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奈何老天爷不开眼
枫家的供奉祖先和祭祀场所——宗祠，也亦是家族中最重要的地方。
走进宗祠，看到宗祠两边挂着的对联。
上联：源来上古，望出武陵，忠孝振家声，祖德维昭绵世泽
下联：门纳锦江，祠偎寿岳，烟霞凝浩魄，英灵不昧佑龙孙
枫刺哪怕来过无数次了，也依然被对联所震撼。据说这是一位高人曾经给枫家提笔写下的。
枫刺能读的出这些字的读音，但是却并不知道这些字组成句子的意思。（要不要叫万能的书友给你解释下）
来到宗祠里，九位年过七旬的长老相迎，皮肤嶙峋，目光深邃而浑浊，似一潭废水。
为首的长老叫枫景，开口道：“来吧，将他的手，放在这个玉石上去，光亮越大，则气之泉眼也就越大。”
枫刺听闻后，将嫩红肉嘟嘟的手掌，放在了清冷光滑细腻如蛇鳞的玉石上。
预想中的光，并没有响起，老人们也是傻了眼。
乌鸦…………
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即使气之泉眼再小，也是会发出光亮的，九位长老面面相觑。
刹那间，为首的枫景，脸色剧变，说出了惊人天闻的几个字：“难道是传说中的……”
“无眼！”九位长老不约而同想起这个传说。
气之泉眼就像每个人的器官一样，生来就有，有的大，有的小，大小决定天赋。
可还会有那么极小一部分人，被誉为老天不长眼的惩罚，生来便没有气之泉眼。
这种概率极少见，至少云城没有出现过这种人。
枫刺顿时茫然若迷，直到也想到了那个传说。
枫刺如梦如痴，恍惚间，他梦到他被人骂着是厄运之身，儿子被骂为厄运之子。
可笑，就在刚刚，枫刺二哥还对着枫鸣说，他儿子气之泉眼比盆大，呵呵！
老人也并没有露出鄙弃，或者嫌弃之类的表情，而是有些遗憾道：
“枫刺，要不直接处死吧，大不了再生一个，没有泉眼，这小家伙以后也难以存活。
那些流言蜚语你跟文纤可以忍受，但这孩子若是从小生活在那些语言里，唉！”
（尚在枫刺襁褓的婴儿：要不听听你说的是什么）
枫刺心有不甘，神思恍惚，执迷不醒道：“二十年了，我盼一子二十年了，
你们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别人家的小孩都比我还高了，我的小孩才刚刚破肚，
现在还告诉我处死他，不可能，结对不可能，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养活他，养好他。”
（婴：不愧是我选中的父亲）
为首的枫景有些难为情：“唉，枫鸣，你要明白，
大河之水不可倒流，上天之意不可违逆，
一切皆是天意，老天不开眼，
你我，
只不过苍茫中一粒尘沙，又能如何呢？”
“正是因为我是一粒尘沙，所以我要为自己而活，
我的娘子为了求得一子，这些年所经历，全都历历在目，
若是依你们所言，何以面对我的娘子，何以面对我在天的父母。”
枫刺神志已近麻痹，歇斯底里的咆哮。
“唉，要走哪条路，走什么样的路，你自己决定吧。”
另一位老人插嘴道：“枫刺，按照家族规定，我们会将气之泉眼分为三六九等，然后每年给予成长基金，但是这小孩你也看见了，这……”
枫刺打断了老人的话。“我明白了，长老。”
枫刺抱着婴儿，头也不回的迈出宗祠，有些萎靡的背影，在阳光下托的老长。
枫刺心中念念回响：“老来得子，老来得子。”
………………
旧宅外的庭院，草屋里。
“儿子真的没有气之泉眼吗？”
枫刺沉默，这已经是文纤第10086次重复的问题了。
看到枫刺沉默，文纤自顾自道：“没有也好，以后多读点书，去当个会计也好。”
枫刺没有作答，因为他觉得男人才懂得男人，男人才会明白男人想要什么。
他起身，然后眼神坚决道：“我要辞去衙门的工作了，准备去找其他工作了。”
“你要辞退你在衙门的工作？”
“是的。”
文纤有些许憔悴，但却在听到这句话有些惊喜：“我早就说了嘛，在衙门待了十几年了，月俸还是一千五铜币，
隔壁老王
在矿山工作工钱都是你两倍。”
（枫刺：又是隔壁老王，气煞我也）
枫刺有些苦笑，在衙门工作就是不会让你大富，也不会让你饿死。
钱从来都是靠那些人贪污受贿，至于那可怜的月俸，也不及前者的零头。
枫刺一生刚正不阿，没有做过任何贪污受贿赂之类的事，十几年因为不会阿谀奉承，在衙门的位置从来没有上升过。
至于下降？
既已在深渊之底，又何来再下降之说。
但是如今，儿子出生，妻子坐月子，家里着急用钱去，而心里还是迈不过那道名为正义的坎。
辞去工作，去找苦力工，才是最好的办法。
…………
“三千铜币一月干不干？”
“干干干。”
“你说你好好的放着衙门的工作不做，偏想来这里挖矿。”
枫刺只是呵呵傻笑。
…………
晚霞一抹似少妇的芙蓉两瓣。
照影着枫鸣大好的心情，工钱现在是以前两倍，虽说苦了一点，但也苦中有乐。
婴儿的一瞥一笑就是他的心魂梦绕。
…………
旧宅处。
文纤见枫刺还在用锄头挖着泥土，便问道：“夫君，你干甚？。”
“呵呵，种一棵枫树，这庭院看着也是空荡荡的，以后长大了，也好乘乘凉，枫树长大了，我儿子也就长大了。”
“嘻嘻，还是你想的周到，还没给我儿取名呢，你是我丈夫，你去问问族中老人取什么好？”
“呵呵，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
枫鸣想到那些老人，平时给家中取名字都是找老人帮忙取，可奈何他儿子没开眼啊，那些老人躲避还来不及。
呵呵。
“叫什么呀！”妇人狠狠期待住了，美目盼兮。
枫刺想起自己已逝的父母，曾经取名为枫刺，刺，五行为金。
而自己正是命中缺金，希望自己人生不缺金，修行如刺尖，刺破万物。
想来真是可笑，彻底算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单名一个字：溪。
溪水清澈透明，溪在人名的寓意是勤奋踏实、纯洁善良、刚正不阿、临危不惧、孜孜不倦、勤勤恳恳。
娘子，这可不是我乱说的，这是作者专门查过的。”
（好名字呐！）
文纤听后也是极为赞同道“枫溪，枫溪好，就知道我们家夫君有才，枫溪，你看爹地厉害不。”
那小孩也是斜嘴一笑，朝着妇女乳首咬去。（666）
………………
一天后半日后，枫刺偷偷将妇女搬到了旧宅里，本来按规矩来说，女子生育之后，都得呆在这破烂不堪的草屋里，得等到下雨，让冰冷的雨顺着草屋漏下，把虚弱女子淋个遍，方可搬回原来的地方。
不过，枫刺倒是稀罕自己的娘子，还没过两天就让她搬回来。
只有上天之水洗刷完晦气，才可以跟常人无误。
女子生孕是不祥之事，就比如丈夫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可以进入女子生孕时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避嫌，更是因为此事被视为不祥。
（旧时真实，铭记历史）
…………
旧宅烛火不定，一旁妇女对着小孩说道：
“枫溪快快长大！”
“枫溪真乖！”
“枫溪可要记得爹地好，他可是为了你去矿山工作呢。”
“枫溪，枫溪，枫溪…………大风起兮云飞扬。
以后枫溪肯定会在这云城，大展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