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发小
齐建军耸耸肩，对于这种事他爱莫能助。
饭后，齐建军把玩着宠物蛇路过前院，离着老远就听见阎埠贵在家里絮叨。
“齐建军这小子不讲究，说好捕到鱼送咱们家一条，结果给许大茂也不给咱们！这小子太看不起咱们家了！”
“谁看不起你呀？三大爷！”
齐建军故意提高了声音，站在了老阎家门口。
屋里瞬间安静，不一会房门开了，却是阎埠贵和儿子阎解成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很是热情。
“哟！建军！你咋不进屋呢？”
齐建军笑了笑，“我就不进去了三大爷！我就是路过说一声，昨个咱不说好的给你条鱼嘛，结果就弄了两只甲鱼不够分。
您要是不嫌弃，你看我手里玉斑锦蛇怎么样？只要是你喜欢，那就拿回去熬蛇羹。”
看着齐建军递出的蛇，阎埠贵顿感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潜意识里对蛇非常害怕。
“可别！赶紧拿走！你三大爷可不敢吃这玩意，花花绿绿的多吓人呢！”
齐建军笑了。
不要更好，自己也就是客气客气，堵堵你的嘴。
齐建军在院子里溜达片刻，回到家的时候，大姐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吃着甲鱼肉的时候，齐建娟高兴的不行。
以前是三天饿数顿，顿顿吃野菜，饿的脸都浮肿了。
现在真幸福，居然还能喝甲鱼汤，就算是地主家也没这待遇吧。
齐建娟啃着甲鱼脖子，嘴巴塞得很满很满。
真舒坦！
从小到大都没过过这么富裕日子。
“能吃就多吃点姐！哎呀！这骨头你还嚼碎了干嘛？直接吐了得了，咱家以后又不是就吃这一回！”
看着大姐如此节省模样，齐建军心疼的给她碗里放了几块甲鱼肉。
“呵呵！习惯了！骨头也有营养，扔了多浪费！”
很明显，齐建娟还不适应这么天天吃鱼的生活，甲鱼汤喝完了不说，还拿起碗来将碗底舔了个干干净净。
齐建军看在眼里，只是叹了口气，吃过晚饭后，他拎着个八角地笼，溜溜达达的到什刹海转了转，准备再抓点小河鱼。
或许是地笼放水里时间太短，也或许是今晚上运气很一般，齐建军坐了一小时，拎起地笼一看，里面也不过才捕到了四五条泥鳅和棒花鱼，实在是少得可怜。
齐建军将鱼往罐头瓶里一装，拎着八角地笼就朝着家走去。
穿过胡同，正好看见一个少年笑着跟自己打招呼，他身边还站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建军哥！”
“你是”
齐建军看着眼前有点眼熟的少年，皱了皱眉，始终没想起来此人是谁。
“是我啊！我李永乐！你们家邻居！怎么你这死而复生后咋还把我给忘了呢？我是你发小啊！”
李永乐指了指紧邻四合院的大杂院，又介绍了弟弟永强。
齐建军愣了好半晌，脑中模糊的记忆终于渐渐清晰，登时咧嘴笑了。
他终于想起李永乐是谁了。
李永乐就住在二十几户的隔壁大杂院里，家中排行老大，共四个弟弟妹妹。
其父亲李铁牛是早些年从唐山逃荒来到京城的，解放后靠拉三轮车谋生，每月领着二十七块钱工资，却辛苦养活全家七口人，这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大家都是底层胡同小子，家境都不怎么样，又曾经天天一起去上学，时间久了，两个贫寒子弟便成了好朋友。
“哎呀，你瞧我这个脑子，我想起来了，吃饭了吗你？没吃到我家吃鱼去！”
齐建军热情的拍了拍李永乐胳膊。
自己这兄弟也是苦命人。
去年他老爹因肾衰竭去世，没想到祸不单行，今年他母亲干重活把腰也摔伤了，现在家中一切事务，全都靠他自己苦苦支撑。
若不是他老爹走后，单位每月都发些抚恤金，再加上李永乐带着弟弟妹妹隔三差五去周围邻居家讨饭吃，他们家日子早就难以为继了。
李永乐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兄弟好意。
齐建军他家什么条件，李永乐最清楚了，要不是穷的尿血，这小子也不至于急不可耐的生吃癞蛤蟆，前段时间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
“卧槽，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我？看到了没？这是我自己弄的地笼，专门抓鱼用的，有了这玩意，咱天天都能吃到鱼！”
齐建军怕李永乐不信，抬手晃了晃罐头瓶里的小鱼。
李永乐眼睛微亮，明显有点意动，随即又黯淡下来。
“拉倒吧！你以为捕鱼那么容易呢？我可不占你便宜！谢了啊，哥们心意领了！”
“谢什么谢！我就问问你想不想吃肉吧？你要是想吃，那咱们就一起干！”
齐建军也是想拉兄弟一把，便把如何捕鱼，如何将鱼换成钱和票的事情说了一遍。
闻听此言，李永乐眼神里瞬间就点燃了希望的火苗。
“真假？你说的要是真的，那算我一个。我家真揭不开锅了！”
不得不说，齐建军想通过捕鱼换钱票的法子确实很诱人，但同时也会有风险。毕竟现在禁止私人做买卖，抓到免不了一顿收拾。
但就算是再有风险，那也总比家里人天天忍饥挨饿强吧！
更何况齐建军现在做的事也不算违法，他又没卖给私人，而是卖给饭庄的采购员，应该没多大问题。
“这你放心！你是我兄弟，我肯定不能骗你！明早骑着三轮车，在我家门口等我！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市面！”
齐建军说完这些话，拎着八角地笼回了家。
不大一会工夫，手里提着小半袋苞米面来到了家徒四壁的李永乐家，然后这才又返回了家中。
李永乐看着桌子上小半袋苞米面，当真是又惊又喜。
原本他心里还有点怀疑，看到真材实料的粮食摆放在面前，这心里是彻底相信和信服了。
“儿子，建军这孩子人真不错，以后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处！”
李永乐母亲感动的眼角都湿润了，激动坏了。
现在这年头粮食多金贵啊！
这要是谁家能在危难之际送些粮食，真不亚于活菩萨再生父母了。
雪中送炭，这份恩情可是太大了。
李永乐母亲挣扎着想要起身给孩子们做饭。
作为家中长子的李永乐没让，他知道这些天弟弟妹妹们天天都喝野菜汤，遭了不少罪。
当即盛了两大碗苞米面，熬了一大锅浓粥，就着野菜团子，带着全家人美美的吃了顿饱饭。
“真好喝啊哥！要是天天能喝到玉米糊糊就好了！”弟弟李永强将饭碗舔了又舔，一直到饭碗再也看不到一粒玉米糊糊，这才意犹未尽的露出谄媚的笑容。
一大锅玉米糊糊被弟弟妹妹喝了个干干净净，似乎还没吃饱，李永乐都无语了。
还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他终于明白为啥老爹生前干活那么卖力了，那不是他不想偷懒，而是家中嘴太多啊！
不过转念一想到齐建军的话，李永乐心里对未来多了几分期盼！
再坚持坚持，日子总归是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