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第二百二十五章
贾珂拿出收在袖中的栗子,看着栗子,似是愣住了,但很快又道:“你们去六扇门找金总捕,让他问问余沧海,他从福威镖局抢来的《辟邪剑谱》,都给什么人看了。如我没有看错,这人使的就是《辟邪剑谱》上的武功。”说罢,飞身往那白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那老丐被贾珂用柔丝索缚住,只道必死无疑,谁想峰回路转,竟有人从天而降,将他从贾珂手中救了出来。
他不知这白衣人是何来历,被这人拎在手中,只觉耳畔生风,眼前景物变幻不定,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好似腾云驾雾一般,若非他亲身经历,岂能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武功。
正自胡思乱想,突然间那白衣人停了下来,随即将他扔到地上。
那老丐屁股碰到地面,传来一阵剧痛,犹似梦中惊醒,急忙跪倒在地,说道:“恩公尊姓大名?若非恩公仗义援手,小人性命难保,救命之恩,真不知如何报答。”说话之时,偷偷打量四周,原来自己置身所在竟是一座山上。
那白衣人道:“我有几件疑难之事要问你,你若真的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便照实回答,倘若让我发现你有半点欺瞒,嘿嘿,我能救你,一样能杀你。”声音尖细刺耳,十分难听。
那老丐道:“小人这条命就是恩公救的,恩公但有所问,小人自当竭诚奉告,不敢有分毫隐瞒。”
那白衣人道:“你能如此识趣,那再好也没有。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丐道:“小人姓言,名达平。”
那白衣人道:“言达平?……你师父是谁?”
言达平道:“‘铁骨墨萼’梅念笙便是家师。”
那白衣人道:“原来是他。”
他戴着纱帽,白纱垂了下来,遮住他的面目,言达平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隐隐感到他的目光似已透过白纱落到自己脸上。
那白衣人又道:“你为何要杀了李康和欧阳克?又为何要带着他们的尸体去找贾珂?”
言达平心中一动:“我本就是要给贾珂添点麻烦,如今欧阳锋是指望不上了,眼前这人武功如此厉害,不正好派上用场!”说道:“恩公既然问起,小人不敢隐瞒。恩公既然听说过家师名讳,想必也听说过家师手中有连城宝藏的地图。”
那白衣人道:“我自然听说过这事,但这和你今天做的这些事有什么关系?”跟着“哦”了一声,语调提高了两分:“难道连城宝藏的地图如今就在贾珂手中?”
言达平道:“恩公料事如神,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全然瞒不过你。当年我恩师在京城被人打伤,全靠一个孩子带他去客栈,给他请大夫。这个孩子,自然就是贾珂了。
后来客栈失火,我恩师和其他人都被大火烧死,大概只有贾珂幸免于难,贾珂就是见过家师最后一面的人。我想我恩师若是在临终之前,将连城宝藏的线索告诉了什么人,那个人就只能是贾珂了。”
那白衣人道:“原来你对此事尚没有十足把握,我见你上门去找贾珂麻烦,只当你已经证据确凿了。”
言达平苦笑道:“我只想给他添点麻烦,让他头疼一阵,到时他疲于应付欧阳锋,我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谁想如此倒霉,刚到他府上,就遇到他本人了。”
那白衣人道:“那你为何要杀死李康和欧阳克?难道只是为了给贾珂添点麻烦?”
言达平道:“恩公明鉴,李康和欧阳克的死都和小人无关。我先前在外地遇到欧阳克,那时他就已经中了十分厉害的毒药,我对医术有几分了解,暂且保住了他的性命,他求我把他带到京城,说是赵王府有枚可解百毒的灵药,能够救他性命。
我依言将欧阳克带来京城,让他留在一户民宅休养,我自己潜入赵王府,帮他寻找这枚灵药,谁想功亏一篑,这枚灵药已经被李康吃了。我只好把李康带了回来,问欧阳克有何办法,不想欧阳克听说灵药已在李康肚子里,便即拿起尖刀,刺入李康心脏,然后凑过去喝李康的血。也是他命该如此,他可能心情太过激动,亦或动作幅度太大,总之他的嘴唇还没碰到李康胸口那个血洞,他便喘不上气,一命呜呼了。”
那白衣人沉默不语,似是在想什么,隔了半晌,说道:“既然连城宝藏的地图一直在梅念笙手中,你是梅念笙的徒弟,对连城宝藏一定也了解很深了。”
言达平叹了口气,道:“恩公有所不知,我师父他……他老糊涂了。他认定我们师兄弟三人心术不正,始终不肯将他的得意武功传给我们,更不用说连城宝藏的地图了。他去世之前,我就听说他在另外物色传人,要将毕生所学和连城宝藏的地图倾囊相授,后来也不知找没找到,大概还没找到,就被人害了。”
那白衣人道:“也就是说,你对梅念笙手上究竟有什么线索,其实半点也不了解?”
言达平道:“是,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传闻中将我师父送到客栈的那个孩子,今日终于找到他了。”
那白衣人道:“言达平,既然你根本不知道梅念笙手上有什么线索,那你是怎么知道,这线索是和连城宝藏有关的呢?”
言达平道:“我师父虽然看不上我们,但我们毕竟是他的弟子,平时在他身边伺候,他平时口风很紧,只言片语都不会向我们透露,但他总有喝酒的时候,偏又酒量不好。有次他喝多了酒,突然就跟我们说起连城宝藏来了。”
那白衣人道;“他是怎么说的?”
言达平道:“那天我师父喝多了酒,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个秘密,一直闷在心里,找不到人倾诉,这秘密憋得我好苦!’我师哥万震山便道:‘师父心里有什么事,只管跟我们说。我们都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于我们而言,无异于再生父母,难道我们还会出卖师父么。’
我师父眉毛一扬,斜睨万师哥一眼,醉醺醺的似乎没认出来他是谁来,只是连连挥手,说什么‘我那三个徒儿都心术不正,不能跟他们说,这件事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定会害了我的’之类的话。
我们三个听到师父这话,都十分难过,没想到我们在师父眼里就是这等角色,但又忍不住好奇师父到底知道什么。万师哥就安慰我师父:‘你那三个徒弟现在不在这里。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不告诉你那三个徒弟。我谁也不告诉。’我师父喝得醉醺醺的,听到我万师哥的话,竟然信以为真,就跟我们说了。
原来我师父有个师兄,叫作萧月西,有一日他收到一封信。是我师父另一个师兄托人送来的。那人说自己无意中发现了梁元帝留下的宝藏,请他去挖掘出来,用来帮助因为水灾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百姓。但是萧月西那时已经染上疾病,消息送来不久,他就因病去世了。
后来这封信落入我师父手中,我那个发现宝藏的师伯是用暗语将宝藏的下落写在了信上,我师父是他的师弟,当然看得懂这封信,其他人不知密码,就无法破解,所以几十年过去,始终只有我师父知道连城宝藏的位置。”
那白衣人道:“你师父既然早就知道宝藏的位置,为何不去挖掘宝藏?就算他光风霁月,不爱钱财,依照他师兄所说,用这些宝藏来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言达平道:“我们也想不通这点。我师父喝醉的时候没说他为什么不去挖掘宝藏,等他醒了,我们再拿这件事问他,他登时变了脸色,说他根本不知道连城宝藏在哪,我们不要把他的醉话当真。”
那白衣人道:“或许你师父早就将宝藏挖出来了,他是故意用已经挖出来的宝藏来耍你们玩。”
言达平道:“这……这不可能!”
那白衣人道:“你又不知连城宝藏在哪,更没有亲眼见过连城宝藏,凭什么说不可能?”
言达平道:“因为……因为……我就是觉得这不可能。“
那白衣人冷冷地道:“你在撒谎。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吧?你若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还对我撒谎,妄图蒙混过去,言达平,我为什么要留下你的性命?”
言达平忙道:“小人绝不敢欺骗恩公,实是因为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
那白衣人道:“你说。”
言达平迟疑片刻,咬牙说道:“那天将我师父打成重伤,逼得他不得不跳船逃命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本来我们三人的武功加在一起也不是我师父的对手,全靠我师弟戚长发从背后冷不丁地捅了师父一剑,师父重伤无力,才不敌我们。
我师父是清楚我们是因为什么才对他出手的,倘若连城宝藏早就被我师父搬空了,他死到临头,绝不会不说实话。
所以我一直断定,我师父虽然早就知道连城宝藏的下落,但他几十年来,都不曾去挖掘宝藏,宝藏一定还完好无损地待在原地,等着别人去挖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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