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摆锤
车还在摇晃着，距离地面起码有几十米，往底下一看，眼睛就开始发昏。
顾雨合上了眼，几秒之后睁开，然后继续往前滑着。
真的有风吗？
头顶的太阳是否又是真的呢？
这些疑问从顾雨心里闪现，等顾雨回神过来，她发现旁边的冰块融化得有些快了。
不对劲！
衣服的密闭空间只会锁住温度，不会加速它融化的时间，太阳的温度也没有再次提升，为什么冰块会融化这么久？
不！
顾雨忽然清醒过来。
不是冰块融化太快，是她刚才被影响了认知，她以为她只是想了一下，实际上却过去了很久。
冰块融化得快，只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
糟糕了！
顾雨绷着张脸。
这关非常的危险，它竟然能让人陷入发呆的状态，影响人的认知，让对方以为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实际上却过去了几倍的时间。
就像一下子被人按住了加快键。
顾雨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她很讨厌被人这样算计。
很好。
她拿出了自己的匕首，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认知恢复了不少。
她想靠着疼痛让自己清醒，就特意避开了大动脉的位置，不会导致自己大出血。
这都是老板教给她的，必要时，对自己狠一点，不破不立，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一步棋走对了，她的理智和清醒逐渐回笼，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于是有条不紊的骑着单车继续前行。
这一次，她便没有再陷入那种诡异的发呆中，中途不再有任何的意外，一直到终点，她的冰块都还有大半。
蓝色员工的目光落在她腿上。
“哦，我有特殊的癖好。”
蓝色制服员工：……
顾雨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忽然蹦人设调侃，她并不懂调侃这个东西，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在模仿她老板的行为。
因为她老板就是这么一个人。
懒得解释的时候，就会这样说，然后对方就能复杂的委婉的避开她们，不敢再开口说话。
“对了，麻烦你把这个衣服还给小丑先生吧，就说谢谢他的慷慨。”
蓝色制服员工：……
小姑娘，你确定对方是慷慨主动给你的？
在人家复杂的目光下，顾雨脸不红心不跳的，转身去了自己的下一关。
大摆锤和蹦蹦床，她选择了大摆锤。
这个左右摇摆的大摆锤跟普通的大摆锤有一点点的区别，它左右摇晃的时候，中间下落是直接埋进了水里。
顾雨数了下时间，人要在水里至少憋气一分钟的时间，刚好是人的极限。
顾雨不是旱鸭子，相反，她被老板训练过憋气的时间，能憋到一分半左右。
这么看来好似解决了憋气的问题，但……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顾雨来到了检票口。
检票员是一个神情麻木的蓝色制服员工。
神情麻木，是因为他眼神一直聚焦在其他地方，脸颊凹陷，瘦成了皮包骨。
中途，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落在顾雨的皮肤上，像是尽力压抑着某种渴望。
顾雨转身去乘坐的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嘻嘻的笑意，有种让人悚然的，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但顾雨没转身。
毕竟这里转身不会遇见爱，但会遇见不幸。
好奇心会害死猫，同样也会害死人，她牢牢记住老板喝醉酒对她的劝导。
坐上大摆锤之后，随着垂入了水底，顾雨憋气的一瞬间睁眼，看见了水底下密密麻麻的虫子朝她袭来。
那不是虫子，是吸血的水蛭，一旦被沾上，血会被它们给吸干净。
在规则怪谈的空间里，什么都可能发生，出现再离奇的生物，她都能面色不改了。
在这憋气的一分钟时间里，顾雨正在跟水蛭们厮杀，周围的水全是血水，糟糕得很。
呼……
大摆锤从水面出来，顾雨终于可以呼吸，她用力的扯下了吸附在在自己脖子间的水蛭，嘴里的铁锈味不减反增。
胃里有些翻腾，是反胃的感觉。
顾雨脸色难堪得很。
她瞥了一眼远远盯着她的检票员，他眼里的目光更热切了，好似在等着她的陨落。
他的这个眼神，顾雨并不陌生。
随着下次的落下，顾雨再次深呼吸一口气被水淹没，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这时，趁着顾雨跟水蛭厮杀的时候，有人抓住了她的腿，她一看，是她熟悉的人。
“救我！”
她朝她求救。
顾雨有一瞬间的发愣，水蛭趁机附着到她身上，下一秒，就被顾雨无情的弄死然后扔了下去。
顾雨拉开了自己座位上的栏杆，一手抓住了椅子，一手拉住了对方的手臂，把她用力的拽向了自己身边。
“我就知道，你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对方喜极而泣，过来要跟顾雨拥抱。
但下一秒，她却被顾雨翻过身困住，动弹不得，整个人坐在顾雨的腿上，挣扎了几下。
随即，她明白了顾雨这样做的用途。
顾雨救她，不是因为被蛊惑，而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吸引水蛭的工具。
下一秒，女人脖子被顾雨划开了口子，鲜血顿时吸引了大片的水蛭蜂涌过来，全都附着在女人的身上。
随着大摆锤再次浮出水面，顾雨和那个被水蛭吸附的女人一同露出来。
女人没被顾雨扔下，而是继续随着顾雨沉入了水里，这一次，同样的操作。
“你好狠的心，竟然如此的冷血，顾雨，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女人控诉着顾雨。
顾雨却不为所动，在最后一次知道要通关的时候，用力将她扔进了水里，让她跟水蛭长眠。
等顾雨通关，再次睁眼，她已经站在了外面，好似刚才的只是一场自己的梦境来。
只是水里的浑浊彰显刚才的激烈。
“啊，真可惜。”
检票员惋惜的盯着顾雨，恨不得整个人粘过来，可惜，他什么都不能做。
规则，是害人的东西，同样，也是保护人的护身符。
祂利用了规则，制造了另一个同法律社会截然不同的世界，但没人会感谢祂。
跌跌撞撞，走出了大摆锤，顾雨找了个地方，将头埋进了双腿之中，如有人看见，一定会发现，她颤抖着的双肩……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好久，顾雨才从这种状态中回神过来。
神情从迷茫，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淡漠，然后归于平静，死水终究不再泛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