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去何从
周瑾鲲来到至无轩，推开一间房门，把人放下来，庄梦瑶坐在床边，男人从袖口摸出一个瓷器药瓶，顺手放在床头案上嘱咐道：“你膝盖有伤，待会记得用药。”
男人想走，庄梦瑶及时叫住男人：“那个……兄台……尊姓大名？”
男人莫名其妙的转身看向女孩，好笑的问：“你不是知道我姓周吗？”
庄梦瑶赶忙重新问：“我想问的是，你叫啥？”
“周瑾鲲，怀瑾握瑜的瑾，其名为鲲的鲲。”
“敢问……你老大叫什么名字？”
“我老大姓齐，名字取于《逍遥游》文章的开头二字，北冥。”
庄梦瑶低头默念了一遍：“周瑾鲲，齐北冥。”
男人站在原地，庄梦瑶又问：“瑾鲲哥哥，传说江北有三大黑暗势力，常啸盟是其一，万鸿盟是其一，剩下其一是不是你在的帮派？”
男人思索了片刻，回答：“我们这里不算帮派，也不隶属于朝廷。
整个江北地区分为上下两杭，下杭由常啸万鸿两大帮派统领，上杭由江北钱庄统领，下杭经常出现底盘纷争，上杭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老大智勇双全，早年发现上杭是江淮南北的交通枢纽，历经腥风血雨，八年前终于将上杭收入麾中。
之后我们老大又看中盐铁生意，辗转反侧间，我们从以前的一支小帮派逐渐发展为如今的江北钱庄。
盐铁两样东西跟百姓的生活紧密相连，所以无论是朝廷还是大小帮派都跟老大交集颇深。”
庄梦瑶恍然大悟：“原来传说中的江北钱庄跨越黑白两道，揽尽天下富甲。”
“也可以这么说。”
果然和庄梦瑶想的一样，那个女人所拥有的一切是靠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她的性情必定杀伐果断，冷血残忍。
周瑾鲲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弧线，“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该我问你了。”
“什么？”
男人上下端详了一番女孩，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你不属于这里。”
庄梦瑶心里一惊！难不成……这男人是从现代接她回去的？
庄梦瑶抑制住心里的惊喜，问：“你怎么知道？”
“前几天看你在醉香楼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刚才又毫无防备的让我抱你，应该是异国他乡的习俗不同。”
呵呵呵……原来不是。
庄梦瑶无奈笑了笑，“嗯，我之前生活在江南，我们家的习俗……不拘小节……”
周瑾鲲点头：“原来如此。”
见庄梦瑶没有疑惑，周瑾鲲说道：“你先安心待在齐府，我去办点事。”
“好。”
周瑾鲲走后，庄梦瑶独自待在房间，回想起那个红衣美人齐北冥，心里一阵发颤。
……
第二天一早，庄梦瑶随着周瑾鲲来到至无轩前堂，其他五位钱庄当家人已经在前堂等候，正堂上的交椅还空着，右边端正站着两个中年男人，分别是钱庄三当家，四当家，左边端正站着三个中年男人，是五当家，六当家，七当家。
周瑾鲲来到前堂站在右边，庄梦瑶站在周瑾鲲身边，一想到要面对那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手又紧张不安的紧紧攥住。
没过多久，庭院外走进一个高挑清逸的身影，庄梦瑶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有点懵……
一身玄色长衫，红带束腰，墨簪子簪住高马尾，鬓发自然散落在脸旁，显得随性飒美，跟昨天相比全然不同，女人的妖艳妩媚被英气俊朗的风韵取代，飒爽神姿比男人更让人感到惊艳。
齐北冥坐上交椅，半靠着，随性抬起右脚踩在椅子边，右手慵懒搭在膝盖上，虽是一副冷清散漫的样子，但却让庄梦瑶觉得威严庄重，不容小觑。
除庄梦瑶以外的六位当家敬礼，齐声称道：“主公。”
齐北冥微微点头，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右侧，庄梦瑶赶紧垂下头，躲过她的目光，不是她不行礼，是她压根不会！
头顶上的目光紧紧停留不到五秒钟，却让庄梦瑶浑身像着火一样不自在。
齐北冥移开视线，看了一遍其他人，简练问：“这丫头怎么办？”
她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磁性冷冽，庄梦瑶心里都问天问了几百遍了：古代真有这样品种的……女人吗？还偏偏让她摊上了！
四当家说道：“要不再她送回原来的地方？”
五当家开口道：“原本她是在醉香楼，看她颈上的鞭痕都没好，在那地方肯定受苦。”
三当家说道：“钱庄里面正缺人手，但是……她也干不了那样的活。”
几位当家相互看了一眼，都没给这丫头想到合适的安排。”
周瑾鲲也有些苦恼：“总不能让这丫头白吃白住，要不留在齐府当丫鬟？”
其他当家有些惊诧，齐府从来都不需要丫鬟，他们没有严苛的礼节，也没有佣仆丫鬟，只有主公与当家这一种上下级关系，跟其他府邸相比，这里不像贵族世家，到更像是军营。
他们一群男人天性潇洒自如，不喜欢姑娘伺候，让庄梦遥留在齐府当丫鬟其实也就相当于白吃白住。
其他当家人没有说话，都看向坐在堂上的女人，齐北冥淡然问：“谁要她？”
庄梦瑶闻声，抬头看向一旁的周瑾鲲，那眼神分明就是在万般求助，周瑾鲲看向庄梦瑶，脸上满是十分的无奈和十二分的歉意，“丫头，我散漫惯了，不需要人服侍，也不喜欢有人伺候。”
庄梦瑶失落的低下头，唉……除了周瑾鲲，她谁也不想跟，尤其不想跟堂上的那位。
周瑾鲲开口道：“老大，要不你当一次好人，让她跟着你？”
让她伺候一个如狼似虎的绝情女人！
不要！庄梦瑶差点脱口而出，但理智把她到嘴边的话又挡在喉间。
齐北冥又将视线移到庄梦瑶身上，正对上庄梦遥诚惶诚恐的目光，对视一眼，庄梦遥像被针扎似的慌忙低下头，手心都渗出层层冷汗！
周瑾鲲低声提醒道：“丫头，快求我们老大收下你……”
庄梦瑶焦急低声的说：“可是……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
庄梦瑶又急又怕，大脑一片混乱，变得语无伦次，齐北冥深邃的目光锁住女孩，绝世惊艳的容颜没有一丝情绪。
周瑾鲲看庄梦瑶隐约在发抖，觉得十分奇怪，她在怕什么？
庄梦瑶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词汇，可大脑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到底该怎么拒绝！
情急之下，庄梦瑶又抬头看了一眼，齐北冥耐心等着，庄梦瑶几番挣扎，像是在做生死决定一样。
齐北冥没说要她，庄梦瑶也没说跟她。
又等了几秒钟，齐北冥眼眸暗了一下，起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庄……瑶，瑶池的瑶。”
刚开江北，还是少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保险。
周瑾鲲心里默念着：“庄瑶”？
南塘有幸梦瑶池，月影天光乐不支，改成“北冥有梦幸瑶池”倒也般配。
齐北冥淡然说了句：“跟我走。”
庄梦瑶虽然万分不情愿，还是跟上了前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