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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章 番外-狭路相逢(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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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蓝袍老者和灰袍老者, 自然是贾珂和王怜花假扮的。

    那日贾珂说服王云梦与自己合作,商定了计划,便一起演了一出戏。之后贾珂和王怜花来到荆州, 租了一座宅子, 然后假借菩萨之名,将那些作奸犯科的恶徒一网打尽。王怜花吸干他们的内力以后, 就将他们关在王云梦在荆州的一座庄子的地牢里,由白云牧女看管。

    贾珂打算等抓住柴玉关了, 就将这些恶徒全都送进牢里。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他们的内力都被人吸走了,王怜花还专门配置了散功散——因为时间太紧, 这散功散的药效其实十分微弱, 吸干内力以后, 便喂这些人吃下散功散。王云梦则埋伏在柴玉关来荆州的路上, 趁着柴玉关忙于赶路,防备之心不盛,一举拿下柴玉关。

    贾珂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柴玉关本就因为当年贾珂害得他身份曝光, 在中原无处容身,不得不逃去西域,而对贾珂恨之入骨。这次他被王云梦抓住,知道这主意是贾珂出的, 又是贾珂害得他沦为王云梦的禁脔以后, 自会更加记恨贾珂,到时只怕恨不得把贾珂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

    王云梦又不是言而有信的君子,到时柴玉关枕头风一吹,王云梦只怕就要杀死贾珂,用贾珂的死让柴玉关快活, 也让王怜花能够走上正道了。

    贾珂要想保住性命,就只能赶在柴玉关被王云梦抓住之前,尽量多给王怜花找点武功高手做养料,等到王怜花的武功不逊于王云梦和柴玉关了,他也就不用害怕柴玉关吹枕头风和王云梦出尔反尔了。

    这些日子贾珂和王怜花在荆州玩得乐不思蜀,都快把柴玉关和王云梦忘到九霄云外了。直到昨天收到信,才知道王云梦在路上拦截失败,柴玉关根本不在队伍里。而且柴玉关的手下在遭遇袭击的时候就放出鹰报,现在柴玉关可能已经知道,有人在路上埋伏他了。

    今日贾珂和王怜花见到金无望,心想既然金无望已经到荆州了,即使柴玉关现在还没到荆州,离荆州也不会远了,就是不知柴玉关收到有人在路上埋伏他的消息以后,会不会意识到连城宝藏其实是个陷阱,他还敢不敢来荆州。

    王怜花拉着贾珂回到卧室,揭下贾珂脸上的面具,笑道:“既然金无望如此嘴硬,咱们就让他陪那些蛇美人睡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去看他。”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我看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柴玉关现在在哪,不过他是柴玉关的财使,这些年来一直助纣为虐,为了钱财不知害过多少人了,看他不痛快,我就很痛快。”

    贾珂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金无望,但他还记得金无望在书里勒索绑架做的轻车熟路,动辄就要几十万、一百多万两的赎金,一上来就要废掉沈浪一臂,只是沈浪技高一筹,没让他得手,后来出了古墓,因得沈浪看重,俨然成了正派人物,真不知从前那些受他逼迫,不得不交出巨额赎金的人作何感想。

    王怜花得意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便拉着贾珂要去床上,贾珂却拉着他来到桌子前面,说道:“先别急着睡觉,咱们再去个地方。”

    王怜花立刻猜到贾珂心思,问道:“你要去大牢把戚长发父女救出来?”

    贾珂笑道:“谁管戚长发那个老混蛋,只是他女儿太可怜了。”想到刚刚从万震山和万圭口中问出来的事情,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件事咱们既已知道了,总不能放着不管。”

    王怜花自来冷漠,岂会在意别人的死活,但他在乎贾珂,既然贾珂不忍看戚长发之女再受折磨,他当然不会拒绝,笑道:“那咱们早去早回,免得睡得太晚,你就长不高了。”说着摸了摸贾珂的头顶。

    虽然现在他和贾珂都踩着木脚来增加身高,身高差并不明显,贾珂还是脸上发热,说道:“谢谢王兄提醒我这件事,我差点忘了,自己不能熬夜啊!”

    王怜花格格笑道:“你刚刚叫我‘哥哥’不是叫的很顺口吗?现在怎么不这么叫我了?”凑了过去,便要亲贾珂一口。

    他现在还是那张老头脸,贾珂看得寒毛直竖,连忙闭上眼睛,却没等到王怜花的嘴唇落下来。

    贾珂等得奇怪,偷偷睁眼去看王怜花,岂知就在他睁开眼来的一瞬之间,王怜花突然凑了过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哈哈大笑,笑声畅快之极。

    贾珂眼睁睁地看着王怜花顶着老头脸亲了自己一口,脸都青了,心念一转,走到镜前,将自己扮成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回过身来,向王怜花一笑,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然后用老太太的声音道:“你敢不敢过来亲我?”

    王怜花却神色自若,笑道:“为何不敢?”走到贾珂面前,睁着眼睛,凝视着贾珂,眼里含笑,然后在贾珂的嘴唇上深深一吻,仿佛贾珂还是原本的模样,而不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一般。

    贾珂既惊叹,又佩服,而且又被王怜花这张老头脸恶心到了。他倒吸一小口气,然后对王怜花啧啧称奇,说道:“你怎么亲下去的!”

    王怜花大笑道:“亏你也是自幼学习易容之术,怎么还是这么容易为皮相所惑?在我看来,你这张脸只是十分精美的艺术品,而且你寥寥几笔,就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描绘的栩栩如生,我只会为你的易容手段如此高超感到高兴。至于你真正的脸,我一直记在心里,又岂会把这张脸当成你的脸?”

    贾珂心想王怜花这番话确实字字在理,拿起镜子,对着他和王怜花,便要凑过去亲王怜花一口,但见镜子里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去亲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再想到镜子里的老太太和老头子是自己和王怜花,登时浑身都不自在。

    他放下镜子,将脸埋在王怜花肩头,虚弱地道:“我有点想吐。”

    王怜花哈哈大笑,伸手将贾珂搂住,说道:“你扮成这副模样,明明是为了恶心我,怎么反把自己恶心到了。”

    贾珂直起身来,将王怜花脸上的面具摘掉,又将自己脸上的易容除掉,双手捧住王怜花双颊,笑道:“谁叫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比不得王公子超凡脱俗,不会为皮相所惑。”

    “不过,”他凑近满脸得意的王怜花,用鼻尖蹭了蹭王怜花的鼻尖,然后笑吟吟地道,“王公子也不是完全不在乎我的脸吧,不然也不会一回卧室,就迫不及待地揭下我的面具了。”

    王怜花吃吃一笑,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再如你说的这般‘超凡脱俗’,也毕竟是个人啊。明天我给你化个妆,看看你老了是什么模样。你就算变成老头子了,我一定也很喜欢。”

    贾珂噗嗤一笑,拱手道:“多谢王公子对我如此厚爱。不过你说这个我才想起来,咱们今天晚上还没喝牛奶呢。”

    王怜花听到这话,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苦着脸道:“还喝牛奶?”他本来对牛奶没什么喜恶,但是他们来到荆州以后,贾珂就拉着他早上喝一杯牛奶,晚上喝一杯牛奶。王怜花觉得用不了多久,他闻到奶味就会吐了。

    贾珂展颜一笑,说道:“当然要喝了,不喝怎么长高。”

    王怜花做了个鬼脸,去捏贾珂的脸颊,说道:“到现在还不肯断奶的小矮子。”

    贾珂笑道:“哼,既然你这样说我,我决定了,往后咱们每天都喝三次牛奶,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王怜花干笑两声,将脸埋在贾珂肩头,说道:“我错了,你一点都不矮,你很高。”然后直起身来,笑道:“你看,我连这种违心话都说了,今天的牛奶就免了吧。”

    贾珂嘻嘻一笑,拉着王怜花去喝牛奶。

    凌霜华正自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菊友代自己送到观音庙的那封信,忽听得“哒哒”两声轻响,像是有人在敲窗户,但是声音似真似幻,轻微异常,令人怀疑自己犹在梦中。

    凌霜华怔了一怔,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月光下只见两道人影站在外面,都是身形瘦小的男子,脸上戴着形容夸张的傩面具,一个穿着深蓝长袍,一个穿着褐色长袍。

    凌霜华蓦地里瞧见这两个怪人,吓了一跳,张口便要说话,突然间眼前一黑,自己已如腾云驾雾般飞上半空,周围景物在眼前不断变化,因为实在太快,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要去何方。

    顷刻间凌霜华已经双脚落地,适才在天上飞得那么快,她回到地面,竟然有些不适应,身子一软,就要摔在地上。一只手扶住了她,笑道:“凌小姐,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看过你的信以后,觉得应该带你去一个地方。”

    凌霜华向前看去,扶住她的人正是那个蓝袍人,他脸上的大红面具在黑暗中更显狰狞。

    凌霜华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身处街上,这时街上行人不少,只是这里格外僻静,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凌霜华道:“两位相公是城西观音庙的菩萨?”

    那灰袍人也就是王怜花,见凌霜华说的是“菩萨”而不是“假菩萨”,心想她可比金无望会说话多了,笑道:“正是,否则我们怎会去你家找你。”

    凌霜华道:“不知两位相公要带我去哪里?”

    贾珂笑道:“凌小姐跟我们去一趟就知道了。我们的武功,你也见识过了,如果我们想要害你,没必要专门把你从家里带出来,再对你下手,你说是吗?”

    凌霜华略一迟疑,心想:“那封信是我自己写的,招来什么麻烦,都是我活该受的。倘若他们执意要把我带走,我不答应,难道就能拗过他们了吗?”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两位走。”

    贾珂一笑,拿出一张傩面具,递给凌霜华,凌霜华接过面具戴上。王怜花见凌霜华戴好面具,便将她提了起来,这次直接带她来到大牢。

    以王怜花现在的武功,便是在千军万马中穿梭,也如无形鬼魅,肉眼根本不可能察觉。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把铜钱,随便向前一掷,这一把铜钱便在空中散开,一枚枚铜钱破空而至,撞在这些狱卒的昏睡穴上,众狱卒登时昏了过去。

    凌霜华见王怜花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么多人,心中惊讶无比,又觉十分恐惧,心想:“倘若这世上的武功高手都有如此本事,哪还会将朝廷放在眼里,那这世上哪还会有律法,所有事情,不都是这些武功高手说的算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跟着贾珂和王怜花来到监狱尽头,就见右首两间牢房,一间牢房关着一个老者,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身形干瘦,看着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家老汉,毫无武林高手的风范。他身上的囚服已被鲜血浸透,琵琶骨被铁链穿透,右手五根手指都被削了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掌心。

    另一间牢房里关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少女和贾珂一般年纪,此时蜷缩在角落里,满脸通红,双目紧闭,似乎发着高烧,左颊高高肿起,仍能看出从前的俏丽,身上没穿衣服,只披了一张草席,露出的皮肤青青紫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少年比少女大了两三岁,皮肤黝黑,长手长脚,和那老者一样,看着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少年。此时他被铁链捆在牢房的柱子上,身上满是鞭伤,衣服都被鞭子抽烂,又因为站得太久,双腿不住打哆嗦,他只咬牙硬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少女,眼中流露出哀伤和愤怒之色。

    凌霜华没有练过武功,走起路来脚下有声,那老者和那少年都在第一时间看了过来。那老者目光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那少年却心思简单,他对狱卒极度痛恨,此刻目光中也充满了痛恨之色。

    凌霜华瞧见这三人的凄惨模样,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移开目光,问道:“他们犯的是什么罪?”

    那少年嘶声道:“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做,只因万震山和凌退思认定我师父手上有什么《唐诗选辑》,得到它就能找到连城宝藏,就将我们师徒三人抓进牢里,对我们百般折磨。尤其是我师妹,在他们手上,吃了好多苦头。可是我们根本没见过那《唐诗选辑》,说得舌头都要烂了,他们也不相信。”他显然很久没有喝水了,说起话来声音嘶哑难听,说到最后,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几欲落下泪来。

    凌霜华知道父亲对连城宝藏十分痴迷,尤其是听说有人挖出了连城宝藏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似乎只要能够得到连城宝藏,要他付出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因此听到这少年声嘶力竭的一番控诉,凌霜华立时信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起父亲从前对自己的慈爱,实在不愿相信眼前这三人遭受的折磨,都和自己父亲有关,但她不能不相信。低下头,泪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贾珂冷笑道:“你和你师妹确实无辜,但你师父可一点也不无辜。当年他和万震山、言达平为了得到连城宝藏,联手偷袭你师公梅念笙,以致他不得不跳河逃跑,最后死在了客栈里。那本《唐诗选辑》确实是在你师父手里,只是他笃定万震山和凌退思为了连城宝藏,不会真的把他杀了,而他还想得到连城宝藏,不能让万震山和凌退思抢了先机,所以宁可看着女儿受人折磨,也不肯把《唐诗选辑》交出来。”

    那少年愤怒道:“你干吗血口喷人,诬陷我师父!难道你们和凌退思、万震山是一伙的,你们也是来逼我师父交出《唐诗选辑》的?”

    戚长发忽然道:“云儿,不得无礼。”他看着贾珂,笑道:“只要几位肯将我们三人救出大牢,再将我们平平安安送出荆州,那本《唐诗选辑》,在下绝不敢藏私。”

    贾珂知道戚长发极工心计,即使那本《唐诗选辑》现在还在他手上,而不是像书里那样,被他的女儿戚芳拿去夹鞋样子,随手放在山洞里了,他也绝不肯将《唐诗选辑》交给自己,多半是从书坊里买一本《唐诗选辑》交差,听了戚长发的话,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

    那少年却心头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戚长发,说道:“师父,《唐诗选辑》真的在你手里!”心想:“《唐诗选辑》既然在师父手里,师父为何不把它交给万震山和凌退思,换得师妹平安?”

    戚长发知道狄云心思,淡淡地道:“万震山和凌退思都性如豺狼,狠辣无比,我不把《唐诗选辑》交给他们,他们为了找到连城宝藏,决不敢对咱们下死手,一旦我把《唐诗选辑》交给他们,我交出《唐诗选辑》之日,就是咱们三人毙命之时。”

    狄云对师父一向尊敬有加,也知师父这话在理,但还是红了眼眶,看向戚芳,咬牙道:“可是……”

    王怜花展颜一笑,说道:“可是我们对《唐诗选辑》一点兴趣都没有。”

    贾珂向王云梦提出用连城宝藏来引柴玉关上钩的时候,丝毫没提《连城诀》就在他的手上,后来他和王怜花与王云梦分手,贾珂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王怜花,王怜花早已将连城宝藏视为他和贾珂的囊中之物,自然看不上戚长发的《唐诗选辑》。

    戚长发道:“三位若是看不上我手里的《唐诗选辑》,又为何要冒险潜入大牢与我们见面?难道只是为了跟我们说几句话吗?”

    贾珂道:“我们只是觉得你一生作恶多端,当有此报,但你的徒弟和女儿实在可怜,若非你对连城宝藏心怀贪念,他们也不会被人如此折磨。”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王怜花走到狄云和戚芳所在的牢房前面,伸出两个手指,在铁锁上轻轻一捏,便将铁锁捏成两半,咚的两声,掉在地上。

    王怜花打开牢门,走到狄云面前,捏断他身上的铁链,说道:“带上你师妹,咱们现在就走。”

    狄云连忙去抱戚芳,他这几天都没吃过饭,只喝了几口水,又一直饱受酷刑折磨,早就手脚发软,虚弱无力,但还是紧咬牙关,使出吃奶的劲,将戚芳抱了起来。

    他抱着戚芳走出牢房,见贾珂和王怜花转身要走,忙道:“三位恩公,我师父还在牢房里关着呢。”

    王怜花头也不回地道:“我们从来不救恶人,也不救一心寻死的人。你师父是第一种人,你若是想和你师妹做第二种人,我们也不拦你。”

    戚长发咬了咬牙,说道:“云儿,那些狱卒身上一定有钥匙,尤其是白天把芳儿带出去的那个狱卒,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吧,他身上一定有钥匙。”

    狄云道:“是!”

    他本来想将戚芳放下,但见戚芳身上只裹着一张席子,大牢里那么脏,他实在舍不得把戚芳放在地上,就抱着戚芳去找狱卒了。可是他满身是伤,又几天没有吃饭,还没看到狱卒,眼前就越来越黑,手脚也越来越不听使唤,突然向前一摔,倒在地上,昏迷前兀自紧紧抱着戚芳,生怕她也摔到地上。

    贾珂和王怜花见狄云抱着戚芳找狱卒,就猜到他八成会晕倒,这时见他果然倒在地上,对望一眼,然后一个提起狄云,一个抱起戚芳,向牢外走去,凌霜华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默默流着眼泪。

    待得出了大牢,贾珂看向凌霜华,问道:“凌小姐,你有何打算?”

    凌霜华强忍泪水,说道:“我……”只说了一个字,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又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地直掉下来。

    她带着哭腔道:“我没想到……我爹爹会是这样的人……我真的没想到。”

    贾珂心想:“你若是能够看透你爹是什么人,最后也不会被你爹活埋了。”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对她同情之心更盛,说道:“凌小姐在信上说想要找个师父学武,我认识一个人倒是十分合适,这人和你一样,十分爱花,而且你若做了他的徒弟,也不用担心你爹爹勉强你做什么事了。只是他眼光极高,从前又遭到过徒弟背叛,能得他收入门下很不容易,凌小姐要想拜他为师,可能得费些力气。”

    凌霜华见过戚长发三人的惨状以后,凌退思在她心里已经从一个慈父变成了一个魔鬼,只要能从家里离开,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喜道:“相公说的这人是谁?只要他不像我爹爹这样……我是愿意拜师的,他怎么刁难我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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