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闲着没事干的齐建军本打算去北海公园转转，无意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见上面写着农历1961年七月初四，星期一。
齐建军突然想起再过两天是大姐生日，心里也便有了新的主意，当即揣着钱，兴冲冲锁上门就去了趟供销社，打算给姐姐买点礼物高兴高兴。
供销商店人很多，甚至可称得上是人满为患，络绎不绝。
供销商店
齐建军颇有兴致的走了进去转了一圈，日用品货物当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什么布匹、热水瓶、搪瓷的茶壶、毛巾、洋火，还有盐、醋、酱油和烟酒，简直就跟90年代百货商店差不多。
更新奇的是，竟然还有外国货伊拉克蜜枣和古巴砂糖。
一问才得知，原来是国内物资匮乏，相关部门就从国外进口了伊拉克蜜枣、古巴砂糖与阿尔巴尼亚香烟，缓解国内日益紧张的物资供应。
齐建军不爱吃这玩意儿，也就没问价。
来到专门卖成衣的柜台，齐建军就笑着问了问价格。
卖衣服的女同志态度有点傲慢，爱搭不理的跟身边女同事唠完嗑，这才转身用鼻孔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
“蓝色外套17，制服裤子12，凭票购买！”
齐建军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给搞得顿时愣在了当场。
心说这售货员服务态度也是够豪横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呢。
齐建军皱着眉本想批评对方两句，可一看不少售货员态度都是一个鸟样。
管你是穿着破破烂烂的穷人，还是穿着非常时髦的有钱人，这些售货员都是一副爱买不买的臭屁表情，根本不会笑着巴结你。
总之，人家工作态度好不好，完全看对方当天心情。
齐建军揉着额头叹了口气，这心里才终于渐渐回过味来。
终究是自己太天真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在60年代，供销社可是国营单位，这就跟后世的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一样，这些端着铁饭碗的人地位很高，脾气能不冷漠豪横吗？
齐建军自知买不起这么贵的成衣，也就不想跟对方再起口舌之争，当即转身去了卖布料的柜台，打算再询问询问布料的价格。
当问清价格和制作衣服所需要的布料尺寸，齐建军彻底傻眼了。
只因就他手里那五尺布票，竟然连做件衬衫都不够，真是服了。
这名卖布料的女售货员态度比方才那位强些，知道齐建军兜里布票不够，便笑着安慰了几句。
“没事！现在家家都这样，要么是布票不够，要么是钱不宽裕，要么就是全都不够用。
反正你衣服还能穿，等过年了再说也不迟。”
随着进一步的了解，齐建军这才知道几年前国家就向全国人民发出“战胜困难，精打细算，节约棉布”口号，帝都就向全城百姓宣布了一条新的布料供应计划。
所有城市居民，大中学生全年布票定量由36市尺下调到24市尺，而一件衬衫起码需要七尺布料，一件棉衣更是需要16、7尺布料。
一般家庭要想做一整套衣服，其实是非常不容易。
基本就是父母穿完，哥哥姐姐穿，哥哥姐姐穿完弟弟妹妹穿，实在是不能穿了，最后当抹布和打补丁用，总之是精打细算，艰苦朴素，不能浪费。
在这个没有票就不能购买的年代，齐建军是彻底被售货员的坚持搞服气了。
也罢！
既然没布票不给布料，那自己就先想办法搞点布票算了。
齐建国点了点头，转身溜达着离去。
临走前，齐建军无意间看了门旁边柜台的红杏软糖一眼，竟然两块六一斤，不由得暗暗直咂舌。
他真没想到后世没人吃的玩意，在这个年代价格竟然贵的跟奢侈品一样，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走出供销社，看着路对面不远处的裁缝店，齐建军若有所思片刻，一个大胆主意渐渐在脑中生成。
当即从兑换系统里兑换出一件深灰色长款女士羽绒服，想了想措辞走进了店内。
裁缝店里等着做衣服的人不少。
有的是拿着新买的布料。
有的则是拿着旧衣服，准备让裁缝改改孩子衣服。
大家都很有素质，依次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按着先来后到顺序翘首以待。
正给客人量尺寸的老裁缝冷不防看见一个少年进了屋，手里还拎着件衣服，当即乐呵呵的笑着说道：“小同志，你是要改衣服啊？不急的话你先等等！”
齐建军点点头，提起手里的羽绒服笑着回应道：
“大爷，我来这不是改衣服的！
我来这边就是想跟您商量商量，看看您家收不收这件衣服，我想用这件衣服给我姐换套衣服穿穿。”
用衣服换衣服？
老裁缝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下，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了。
“这这，我说这位小同志！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这只负责做衣服，也不负责换衣服啊？”
“不过你这件衣服看着倒是不错，从哪整的啊？”
老裁缝毕竟是做衣服的，看着这件好像是棉大衣的衣服做工如此精细，透着股简约而不简单的美感，见猎欣喜的他忍不住问了句。
齐建军连忙上前将羽绒服打开，示意对方看看，“大爷！这衣服是我姐夫从国外留学回来带过来的羽绒服，本来是准备给我大姐冬天穿的，没想到衣服卖的太大了，退货又没办法退货，送人又舍不得”
老裁缝伸手摸了摸羽绒服，又掂了掂量，脸色瞬间出现变化，惊讶极了：“我的天！
怎么这么轻呢？这也太轻了，里面是用啥棉花做的？”
“大爷，这不是用棉花做的，衣服夹层用的是鸭绒毛，就是一只只鸭子的绒毛填充的。您别看衣服轻，穿在身上跟没穿一样。
其实这羽绒服在冬季非常保暖。
真的！
我姐夫在苏联莫斯科留的学，那冬天零下三四十度，他们有钱人就穿这玩意，比军大衣还保暖。”
此话一出，裁缝店里所有人都被这些话给吸引住了，当场就有不少人起身围观，试了试手感，眼神里全都露出了惊讶和羡慕的神情。
“我的妈呀！这羽绒服也太轻了。啧啧！这做工真精致，还是拉锁的！”
“可不是呗！你看看这面料，咱们见都没见过，看着就保暖！”
“嗯嗯！这可是洋货，少见的很！估计应该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