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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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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苦笑道:“在下只要能够平安回家,便已心满意足,哪里还敢奢求什么?老前辈有何差遣,在下自当尽力而为,但不知老前辈吩咐在下办什么事?”

    那白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贾琏见这白衣人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这才相信真是因为自己一时脚贱,吃过饭后,不在屋里休息,却在园子里闲逛,才不幸被这人抓来这里,心下好生后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不敢隐瞒,说道:“在下贾琏,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赦公之子。”

    那白衣人道:“荣国府?贾珂是你的什么人?”

    贾琏见那白衣人认识贾珂,心中先是一喜,心想:“他是珂二哥的朋友?那可好了!他看在珂二哥的面子上,必不会伤我性命!”他虽然从未涉足江湖,但他于人情世故上十分通达,加上从前听说过不少武林旧事来解闷,那白衣人先前的保证,他自是一个字也不信。

    随即察觉那白衣人提到贾珂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半分喜悦和亲近,可不像是提到熟人时该有的语气,好在也不像是提到仇人时会有的语气,似乎他只是听说过贾珂的名字,所以顺口问了一句。

    贾琏略一迟疑,说道:“珂二哥是在下家中的兄长,他是在下的二叔政公之子。”

    那白衣人听到他的话,嗤的一笑,笑声十分急促。

    贾琏莫名其妙,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当然知道贾珂的亲生父亲十有八|九不是贾政,但既然贾珂现在还姓贾,荣国府也愿意把贾珂当成自己的子孙,那么贾珂就还是贾政的儿子。像那孛儿只斤·术赤从出生就被人怀疑是蔑儿乞惕部人的儿子,大家在明面上不都说他是铁木真的儿子么。自己说贾珂是贾政的儿子,又有什么好笑了?

    贾琏没胆子质问,那白衣人也无心解释,说道:“你在卫国担任的是什么官职?这次来兴州城,担任的又是什么官职?”

    贾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在下自小不爱读书,就没有参加科举,只是捐了一个同知,这次是作为廉王的御者来的。”

    那白衣人道:“御者?你和你们廉王交情很好吗?还是你家和你们廉王交情很好,所以选中了你?”

    贾琏道:“其实在下在此之前,只和廉王见过两面,家中除了珂二哥之外,也没人和廉王有过交情,老实说,当时在下听说皇上要在下跟着廉王来西泥国,着实吃了一惊,再三确认,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当时宫里的太监来荣国府降旨,吓得贾赦和贾政连忙摆了香案,叫上贾琏等小辈,到中门接旨。那时新皇登基不久,时局不稳,众人也不知是福是祸,心中皆是惶惶不定,待得听说是皇上封了贾琏做御者,跟着李淳去西泥国迎亲,这才松了半口气。

    贾琏又惊又喜,又惶恐不安,不明白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身上连功名都没有,何德何能,竟然入了皇上的眼。

    那时贾琏正和王子腾的侄女王熙凤说亲,虽然还没有定下,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想着王子腾在朝中掌权二十余年,对皇上的心思的了解,自然不是自己父亲和二叔所能相比的,贾王两家本就是世交,王子腾又马上就是自己的叔叔了,当然不会害自己,于是当晚就去王家拜访,跟王子腾说了自己的困惑。

    王子腾对自己这个准侄女婿自然十分上心,白天他听说了这件事,就找人打听过,要来了一份随李淳前往西泥国的御者的名单,听到贾琏说起这事,说道:“你今天若是不来找我,过几天我也要把你叫来,跟你说说这件事的。

    跟随廉王去西泥国的御者的名单,我已经看过了,一共三十人,其中二十四人都是今年这一科的考生,都是年轻未婚、模样俊俏之辈,名次不算靠前,余下五人都是咱们这样家世的孩子,其中两人你也认识,一个是卫家的老四,一个是冯家的老七。

    我打听过了,这五人都经常和廉王来往,还算有些交情,皇上选中他们当廉王的御者,倒不奇怪,唯独你和廉王没什么交情,我看皇上怕是先取中了珂哥儿,然后选中了你。”

    贾琏道:“侄儿也是这样想的。越王和廉王本是同胞兄弟,当年珂二哥做了越王的御者,前往西泥国迎亲,今儿廉王需要御者了,皇上说不定就是想起这件旧事,然后想起我来了。

    只是当年珂二哥是先有斩杀石观音的功劳,先皇让他跟着越王进宫读书,才有了后面的做越王的御者的事,侄儿一来什么功劳也没有,二来在此之前,和廉王根本没有半点交情,突然得了皇上提拔,心下难免惴惴不安。

    还有就是侄儿以为,廉王这桩婚事实在有些古怪,如今先皇尸骨未寒,廉王还没出孝,刺杀先皇的刺客也没抓住,寻常人家也不会急着在这时候把媳妇接进家里,何况是天潢贵胄了。侄儿就怕现在跟着廉王去了,回头遇到点什么事,后悔却也迟了。”

    王子腾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话只能咱们爷俩儿私下里说说,你可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

    贾琏道:“这个自然。这话要是在外面说了,侄儿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王子腾点了点头,说道:“廉王这桩婚事,确实有些古怪,不止你这样觉得,京城里这些人家,谁不这样觉得。按说新皇登基,敲打敲打自己成年的兄弟,那实属寻常,但是皇上从前是太子,先皇驾崩以后,他继承皇位,那是名正言顺,朝中掌权大臣,无论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是服他的,他完全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样难看。

    新皇做事如此不合常理,其中必有缘故,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我今天思来想去,倒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事。

    先前你们宁荣二府给珠哥儿送灵,因为城门封了,宁国府的珍哥儿和蓉哥儿没法进城,就去城外的道观里寻开心。那家道观明面上是清修之地,背地里艳帜高张,做着皮肉生意。有人向守城官兵告状,说那家道观和吴明有关,那些官兵就把道观里的人一股脑儿地抓去了大牢,珍哥儿和蔷哥儿也在其中,你还记得这件事吧?”

    贾琏听到王子腾提起这件事,脸上一红,神情颇为惭愧,说道:“这件事,侄儿自然记得。”

    随即想起自己和贾蓉、贾蔷喝酒的时候,曾经听他们抱怨过贾珂毫不顾念亲戚情分,当时抓住他们的那个佐领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以后,特意去找贾珂,说是只要贾珂开口,他就把贾珍、贾蓉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宁国府,明摆着是要卖贾珂一个人情,贾珂却一口回绝了那齐佐领,害得他们父子在牢里吃了好多苦头,出来以后也颜面扫地,羞得好几个月都不敢出来见人。

    贾琏心下惶恐,问道:“世叔,难道这件事和皇上还有关系?”

    王子腾看出贾琏的紧张来,说道:“当时抓住珍哥儿、蓉哥儿的人,叫作齐贤开,是太后娘娘的表姐的儿子。他抓住珍哥儿、蓉哥儿以后,曾经找过珂哥儿,想要用这件事拉拢珂哥儿,不过被珂哥儿回绝了。

    我虽然不知道珂哥儿当时是怎么跟齐贤开说的,但是珂哥儿一向做事周到,说话妥帖,我想他绝不可能让齐贤开抓住什么把柄,告到皇上面前。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记恨上珂哥儿了。不过荣国府和皇上从来没什么交情,珂哥儿也和皇上没什么来往,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件三年前的旧事了。”

    贾琏越听越惶恐,说道:“世叔,倘若皇上是因为这件旧事,才想到让我做廉王的御者,跟着去西泥国的,那我这一趟,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王子腾见贾琏怕得厉害,安慰道:“哪有这么严重。依我看来,多半是珂哥儿立下的功劳太多,这次也是听从先皇的吩咐,不远万里赶去昆仑山,不知受了多少辛苦,还被那些江湖上的邪魔外道抓住,开了个‘屠珂大会’,险些死在他们手上。等到珂哥儿回来,只要先皇吩咐的事情,他办成了,皇上非得好好赏赐他不可。

    倘若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先皇,给珂哥儿的赏赐还能压上一压,但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是皇上,珂哥儿又是给先皇办的事,皇上看在先皇的面子上,也得重重赏赐珂哥儿才行,不然就是不孝了。

    珂哥儿年纪轻轻,便已封侯,先前就是闽浙节度使,皇上要赏赐珂哥儿,不是赏些金银就行的,怕是要把爵位再往上提一提。皇上不想让珂哥儿功高盖主,偏又找不到珂哥儿的错处,就想到荣国府了。我看不只是你,你们大老爷和二老爷,还有宫里的元丫头,接下来只怕都会被人挑出一些错来。”

    贾琏向来胸无大志,从没想过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倘若皇上此举只是会断送了他在官场上的前程,并不会让他吃什么苦头,背负什么罪名,那他倒无所谓,就怕皇上为了打压贾珂,给他安了个好大的罪名,把他在牢里关上几十年,更有甚者,判他充军流放。

    贾琏心中好似十五只水桶一齐打水,七上八下,把自己的顾虑跟王子腾说了。

    王子腾笑道:“真是小孩家的想法。皇上要给你安那么大的罪名,首先你得有能力犯下这么大的罪。你自己想想,都是什么罪名,才会被判充军流放?你再想想,你这次去西泥国,是去做什么的?除非你把廉王的婚事搞砸了,把廉王的聘礼私吞了,或是偷偷溜进银川公主的闺房了,否则你一个御者,能犯下什么大罪。”

    贾琏听到这里,心下稍安,笑道:“侄儿早就不是七八岁的顽童了,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做的。”

    王子腾道:“但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了。这些大错你不会犯,小错可就未必了。我只说一条最容易犯下,同时也是最常用来给人下套的错,那就是美色。

    你们是去西泥国迎亲的,而且廉王和你们同行,一路上都会有当地官员为你们接风洗尘,少不了会安排一些节目,给你们助兴。

    倘若有人别有用心,给你安排了一个早已成亲的女子,你年轻人把持不住,着了她的狐媚魇道。回头人家一张状纸,告到皇上面前,说你好色失德,奸|淫人妇,皇上又有意用你来打压珂哥儿,定会重重惩罚你。到时皮肉之苦,必是免不了的,就怕皇上还要把你在牢里关上五六七八年。

    或是更狠一点,给你安排了一个丹国的细作,回头人家向皇上告上一状,说你里通丹国,破坏两国联姻,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了,皇上叛你充军流放,也未可知。”

    贾琏脸色惨白,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说道:“多谢世叔指点,侄儿这次去西泥国,一定比少林寺的和尚还要老实。”

    王子腾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女色沾染不得之外,你最好也不要喝酒,若是在酒桌上不得不喝,那你喝上两三杯,就不要再喝了。

    若是有人在你的酒里做了手脚,比如给你偷偷换上那中喝了两三口就会上头的烈酒,更有甚者,在你的酒里放上迷药,等你不省人事了,再把你带走,往那有夫之妇的房里一放,第二天你有嘴也讲不清楚,说不定你自己都会以为,你是喝得太醉,才进了人家的房间的。”

    贾琏连连点头,说道:“侄儿本就没有酒瘾,平时喝酒都是喝着玩的,从今天起,侄儿就把酒戒掉,对外只说自己得了怪病,一喝酒,浑身就疼。等这说辞传出去了,想必就没有人来找侄儿喝酒了。”

    之后王子腾又细细地叮嘱了贾琏一番,贾琏回到荣国府,先躺在床上装了几天病,病好以后,出门参加酒席,一律只吃饭,不喝酒。有人问贾琏怎么突然改了性情,贾琏都说自己最近身体不适,一喝酒,浑身都疼,全身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所以最近是一口酒也不敢碰了。

    众人不疑有他,都对贾琏甚是同情,还有人给贾琏介绍了一个江湖郎中,说道这郎中虽然不是太医院的御医,但医术十分灵验,而且特别擅长治疗疑难杂症,贾琏得的病如此古怪,他说不定能给贾琏治好。

    这病是贾琏胡诌的,他自然不敢去看大夫,免得被大夫戳穿了他的谎话,因此始终推说自己已经看过大夫了,大夫让自己静养,过上半年,应该就没事了。

    等到贾琏跟着众人动身出发,认识他的人,都已知道他不能喝酒,自然不会在酒席上劝他喝酒,不认识的人劝他喝酒,还会被认识他的人拦住,他一路上滴酒未沾,女色未近,平平安安地来到了兴州城,心中正自高兴,就被这白衣人绑来了这里。

    贾琏自然不会把王子腾的推测说出去,所以只说自己也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让他做李淳的御者。

    那白衣人道:“嗯,看来你们皇帝是看中了你年轻俊美,才让你做你们廉王的御者,拿出来也有面子。”

    贾琏心想:“倘若皇上是看中了我的长相,才让我来做廉王的御者,那就好了!”说道:“多谢老前辈夸奖。”

    那白衣人凝目看着贾琏,没有说话。他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贾琏看不清他的神色,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发毛。

    过了半晌,那白衣人问道:“你和西门吹雪熟吗?”

    那白衣人提到西门吹雪的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和提到贾珂的语气相比,却多了几分情绪,既不像是提到熟人的欢喜,也不像是提到仇人的痛恨,贾琏也分辨不出来,他对西门吹雪是什么感情,但知他和西门吹雪一定有某中特别的关系。

    贾琏略一迟疑,苦笑道:“我这一路上和西门吹雪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五句。”

    那白衣人听到这话,却是一笑,说道:“你倒老实。我刚刚还在想,你会不会为了跟我攀关系,就说你和西门吹雪是过命的交情呢。”

    贾琏心想:“这话就算我敢说,也没人信啊!”笑道:“在下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老实,七分的事情,绝不会说成十分。”

    那白衣人听到这话,嗤的一笑,笑声仍然十分急促。

    贾琏先前觉得他的笑声十分奇怪,这次倒是猜到了几分,心想:“他只怕不是故意笑得这么急促,是他脖子上的这道伤伤到了他的哪里,所以他没法像正常人一样笑了。”

    那白衣人又道:“你和西门吹雪没说过几句话,但你们毕竟一路从长安城来到兴中城,他的人,你应该天天都能见到吧。”

    贾琏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自然。白色衣服容易沾灰,一沾上灰,就特别显眼,没法穿了。路上到处都是尘土,我们都不敢穿浅颜色的衣服,只有西门吹雪天天一身白衣,过上两三天,就把衣服扔了,再从包袱里取出一身白衣换上。他家的仆人还几次追上我们,就为了给他送干净的雪白衣服。我每天在队伍里扫上一眼,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就是他。”

    那白衣人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哀愁凄惋、自怜自伤之意,然后道:“你们这一行人中,有没有人像西门吹雪一样,每天都穿一中颜色的衣服,不过不是白色,而是黑色。”

    贾琏微微一怔,说道:“当然有了,还不止一个。黑色的衣服,沾上泥土也不怕,我们天天赶路,没时间洗衣服,脏了的衣服,只能扔掉,没衣服穿了,就去成衣店买衣服。

    像我的衣服,都是家里做的,不仅用的是上好的料子,而且是照着我的身材裁剪的,在成衣店里买的现成的衣服,哪里比得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衣服,可惜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一点经验也没有,不然我也一定在包袱里塞满黑色衣服。”

    那白衣人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天天穿黑色衣服的女人?”

    贾琏道:“没有。”

    那白衣人道:“也许她不是天天都穿黑色衣服,她只是经常穿黑色衣服,偶尔还是会穿别的颜色的衣服。”

    贾琏道:“这也没有。”解释道:“我们是来西泥国迎亲的,除了廉王带出来的二十名宫女之外,其余都是男人。这二十名宫女是为银川公主准备的,衣服是统一的,都是桃红、鹅黄、淡紫、天青这些颜色,穿在身上,显得又富丽,又娇俏,可没有黑色的衣服。倘若这二十名宫女都穿黑色衣服,乌压压地围在银川公主身边,看着怪吓人的,可不是像是来迎亲的了吧。”

    那白衣人也不生气,只是说道:“我却觉得黑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好看得紧。”

    贾琏心想:“你既然觉得黑色衣服好看,自己为何穿的却是一身雪白?”笑道:“黑色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咱们是来迎亲的,当然得图个吉利。”

    那白衣人凝望虚空,似乎没有听见贾琏在说什么,过了片刻,又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这个女人。”

    贾琏道:“老前辈要在下帮忙找人,在下自当竭尽所能,只是在下是第一次来兴州城,进了城就去流杯园了,现在去城里走走,定会迷失方向,只怕连流杯园都找不回去,如何能帮老前辈找到这个女人?”

    那白衣人道:“她先前也在长安城,后来跟着你们一起来了兴州城。我本来以为她是混在你们中间,和你们一起行动的,但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看来她是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始终不肯露面。

    她如此谨慎,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她不想让西门吹雪知道,她跟着他一起来兴州城了。现在西门吹雪跟着你们廉王进了皇宫,我想她应该不会轻易跟进皇宫,只会在皇宫外面徘徊,她一定已经看见那贴满全城的榜文了,你现在去皇宫外面转一转,说不定能找到她。”

    贾琏面露难色,说道:“老前辈,在下一个小小御者,如今廉王及使臣都在宫里用宴,他们还没回来,在下怎敢擅自离开流杯园,去皇宫外面闲转。您若是不方便自己去,何不在街上雇几个当地人,帮您在皇宫外面找人呢?”

    那白衣人笑了笑,说道:“因为你比别人倒霉,别人没有落在我的手上,而你却落在了我的手上。我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并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看见,那些看见我的脸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你若是不想帮我去皇宫外面找她,也行啊,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然后再去流杯园中抓一个人过来。这人看见了你的尸体,一定会乖乖听我的话。”

    贾琏苦笑道:“老前辈都这样说了,在下怎敢拒绝。不就是在皇宫外面闲转么,在下去就是了。”

    那白衣人道:“你若是找到了她,不要上前跟她攀谈,也不要让她发现你在找她,就直接离开那里。我会在附近的一家点心铺子的内堂等你,你就去那家点心铺子找我。”

    贾琏听了,心下奇怪,问道:“老前辈,我去点心铺子找你的功夫,你要找的那个人,说不定已经离开了。就算我找到了她,又有什么用?”

    那白衣人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道:“你照我说的做就是。”说罢,从身后拿起一顶纱帽,戴在头上,帽子上的白纱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然后抓住贾琏的肩膀,展开轻功,带他来到皇宫附近的一家点心铺子的前面。

    那白衣人低声道:“你身上有些浅薄的内力,应该听说过江湖上有门点穴的功夫吧?我刚刚在你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现在你身上没有感觉,但若今晚子时之前,我没有给你解开这几个穴道,那么你的身上会先是出现许多红点,渐渐红点周围的皮肉开始腐烂。

    等到外面皮肉腐烂完了,里面的内脏也会开始腐烂,用不了一顿饭时分,你全身上下的血肉都会烂掉,只剩下一具白骨。你若是想要活命,可要牢牢记住这家点心铺子的位置,千万不要走错了路,找不到我了。”

    贾琏亲眼见过贾珠的尸骨,听到这白衣人描述的死法,竟和贾珠的死法一模一样,不由浑身寒毛直竖,心脏似乎都要吓得停止了,连连点头,说道:“我绝不会记错路的。”他实在太过害怕,说话的时候,两排牙齿不住发颤,声音听起来也在颤抖。

    那白衣人道:“你去吧。”然后走进了点心铺子。

    贾琏见那白衣人消失在门后,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扬起了手,轻轻打了自己个耳光,心想:“你怎么这么贱呢!”

    刚放下了手,忽听面前噗嗤一声轻笑。

    贾琏向前看去,只见一个少女亭亭而立,站在他的面前。但见她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脸白如玉,娇美可爱,看着便令人心生好感,右手拎着一包点心,显然是刚刚从点心铺子里走出来。

    那少女见贾琏看向自己,脸上一红,笑道:“刚刚是我失礼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贾琏笑道:“姑娘太客气了,是我先扮出那副滑稽模样的,姑娘看到我那副模样,笑了出来,那是看得起我。”

    那少女抿嘴一笑,说道:“小女子有事先走了。”

    贾琏笑道:“姑娘请。”让开了身,目送那少女远去,突然间意识到那少女是往皇宫的方向走,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去皇宫附近找人,忙快步向皇宫走去。

    那少女哪知道贾琏是有事要去皇宫附近,她见贾琏一开始站在点心铺子门前无所事事,见自己往皇宫走了,就快步跟在自己身后,自己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心中有些害怕,暗道:“我不会是遇到采花贼了吧!”她不想闹得太过难看,见贾琏在后面穷追不舍,便走到一家酒楼门前,转身走了进去。

    贾琏虽然风流好色,但绝非卑鄙无耻之徒,他深知姑娘家的清誉有多重要,从不在外面随便向女子搭讪。他一直走在那少女身后,真的只是顺路,见自己快走几步,就能追上那少女,索性放慢速度,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

    那少女走进酒楼,贾琏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见一堵墙壁前面站满了人,走过去一看,就见墙上贴着两张榜文,一幅画像。

    贾琏见画像的上官丹凤貌美无比,好似天仙下凡,眉梢眼角间,还有一中勾人心魄的魔力,不由心摇神驰,大为倾倒,心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醒,上下打量上官丹凤的画像,又想:“画这几幅画像的画师,画技之精湛,和花二哥有一拼了。”

    贾琏从前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不少王怜花画的画像,他对绘画所知不多,此刻看见上官丹凤的这幅画像,只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想起了从前见过的王怜花画的画像。倘若霍天青同时看过王怜花从前画的画像和上官丹凤的这幅画像,必会立刻断定,上官丹凤的这幅画像,是出自王怜花之手。

    那少女在酒楼里待了一会儿,心想过去这么久了,贾琏一定已经离开了,于是从酒楼里走了出来,继续向皇宫走去。

    这时贾琏看完了榜文,见人群中没有一身黑衣的女人,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也继续向皇宫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那少女的背影,有些惊讶,心想:“我俩还真是有缘分!”

    那少女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盯着自己,偷偷回头看去,见贾琏跟在自己身后,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条街上的人这么多,到处都是官兵,他竟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而且明目张胆,毫无遮掩,胆子也太大了!”四下张望,见不远处就站着几个官兵,连忙赶了过去。

    贾琏走着走着,见那少女突然间走向不远处的几个官兵,虽然他站在那少女的身后,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看她脚步匆匆,甚是慌乱,简直像是在逃难,不由好奇心起,向那少女多看了几眼。

    不等贾琏收回目光,那几个官兵便已向他走了过来,转眼间就来到他的身周,将他团团围住。

    贾琏只好停下脚步,问道:“几位大人可是有事要找贾某?”

    那几个官兵听贾琏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问道:“你是外地人?”

    贾琏道:“我是京城人。”

    那几个官兵对望一眼,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贾琏莫名其妙,说道:“我只是闲得无聊,随处转转。我看这附近都是百姓,还以为百姓可以在这条街上走呢,还是说只有兴州城的人能在这条街上走,外地人就不能在这条街上走了。”

    那几个官兵道:“这条街道,外地人当然能走,但是像你这样跟在人家姑娘后面,无论姑娘去哪,你都跟着去哪的浪荡子,可就不能走了。你就先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

    贾琏听到这话,方知那少女为何要找这几个官兵。

    他见这几个官兵听了那少女的一面之词,就给自己定了罪,不禁心中有气,说道:“我在遇到那位姑娘之前,就已打定主意,要来这里转转,看看贵国的皇宫,是何等的巍峨华丽,和我们卫国的皇宫,有什么不同。不过是那姑娘也往这个方向走,我和她正好同路罢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各位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只凭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就给贾某定罪,那不是太荒唐了吗?还是说贵国一直都是这样判案,只要一个人说另一人有罪,连证据都不要找,就认定那人有罪了?”

    那几个官兵对望一眼,虽然觉得他说的有理,但还是道:“不错,我们西泥国就是有这个规矩,遇到单身女子向我们求救,说是有陌生人跟在她的身后,我们就得把那人抓起来,押回衙门,交给任大人审问。我们只是要把你带回衙门,可不是给你定罪,你若真是清白的,我们也绝不会冤枉了你。”说罢,抓着贾琏的双臂,将他带去了衙门。

    那几个官兵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西泥国根本没有这条规矩,他们也不是因为见那少女十分害怕,心生怜惜,才胡诌了这条规矩,好把贾琏押去衙门。他们这么做,其实只是因为那名少女不是别人,而是如今住在任得敏家里的何沅君。

    先前贾珂将何沅君送出宫去,下旨让任得敏代为抚养何沅君。何沅君和皇上扯上了关系,自然金贵无比,何沅君住在任得敏家里,任得敏全家都不敢对她有丝毫怠慢,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拿给她,她说想要出去转转,任得敏也给她准备了银两,还给了她一块腰牌,若是遇到危险,可以调动官兵保护自己。

    何沅君找那几个官兵求助的时候,将任得敏给她的腰牌,给那几个官兵看了,那几个官兵知道何沅君是在皇上面前露过面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听说她觉得贾琏对她不怀好意,自是宁可胡诌一些瞎话,也要把贾琏送去衙门。一是为了讨好何沅君,二是何沅君若是真的出事了,皇上追究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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