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百登夜行
萧府大门前已经有四人在静静等着，其中三人和文心缺一样穿着护卫衣服，中间那人则是穿着华贵锦服，年龄约二十来岁，外貌俊俏，神情懒散，一副公子哥的形象。
文心缺姗姗来迟，四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三名护卫更是拱手行礼，脸上带有恭敬之色，而中间那位公子哥散漫的态度也略微收敛了一些。
文心缺没有托大，向其他护卫点头回应后，对着公子哥微微一躬身。
公子哥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接着温和的问道：“文兄弟，今天我打算去城南那边一趟，不知道文兄弟可否陪同？”
文心缺依旧一言不发，直接向门外伸手，表示你先走，我跟上。
公子哥很满意，昂首挺胸的大踏步迈出了萧府，待文心缺跟上后，其余三名护卫也紧随其后。
一行五人通过镇上拥挤的集市，旁人无不避让，为首的公子哥很享受这种被畏惧的感觉，头又微微上仰了一点，大有一股目中无人的气势。
其身后的文心缺以两步距离紧跟在公子哥的左后方，动作表现的像是一名忠心的护卫，眼神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公子哥的背影。
这位公子哥名叫萧季然，是萧府家主第二个儿子，也就是萧府人口中的二少爷，萧府家主乃元丰国王朝的一名重臣，因此萧府在飞皇镇上算是一方巨擘。
文心缺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加入萧府，他其实是看中了萧季然这个人。
三个月前，文心缺离开客栈后沿途一路打探仙人收徒的消息，然而得到的都是一些比较表面的信息。
他只知道仙人宗门每年都会从特定的家族世家中挑选一些嫡系弟子带回宗门测试灵根资质，资质好的可以留下来，资质不好的只能打道回府。
至于接送的集合地，宗门位置，如何测试还有如何验证身份这些他最想要知道的根本没人透露。
而且那些被打道回府的世家子弟都守口如瓶，三缄其口。
在各大风媒组织都无能为力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文心缺直接绑了其中一个落选子弟，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审问了两天两夜。
但那位子弟直到最后咬舌自尽也没透漏出关于仙人测试的任何一个字。
文心缺猜想他们应该是在离开仙人宗门前被仙人警告过，所以宁死也不愿意得罪仙人。
见硬的不行，他决定采取温柔一点的手段，此时他前面这个萧季然便是他要下手的对象。
萧家也是那些特定家族的其中一个，而萧季然去年以萧家嫡子的身份去仙人宗门参加测试，结果自然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文心缺加入萧府便是要接近萧季然，找机会从其口中探得灵根测试的具体过程。
“文兄弟，我几天前派人去找那位薛神医，估计很快便有消息，有了薛神医的医治，你这只脚可能有希望的痊愈。”走在最前面的萧季然突然回头关切的对着文心缺说道。
文心缺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抱拳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这并不是他高傲，而是他为了减轻萧季然的戒备心，特意装成的哑巴身份。
他觉得一个人倾诉的对象是哑巴，会更容易透露出自己的秘密。
事实证明，文心缺的策略是对的。
他两个月前加入萧府，凭借一手流云三刀技惊四座，在这短短两个月内，他便帮萧季然解决了不少的劲敌，也数次在危难之际护得他周全。
萧季然自然对他予以重用，甚至隐隐有视他为心腹的意思，每次去外面游玩都会带上他。
而文心缺也因此在前几天的花船夜游时，终于得偿所愿的从其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仙人测试的信息。
这些信息是萧季然喝醉酒后无意中喃喃说出的，声音很小又断断续续，要不是文心缺离的足够近，还真听不清。
只是这些信息还不够，文心缺觉得此人还有很多东西没说，所以至今还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五人走出集市后，还没到小镇南门，周围突然冒出了一群人将五人围在中间。
“萧季然，终于等到你了！”
来人基本上都是武林高手，只有为首说话的那位没有任何习过武的迹象，他脚步轻浮，呼吸急促，虽和萧季然一样穿着华服，但相貌却比萧季然少了九分俊俏，多了五分阴柔和四分猥琐。
“李旭，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季然自然认出来人，他此时被一大群高手围着，表情依旧从容，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语气里也仅有些不耐烦而已。
“还能有什么意思？十天前你在秋水楼当众羞辱于我，今天本公子就要以牙还牙，你现在跪在这里给我磕几个响头，本公子可以考虑放你离开。”
阴柔猥琐男李旭看起来成竹在胸，眼神里满是自信。
而萧季然则是闻言直接笑出了声，他翘着双手，慢悠悠的说道：“李旭，你是被本少爷打蒙了吗？以为多带几个人便能吃定我们了？”
“有时候实力不是看人数的。”他边说话边后退了两步，和文心缺并排站在了一起。
他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众人的双眼，对方一行人包括为首的李旭顿时将目光都放在文心缺身上。
“本公子记得你，看着又哑又瘸的，没想到这么能打，上次秋水楼本公子拜你所赐，落下了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今天本公子就先把你给解决了。”
李旭气势汹汹的说完这番话后，向旁边的一位老者客气道：“裘前辈，麻烦你了，帮我把这小子的另一只脚给打断。”
老者身穿朴素的灰衣，气息内敛，太阳穴高高凸起，表情十分的淡然，他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跟文心缺对上了。
“裘百登，请小友赐教。”
老者言简意赅，声音也不大，但文心缺这边的人却是表情大变。
“百登夜行裘百登！！！”
“他不是只在深夜丑时和寅时活动的吗，怎么大白天也出来了？！”
“听说裘百登的幽冥掌已到登峰造极，十丈之外可以杀人于无声无息。”
文心缺背后的三名护卫未战先怯，神色惊慌的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