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面具之后
陆川莹抱着奇奇沉甸甸的感觉，一下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仅仅是血缘关系的触动，更多的是激动。
“艾媛，奇奇被你养地太好了。”人也乖巧，是白嫩的小团子，她真的很喜欢奇奇。
“你为什么要哭？”奇奇皱着小眉头看着陆川莹，“你在不高兴吗？”
陆川莹才反应过来泪水都要滴到奇奇手上了，“没有不高兴，奇奇我这是高兴。”
“可是高兴为什么要流眼泪？”奇奇有很多问题，这个奶奶看着很年轻，为什么要叫她奶奶，为什么看见他要哭，还说高兴。
“奇奇，不要问这么多为什么。”艾媛怕奇奇有点烦人，正是对所有东西都好奇的年纪。
陆川莹看着奇奇欢喜，“艾媛，不用，他这样挺好的，奇奇要问什么都可以。”
等奶奶被请下来的时候，艾媛都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她之前见到她的时候，还十分有精神，现在连走路都要顾真扶着，可能是顾言罄的死对老人家打击太大了。
老人家看见奇奇来了，除了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不一会就又情绪低落，不自觉开始掉眼泪。
“太太，你难过吗？”奇奇趴在老太太的腿上，圆圆的眼睛里面带着想哭的意味，小孩子的共情能力是很强的。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可以分辨一个人不同情绪的时候发散出来的不同气味。
眼前这个人很难过，好像泪水都可以把人淹没的难过。
顾真想把奇奇带过来，怕奇奇惹得奶奶哭地更厉害，却被艾媛拦住了，“让他吧，奶奶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陆川莹也是这样认为的，“妈都憋了好久了，白天看不来，晚上总是一晚上不睡地闷在房间里哭，她现在这样会好受一点。”
一家人也还算其乐融融，奶奶吃过饭也好受了很多，陆川莹退出房间明确告诉他们老太太睡下了，大家心也放下了。
奇奇是最大的功臣，是他哄好了所有人。
陆川莹拿出了一些东西递给艾媛，“艾媛，这是见面礼，我给你和奇奇的。”
艾媛看着一沓本子夹子，就翻开看了看，全是各地房产地产，“这……也太贵重了一点吧。”
“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不管你以后想带奇奇去哪里生活，这些地方你任意挑，以后想住哪住哪，奇奇喜欢安静的地方，这里面还有一个带森林的庄园。”
陆川莹叹口气，“我看你打扮地一向素净，以前是现在还是，我怕你不喜欢首饰类的，想着这些你可以用得上，要是不喜欢卖了就是。”
艾媛有点吃惊，但陆川莹这大气随意的样子，好像这些不够怕不接受。
毕竟是她说的见面礼，不收也是拂了她的面子，“谢谢你，那我就收下了，算我替奇奇保管的。”
“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奇奇还小，说到底还得是我谢谢你呢。”要不是艾媛这个家就散完了。
陆川莹看艾媛实在太单纯了，也没说什么，她不知道还好，这个家太复杂了，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事。
艾媛还叫她阿姨，看样子顾真也没有真的得到艾媛的认同，她能为顾真做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少，也想看着他们圆满。
奇奇没过多少时间也困了，艾媛和顾真带奇奇去睡觉了。
好不容易让奇奇睡下，艾媛才能舒口气。
顾真揽过艾媛的肩头，“很累吗？我发现你一天都不怎么有精气神的样子。”
艾媛觉得很累，太多的事情压在心里。
“我想出去走走。”艾媛不动神色地离开顾真的身边。
顾真也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啊，我陪你去楼下散散步吧。”出去透口气会好很多。
夜晚的月亮很亮，冷蓝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兰庭院落，也洒满在院中开满了荷花的池子里。
艾媛看着面前的景色也没有多轻松，果然心是怎么样的，看见的也是怎么样的，现在再美的东西也不会令她有多高兴。
顾真去摘了一朵荷花给她，因为艾媛一直看着荷花发呆，“艾媛，你知道吗，荷花不是一朵一朵开的，而是一晚上就开满了整个池子。”
艾媛拿着手里的花，一下一下地转着。
“荷花也知道你们要来，前一天晚上就全开了，是不是很漂亮？”
艾媛回答地很慢：“是很好看。”
“只是……我现在没有心情。”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没有顾真，没有身边的人，就她自己。
她已经这样子很久了，自从闻夙和她说过那些话之后，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透不过气来的难受。
“你有心事，艾媛你这样子我很担心，说出来会好过很多。”顾真想安慰她，可艾媛不说他又怎么安慰。
“我说不出口，因为有人也说不出口。”她明明知道这些事要么当作没发生，要么就痛痛快快让两人说开。
可是她两个选择都做不到，她不知道问出口的事情他会不会坦诚告知，也不会知道答案是不是她可以接受的，更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说清楚了后果会是什么。
用表面太平粉饰出来的假象，终究会被打碎。
顾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和你乱说了什么？”
他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戾色，却没让艾媛发现。
艾媛不想争论，也不想去思考任何复杂的东西，她只想守住一点点的安稳，现在就很安稳，只要她当作不知道，一切都不会改变。
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她不想自己全部的感情没有一点正常且真挚的回应。
捷普和玉栀都说过她好像住在象牙塔里，对感情怀揣着最纯白的向往，每一份感情都握在手心里保护，太过理想了。
现实总是骨感的，当一个最感性的人遇上最理性的人的时候，总有被改变的一方。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那不是你说的。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你做什么，所以那只是真相不明的听说。”
艾媛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躲避，“可你从来也不会和我说起什么，要我怎么去相信你。”
到现在她也没有看透顾真，好像他戴着很多个面具，她以为自己摘下了最后一个，实际上真正的他永远藏在下一个面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