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番外-愿者上钩(26)
岳鸣珂第一个吻攻了王怜花一个措手不及, 王怜花甚至都没来得及体会这一个吻是什么滋味,震惊之余,实不知如何是好。第二个吻虽也来得突然, 但王怜花毕竟已经有了经验, 倒不像先前那般脑中一片空白, 反而清晰无比地感觉到岳鸣珂的两片嘴唇贴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的嘴唇薄而柔软,和自己的嘴唇温度相近, 随之而来的, 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令人想起山顶融化的冰雪, 晨风中的大片竹林, 还有春天的第一缕柔风吹过湖水时,湖面上泛起的一圈圈涟漪。
现在这一圈圈涟漪同样出现在王怜花的心上。
王怜花瞧着岳鸣珂, 心下颇为感慨:“我先前还骂唐缺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跟自己说若是再遇到喜欢男人的变态,定要将这些变态一并碎尸万段了。没想到到头来我自己竟也喜欢上了男人。”
但他心念一转, 又想:“幸好我向来言而无信,从小到大说过的话,发过的誓, 就没几句兑现过, 这句话自更不必放在心上。这世上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千千万万, 几人像唐缺那样变态, 只把他一人碎尸万段就是了。”
王怜花想到此处, 向岳鸣珂一笑,说道:“既是谢礼,只亲一下怎么够?”伸手抱住岳鸣珂的身子,凑过去吻住他的嘴。
岳鸣珂没想到王怜花竟会主动来亲自己, 一怔之下,已被王怜花抱了个满怀,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旁边一株大树上。
王怜花拼命吻他,就像是猫捉到了鱼,生怕他喘一口气,双手紧紧搂住他,好让他的身子紧贴在他的身上。
终于,王怜花放开了岳鸣珂的嘴唇,笑道:“这才是谢礼,你刚刚那一下,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见岳鸣珂惊讶地看着自己,知道他必是头一回和别人这样激烈的亲吻,不由心情大好,用鼻尖蹭了蹭岳鸣珂的鼻尖,眯起眼睛,笑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岳鸣珂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紧张,问道:“你喜欢我?”
王怜花大笑道:“我若不喜欢你,干吗要亲你?”
岳鸣珂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怜花,忽然一笑,说道:“你这句话我记住了,日后你想赖皮也不行了。”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我才说我喜欢你,你就想到日后我会赖皮了,我在你心里的信誉就这么差吗?”
岳鸣珂一笑,说道:“我自然相信你现在说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我,但谁知道你过几天见到我姐姐了,会不会立马把我抛在脑后了。”
王怜花听到岳鸣珂提起怜怜,登时心虚。他先前完全没想起怜怜,最初碰到岳鸣珂嘴唇,还想着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男人,但很快意乱情迷,觉得为岳鸣珂变成变态,那也心甘情愿。
这时想起怜怜,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立时浮现在王怜花的眼前。想到她那柄断了的匕首,她说完“你都把我的匕首折断了,我干吗要对你好”后脸上露出的微笑,她特意安排她弟弟跟在她身边保护他,王怜花心中就生出丝丝甜意,这丝丝甜意转瞬间又化为万千柔丝,缠在他的心上,勾的他心痒难耐。
他还没有把怜怜追到手,倘若就此放弃怜怜,他心中实千万舍不得。但若要他为了怜怜和岳鸣珂分开,眼睁睁地看着岳鸣珂今天找这个情妹妹,明天找那个情哥哥,他更是一千个不乐意,一万个不同意。
王怜花只得干笑一声,说道:“我自然不会见到你姐姐,就把你抛在脑后。难道我看上去这么无情无义?”
岳鸣珂道:“那你现在把我姐姐抛在脑后了?”
王怜花干笑道:“我既然对你说了喜欢,当然不会再去惦记你姐姐。我姓王不姓苻,可做不出有了弟弟,还去肖想姐姐的混账事。”他说的“苻”,指的自然是将慕容冲姐弟俩一起纳入后宫的苻坚。
岳鸣珂微微一笑,说道:“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王怜花见岳鸣珂不再追问自己对怜怜的心思,暗暗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岳鸣珂心思缜密,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他往往都能想到,自己这番言不由衷的解释,未必能糊弄过去,他现在不提,只怕有后招等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放开了岳鸣珂。
岳鸣珂拉着王怜花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在左冷禅的尸体旁边停下。
王怜花奇道:“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就是左冷禅?”
岳鸣珂点了点头,笑道:“其实我刚刚没有杀死左冷禅,我那一剑只是将他重伤,后来你和曲洋聊天,我还趁着将左冷禅怀里的东西取出来的功夫,给他敷了一点伤药。”
王怜花目光闪动,问道:“你不想要左冷禅死,但也不想要让别人知道,左冷禅还活着?”
岳鸣珂微微一笑,说道:“不,我还是希望左冷禅死的,只不过在左冷禅咽气之前,我需要从他身上取走一样东西。”
王怜花道:“什么东西?”
岳鸣珂微微一笑,说道:“内力。”
王怜花本来以为岳鸣珂要取走左冷禅的内脏,所以才要在左冷禅咽气之前动手,这时听说岳鸣珂要取走的东西是内力,不由一怔。
却见岳鸣珂将外袍脱了下来,撕下一块内衬,平放在一块石头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锡瓶,扭开瓶塞,将瓶中的淡黄色液体浇在白布上。白布被这淡黄色液体打湿,渐渐现出无数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岳鸣珂将这块白布拿了起来,递给王怜花,轻声道:“这是《北冥神功》,可将世人内力引为己用。只是这门武功霸道得很,若要修炼这门武功,身上就不能再有别的门派的内力。我修炼的武功也很不错,就没有修炼‘北冥神功’。你若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只要你化去身上的内力,立刻便能将左冷禅的内力化为己有。”
王怜花吃了一惊,微笑道:“听你的描述,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岳鸣珂一笑,说道:“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弊病极多,后患无穷,而且也没法将别人的内力,完完全全地转化为自己的内力,在转化的过程中总要损耗大量真气,那等旁门左道的武功,岂能与‘北冥神功’相比?你看过‘北冥神功’的心法以后,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王怜花点了点头,低头看起白布上所载的心法。
他初时还能分心琢磨这门武功若是真如岳鸣珂说的这般厉害,岳鸣珂怎会如此轻易地将这门武功送给自己,他真的如此相信自己?亦或这门武功其实也是弊病极多,后患无穷,自己若是修炼这门武功,武功虽能突飞猛进,日后却少不得因为这门武功的弊病而受岳鸣珂所制。
但是看了几行,便知这门武功当真是门不世出的奇功,博大深奥,精妙难言,母亲传授自己的武功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厉害武功,可是与这门武功相比,立刻变成了一文不值的鱼眼珠。
他再也无暇去想岳鸣珂的用意,全神贯注地阅读白布上的文字,直到把整篇心法都读完了,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抬头看向岳鸣珂,问道:“你真要把这门武功给我?”
岳鸣珂一笑,说道:“我都已见识过你听曲洋说了一遍琴谱,就将曲子一拍不漏地吹奏出来的本事,若非真心实意地要将这门武功送给你,何必把它拿出来给你?就算我现在把这块白布收回去,你也已经将上面所载的心法倒背如流了吧。”
王怜花得意一笑,说道:“不错,这上面每一个字,我都已经铭记于心,你现在把这块白布收回去,确已迟了。”顿了一顿,又道:“倘若这门武功流传出去,势必会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知会有多少人为了争夺这门武功而拼得你死我活。
若是别人知道这门武功在你手上,那些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都会心甘情愿地奉上黄金万两,珠宝无数,为你鞍前马后,只求你将这门武功的心法借给他们看上一看。这门武功如此厉害,你轻轻易易就把它给我,难道不心疼吗?”
岳鸣珂一笑,说道:“这门武功能将别人的内力引为己用,若是流传出去,江湖上到处都是吸别人内力的魔头,不出几年,世上就没几个人会武功了。倘若有人为了得到这门武功,为我鞍前马后,当牛做马,那么等我把这门武功教给他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势必就是将我的内力吸得干干净净,然后将他从前在我这里受的委屈,加倍奉还给我。
我将这门武功视作无价珍宝,拿在手里待价而沽,虽能痛快一时,但很快就会为自己引来无穷无尽的祸患,岂不才真的成了呆子?
把这门武功给你,也不是没有风险,但我相信你胜过相信别人。何况这座岛上凶险无比,宾客中不乏武功比咱们厉害的人,更不用说那位神秘莫测的岛主了。咱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武功提高一分,活下来的希望也就多上一分。我相信你,也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