。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平时这条路稀稀朗朗的也会有几个人散步,今天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再转个路口就到了。许世安心里想着,骑车也放慢了速度。

    就在转弯进巷子的时候,突然从巷子里走出一个人,吓得许世安差点没扶稳龙头。眼见快撞上了,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许世安猛的别了一把车龙头,才堪堪与那人侧身而过,万幸没撞到人。

    可惜许世安高兴的太早了。强行拐弯的电瓶车,速度并没有减下来,虽然速度不快,但是青石板路面也不宽,惯性驱使下,尽管许世安猛捏刹车,但还是连人带车要跌落河里。

    在即将落水之际,许世安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心想要不是你这个倒霉催的突然出现,也不至于我遭此一难。

    那是一个老头,穿着一件青衫长褂,有点地中海,留着个山羊胡,脖子上似乎挂着一串珠子。大概就是这个形象,面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落入水中了。

    许世安是会水的。农村孩子,暑假的爱好之一就是下水嬉戏了,虽说水性不是特别好,但是自保是一点问题没有。在水里扑腾几下后,就稳住了身形,随即想到电瓶车也是随自己一块儿下水的,虽然不值钱,但好歹是目前最好的代步工具,还是要抢救一下的。许世安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岸上的老人,从开始出现到目睹许世安因为躲避自己而掉落水中,脸上至始至终没有掀起任何涟漪,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右手抖了抖长衫下摆,转身没入巷子深处。

    许世安憋着气在河里一阵摸索,奇怪的是车居然找不到了,而且他也不敢直接潜入河底,经验告诉他潜水不能潜至最底,无论是小河还是池塘,你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你,哪怕被水草伴一下,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许世安想着只能等明天白天,叫上几个同事,拿上绳子,再来探索打捞。即使不能骑了,卖给收废品的还是换几个子儿的。于是双脚一蹬,准备出水。

    “咦,是不是蹬到什么东西了?”

    许世安踩水准备往上的时候,脚底好像踩到硬物,光光的滑滑的。转念一想,可能是踩到电瓶车坐垫了,趁着还有半口气,许世安在水里调转身体,头朝下,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电瓶车。

    于是许世安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那光光的滑滑的硬物,哪是什么坐垫,分明是一颗骷髅头骨。许世安踩到的是天灵盖。这一刻仿佛灵魂吓出窍了,周边的水温似乎到了冰点。本来憋着的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冒了出去,甚至还喝了一大口水。

    凉水下肚,令许世安清醒了几分,逃生的本能反应驱使他双手双脚同时开动,只想尽快浮出水面,逃离这里。

    一阵狗刨之后,许世安绝望的发现身体竟然没有向上挪动半分,仿佛被压缩在固定空间里面,动不了分毫。

    又喝入了一口水。大脑缺氧导致手脚越来越乏力了,视线也越来越黑,许世安这一刻也绝望到了顶点。这一刻他才断定水里有“脏东西”。

    “太诡异了!我是要死了吗?怎么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交代在这里?也太窝囊了吧?”

    “想到还有年迈的父母,如果知道我不在了,这种打击,他们能承受吗?”

    许世安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沉。弥留之际,无尽的屈辱和不甘,化作眼角的两滴泪,融入这河水中,消失不见,犹如许世安,也消失在这条无名小河。

    一阵微风抚过,河面掀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杨柳依依,画面如美景,恬淡美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喂,小伙子,可不兴这样啊,我老头子都没躺地上,你倒躺下了还不起来,想讹我啊?”

    许世安猛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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