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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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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沅君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和陆小凤在大堂里见了面,陆小凤走了,她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呢,听到这话,登时涨红了脸,坐起身来,不怒反笑,说道:“这位官爷,你要血口喷人,也该看看事实是不是这样的。你大可以找个大夫过来,看看我有没有怀孕。

    我何沅君行得正,坐得直,我是个孤女,我义父义母将我收养,抚养我长大,我心里只当他们是亲生父母一般尊敬,何来不清不楚的关系?

    至于我和陆公子,那就更是笑话奇谈了,我今天才认识的陆公子,江湖儿女,不像名门闺秀那般讲究礼教大防,我不过是跟他说过几句话,怎的就成和他珠胎暗结了?我知道江湖传闻十有九都是些颠倒是非的鬼话,普通百姓没什么见识,相信也就罢了,官爷是吃皇粮的人,怎的还能如此轻信江湖传闻?”

    那官兵给何沅君这么一通数落,脸上挂不住了,冷笑道:“你这丫头在这里嘴硬有什么用?你爹在街上嚷嚷的那些话,半个兴州城都听到了。什么‘阿沅早就说过,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她只会跟我你情我愿,怎会跟外面来的小白脸你情我愿’,

    什么‘阿沅,我的乖女儿,爹爹在这里呢,你快回来,让爹爹好好疼你,外面的小白脸怎么知道如何疼你’,什么‘阿沅,阿沅,你跟那小白脸走了,晚上谁陪你睡?没有爹爹陪着你,你睡得着吗?’,什么‘阿沅,那小白脸畜生如何比得上爹爹?他风流好色,能像爹爹一样陪你一生一世吗?你快回来,往后乖乖地待在爹爹身边,只理爹爹,别理那小白脸’。

    啧啧,这些话我说出来都嫌脏了我的嘴。这可都是你爹亲口说出来的,不是劳什子的江湖传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一番话字字如刀,扎在何沅君的脸上、心上,她又惊又怒,一张脸一忽儿白,一忽儿红,窘迫得无地自容,忽然捂住了脸,大哭道:“这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我能怎么办啊?我何沅君若是对义父有任何非分之想,或是做过任何女儿不该做的暧昧举动,便让我出门就被雷劈死!”

    何沅君本来就是个娇俏的美人,这时哭得撕心裂肺,模样甚是可怜,众人瞧着就心软了,又听她发毒誓说自己和武三通没有不清不楚,大多都相信了她的话,均想:“难怪何沅君找陆小凤带她逃跑,摊上这样一个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的父亲,谁能不想跑。”

    但也有人很不服气,比如刚刚那个唾沫横飞的官兵,他被何沅君落了面子,正看何沅君不顺眼,见何沅君提到武三通,提到和陆小凤珠胎暗结,就是不提和陆小凤私奔,就道:“你和你爹不清不楚是你爹一厢情愿,你和陆小凤私奔总不会是陆小凤一厢情愿了吧,我们可是听说,你在客栈里一直哀求陆小凤把你带走,陆小凤说这次没法带你一起离开,你还差点哭了。”

    何沅君也不知道她和陆小凤在客栈里见面的事,这些官兵是听谁说的,难道是听陆小凤说的?

    她现在窘迫之极,也没精力去想这些,只是哭道:“我义父武功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除了找一个武功比我义父更高的大侠带我离开,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办法?义父……对我怀了那样的心思,我总不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一个官兵看不下去那个官兵对何沅君如此咄咄逼人,说道:“何姑娘,这些都是你的私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还有一件公事要问你。”

    何沅君取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官爷请说。”

    那官兵道:“我们是在黄柳街的一处民宅里发现的你,那宅子的主人先前不在家,回家的时候,就见你躺在院子里。你怎会昏倒在那里?”

    何沅君一怔之下,说道:“官爷,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这些天我一直住在吉祥客栈,我的印象里,我和陆公子在大堂里见面,陆公子本来答应,他这次离开兴州城,定会带我一起走的,下午他来客栈见我,就是向我道歉,说他要失约了。

    我义父就在楼上住着,他一见到我和年轻男子说话,就会发疯,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还会动手大人家。我也不敢在楼下多待,和陆公子说完话,便立马回了房间。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现在想来,我应该是回到房间就昏过去了。”

    那官兵道:“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吗?”

    何沅君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官兵又道:“那你进房间之前,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何沅君沉吟片刻,苦笑道:“官爷,我和义父来兴州城这些天,从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我们住的客栈生意很好,一间空房间都没有,纵使这些客人都是为了看公主出嫁来的,这几天都不曾搬出客栈,我和他们早晚打个照面,能混个脸熟,可是常年出门在外的人,哪会没有朋友,他们的朋友来客栈拜访他们,对他们来说,这是熟面孔,对我来说,就还是生面孔。

    何况那客栈的一楼是饭馆,很多不住客栈的人,都会来一楼吃饭,对我来说,这些人大多也是生面孔。要做坏事的人,不可能把坏心眼摆在脸上,我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个人害得我。”

    阿紫脸上露出好奇之色,说道:“会不会是陆小凤那些情人,正好去那家客栈吃饭,都不用去吃饭,正好在那家客栈门口经过,瞧见了陆小凤,就走了进去,看见陆小凤跟你坐在一起,便吃起醋来,等你和陆小凤分开了,就溜进你的房里害你了。

    如今整个兴州城都知道陆小凤来衙门自首,三个和他有旧的漂亮姑娘,因为争风吃醋在街上大打出手,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下,明明头一回见面,却跟对方有深仇大恨似的。何姑娘你长得就很漂亮,那三个漂亮姑娘吃你的醋,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你们父女自己没有和别人结过仇,我看应该就是这件事给你引来的横祸。”

    众官兵听了这话,都觉得有理。毕竟陆小凤的三个旧情人刚刚在衙门前面大打出手,虽然在场这几个官兵,只有两个官兵当时在场,亲眼目睹了那三个漂亮姑娘是怎么大打出手的,但是阿紫经过一个糖水铺子,都能听说的事情,他们又怎会不知道,而且他们知道的还比阿紫听说的更加详细。

    当时那第一个姑娘和第二个姑娘见第三个姑娘的未婚夫挡在第三个姑娘前面,不让她们打第三个姑娘,自己又在那里,情意绵绵地跟第三个姑娘说些我爱你,你爱我,我不爱你之类的废话,怒上心头,联手去打那少年。那少年武功倒是不错,应付两个姑娘绰绰有余,哪想到第三个姑娘从背后出手,和那两个姑娘把那少年打晕在地。

    三个姑娘因为联手打晕了那少年,反而化敌为友,亲亲热热地拉着手,叫起了姐姐妹妹。第二个姑娘听说了第三个姑娘的难处,就让她放心,这个阴魂不散的未婚夫,她来帮她解决,然后凑到第三个姑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那第二个姑娘打算怎么解决那少年,大家都不知道,不过有人隐约听见,什么“生病”“冲喜”“小倌”之类的话。大家也都瞧见第三个姑娘听了第二个姑娘的话,登时喜出望外,满脸笑容地向第二个姑娘道谢。

    第一个姑娘说咱们今天见面也是有缘,不如去酒楼喝杯酒,第二个姑娘和第三个姑娘都说好,第三个姑娘拎起了那少年,和另外两个姑娘离开了衙门,连陆小凤也不管了。在场众人都被这三个姑娘手拉手的亲热模样惊得呆了,她们刚刚不还在拼的你死我活吗?连陆小凤都忍不住苦笑道:“女人啊!”

    众官兵何曾见过这种事,“陆小凤的旧情人都是彪悍至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母老虎”一节,深深印在他们脑中。

    如果何沅君见的不是陆小凤,而是陆小鸡,陆凤凤,或者随便哪个人,他们都会觉得阿紫这是看才子佳人的话本看得多了,以为这世上真有这么多泼辣的痴男怨女,只因人家姑娘和心上人坐在一起说话,就对人家大打出手。但既然何沅君见的是陆小凤,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是以阿紫话音刚落,众官兵便齐齐点头,说道:“一定是这样!”

    何沅君昏倒的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武三通对她的心思还只是隐晦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她请求陆小凤带她离开武三通。她醒来以后,什么都变了,自己的名声也没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如果她知道阿紫利用她和陆小凤的交谈,坐实了陆小凤想要假扮倒夜香的离开兴州城,说不定她会想到阿紫这么做,是担心她不想让武三通知道她请求陆小凤带她离开,于是一口咬定陆小凤没有跟她说过,他打算自己离开兴州城,坏了阿紫的计划。

    何沅君本就想不出来,自己和别人无冤无仇,会是谁打晕了自己,这么冷的天,把自己扔到了别人家的院子里,加上武三通把他对她的心思公之于众,她窘迫得恨不得立刻自杀,正自心乱如麻,这时见众官兵异口同声地赞同了阿紫的推测,被他们笃定的态度感染,想起陆小凤从前那些风流名声,焉能不信这个推测?

    一个官兵说道:“既然姑娘不是自己跑去人家家里的,就先回客栈等消息吧,等我们找到了那个把你打晕带走的恶人,定会通知你的。”

    阿紫道:“齐大哥,万一那恶人又去客栈找何姑娘,何姑娘的父亲如今在宫里,她自己住在客栈,能被那恶人打晕一次,就能被那恶人打晕第二次。咱们不如先去问问宫里的意思,免得何姑娘的父亲出来了,听说咱们就这样让何姑娘回去了,觉得咱们不关心何姑娘,就来找咱们的麻烦。”

    众官兵虽然不明白皇帝跟武三通这等浑人有什么好说的,但见武三通留在了宫里,没有去牢房,显然是皇帝的主意,便知武三通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一个能够上达天听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听了阿紫的话,一个官兵说道:“小冯说的有理,宫里有什么反应,那是他们的事,咱们跟他们说一声,那是咱们的本分。”

    年纪最大的官兵却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还是先去禀告大人,由大人来定夺吧。”

    任得敏听说此事,觉得确实应该跟宫里说一声,于是派了亲信去宫里报信,想到何沅君和陆小凤有些牵扯,又把何沅君叫来,问她在客栈里都和陆小凤说过什么。

    侍卫过来的时候,贾珂和王怜花正在逗小老虎玩,听说几个官兵在一处民宅找到了何沅君,当时何沅君孤身一人,昏倒在院子里,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贾珂本来以为何沅君是和陆小凤离开的,后来陆小凤跟任得敏澄清他和何沅君的关系,贾珂当然相信陆小凤的话,想到罔萌世安是如何怀疑上陆小凤的,便疑心何沅君不是跟阿紫或者别人早有勾结,就是被阿紫强行带走了,没想到何沅君竟然会出现在一处民宅的院子里。

    是阿紫看见全城通缉她的榜文,尤其是榜文中提到了她会易容,所以现在官兵都会检查过路百姓脸上是否有易容,觉得何沅君是个累赘,会耽误自己逃命,所以把何沅君随便扔到了这处民宅的院子里?

    是何沅君和同伙因为什么事反目成仇,同伙把她扔在了那里?

    还是何沅君故意昏倒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就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了?

    贾珂问道:“衙门那边是怎么说的?”

    那侍卫道:“回禀皇上,这件事任大人还没有定论,不过衙门那边都说是陆小凤的情人做的。”

    贾珂一怔,没想到去了一个何沅君,又来一个新的情人,问道:“陆小凤的情人?”

    那侍卫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道:“这件事说出来,怕是会有污圣耳。”

    王怜花听到这话,登时来了兴趣,他就喜欢匪夷所思的事情,越匪夷所思越好,说道:“父皇都没有这么多顾虑,你有什么好顾虑的,快说!”

    那侍卫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点了点头,便从陆小凤的三个旧情人在街上大打出手,联手打晕第三个姑娘的未婚夫以后,第三个姑娘便拎着未婚夫,和另外两个姑娘亲亲热热地手拉手去酒楼喝酒,到众官兵关于打晕何沅君的人的身份的猜测一一说了。

    那侍卫一直待在宫里,这些事情他本来不知道,是刚刚衙门过来报信,为了跟他解释,他们为什么都觉得打晕何沅君的人,是陆小凤的情人,才详详细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那侍卫也详详细细地跟贾珂、王怜花说了一遍,只是这毕竟是好几手的消息了,难免有些夸张的地方,还有几个传话人自己的猜测。

    比如第二个姑娘跟第三个姑娘说的悄悄话,本来离他们最近的人,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但是事情传来传去,就成了:“那身穿白色狐裘的姑娘知道那少年用家里的权势逼迫那穿着淡绿冬衣的姑娘嫁给他以后,就跟那穿着淡绿冬衣的姑娘保证,这件事只管交给她,她有法子让那少年再也没法强迫她嫁给他了。

    那穿着淡绿冬衣的姑娘自然不信,但还是向那身穿白色狐裘的姑娘道谢,那身穿白色狐裘的姑娘看出那穿着淡绿冬衣的姑娘不信自己的话,就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跟她说了自己的办法。

    那身穿白色狐裘的姑娘应该是认识一个男人,挺有权势的,而且只好男风,不爱女子,近来生了一场大病。那姑娘打算给那少年办个假身份,说他是还没卖过身的小倌,然后把他许配给那男人,给那男人冲喜。那少年自己都嫁过男人了,一定不好意思强迫知道这件事的姑娘嫁给他了,就算日后他从那男人家里逃了出来,也一定不敢再阴魂不散地对那穿着淡绿冬衣的姑娘纠缠不放了。”

    王怜花在心里大呼可惜,这么精彩的事情,自己当时竟然不在现场,听别人转述,哪有自己亲眼看有意思?

    王怜花眼珠一转,脸上露出怒容,说道:“这三个女人好大的胆子,在公堂外面打架,真是半点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次不对她们加以严惩,日后定会有人效仿她们在公堂外面打架,长此以往,衙门就别叫衙门,改叫菜市场算了!

    衙门的人当时都在做什么?怎能任由她们走了?而且那少年好心为未婚妻出头,不仅被未婚妻背后捅刀,还要被她们诬陷成小倌,卖给别的男人做妻子,如果这次放过她们,往后谁还敢上街?谁不怕自己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打晕带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某某小倌,某某妓|女,好的被人送去成亲,坏的直接去了哪个腌臜地方,夜夜做新娘?

    父皇,依儿臣之见,咱们应该立刻抓住那三个女人,一个个好好得惩办了才是。”

    贾珂知道王怜花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就是可惜自己没有看到热闹,所以想要把那三个姑娘抓回来,想个法子让她们反目成仇,继续扭打在一起,好让他取乐。

    贾珂倒是真的因为那身穿白色狐裘的姑娘的话暗自心惊。这么阴狠毒辣的法子,那姑娘张口就来,知道那少年家里很有本事,也浑不在乎,她得是个什么来头?而且西泥国的治安也太差了吧,那三个姑娘在衙门前面绑架,还说要把那少年卖给别人,那些官兵竟然都无动于衷,难道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皇儿说的很是,就照他说的做吧。”话锋一转,又道:“何沅君是昏倒在了什么人的家里?”

    那侍卫一怔,说道:“是黄柳街的一处民宅,那家的主人,好像是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

    贾珂道:“你只知道这些?”

    那侍卫忙道:“皇上恕罪,卑职这就去衙门打听。”

    贾珂摇头道:“如果衙门那边重视这件事,不用你问他们,他们就会自己告诉你了。陆小凤的风流韵事,你没向他们打听,他们不就主动跟你说了,而且说得这般详细,生怕你有一点不知道么。朕看他们当时发现了何沅君,就直接把何沅君带走了,根本没有调查过周围……”

    说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心想:“这些人发现了何沅君躺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昏迷不醒,都不知道搜查现场,看看打晕何沅君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如此粗枝大叶,怎会想到何沅君跟陆小凤的案子有关,我之前叫任得敏在宫里审问陆小凤,如今他们找到了何沅君,就该立刻向我报讯?或是武三通他们师兄弟如今都在宫里,他们找到了武三通的养女何沅君,就该立刻告诉我?

    武三通一直求我帮他找何沅君,我可没有派人去找她。想到他们找到了何沅君,就该立刻向我报讯的人,心思如此细腻,怎会想不到搜查现场?还是他把心思都用在讨好上峰上面了,怎么查案子就一窍不通了?”

    贾珂笑道:“衙门那边是不是问过你,要不要把何沅君送进宫来?”

    那侍卫一惊,想不到皇帝竟然猜到了他们私下里说的话,说道:“皇上当真料事如神,衙门那边确实想着,皇上把武三通留在了宫里,何沅君是他的义女,皇上说不定会让他们父女团聚。”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何沅君一个姑娘家,刚刚遭了别人的毒手,朕让她自己回客栈住,确实良心难安,但她没有违法乱纪,自然不能让她在衙门过夜,免得污了她的名声。朕就做个好人,让她进宫和父亲团聚吧。

    不过她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年轻姑娘,朕让她进宫,和父亲团聚,虽是出自一片好心,但是传将出去,难免会有那等喜欢嚼舌根的人胡说八道。你让她带两个丫鬟,陪她一起进宫吧,她没有用过宫里的宫人,当然不是宫里的人,这件事传出去还能好听一点。

    民宅的事,既然何沅君没有提起,你也不要提起了,朕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侍卫又是一惊,却是十分惊奇,心想:“这次银川公主差点丢掉性命,皇上的脾气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竟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说道:“是。”

    贾珂道:“你去吧,等何沅君来了,就让她和武三通四人住一起。”

    那侍卫道:“是。”顿了一顿,又道:“陛下,刚刚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打发了人过来,说是想要进宫请安。”

    银川公主遇刺一事发生以后,李讹庞因为不清楚刺杀银川公主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又担心宫里的人太多了,侍卫顾不过来,落单的人会遇到危险,当时就派人去找那些分了府出去住的皇子,让他们待在府里,不要擅自进宫。至于太子和那些年纪小还没出去住的皇子,则是留在自己的寝宫里,不要擅自出来。太子等人知道这件事十分严重,都足不出户,只有池贵妃的两个儿子听说李讹庞怀疑母亲是刺客,连忙赶去漪兰殿,想要向李讹庞求情。

    于贾珂而言,这真是李讹庞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这些皇子不来找他,省下了他好大的麻烦,他实在懒得应付李讹庞的儿子们。

    这时听了侍卫的话,贾珂当然不会自找麻烦,说道:“太后和朕都很好,不需要他们大晚上来请安。如今刺客还没有抓住,他们这一来一回,万一撞上了刺客,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要叫朕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们好好在府上待着吧,保护好自己,就是孝顺朕了,明天早上再来见朕。”

    那侍卫离开御书房,先跟候在宫外的那些皇子派来的人,转告了皇帝的话,然后去了衙门,把皇帝的意思告诉了任得敏。

    任得敏见皇帝对武三通等人礼遇有加,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听他们说武三通就是一个疯子,自己不顾伦理,对女儿痴心妄想,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街上大声嚷嚷,只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何沅君虽然没有偷偷怀孕,但是找陆小凤带她私奔总是真的。

    只看这对父女的所作所为,便知一家子都不知廉耻,皇上怎会待他们这么客气,还叫何沅君去宫里住。皇上也不怕何沅君是块狗皮膏药,进了宫,见识了宫里泼天的富贵,就赖着不走了。其实都不用泼天的富贵,何沅君急着离开武三通,她若能留在皇上身边,自然就不用担心武三通这个下流无耻的老色批来骚扰她了。”

    他左思右想,都没想出武三通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皇帝对他另眼相待,突然间灵光一闪,暗道:“难道他们和皇上的生母有关?若是如此,倒说得通他们父女这般不知廉耻,皇上却还对他们礼遇有加了。”

    皇帝让何沅君带两个丫鬟进宫,何沅君自己没有丫鬟,任得敏虽然担心现从人牙子手上买两个丫鬟,两个丫鬟不知根底,不知性情,跟着何沅君进宫,很容易出岔子,到时皇帝一问何沅君,这两个笨手笨脚、胆大包天的丫鬟是从哪来的,何沅君跟皇帝说,是自己给她的,自己少不得要挨皇帝的责罚。但是给何沅君用自己家的丫鬟,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家只怕也会受到牵连,两害取其轻,还不如新买两个丫鬟。

    任得敏|主意已定,当下请那侍卫坐下喝茶,然后找了个机灵的手下,让他去街上找个可靠的人牙子。

    其实阿紫完全没有想过,皇帝会让何沅君进宫,她是想着衙门派人去宫里报信了,宫里应该会派个宫人出来传话,到时她就扮成这个宫人进宫,所以她刚刚就给自己请好了五天的病假,哪想到皇帝竟然会让何沅君进宫,而且对何沅君如此礼遇,让她带两个丫鬟进宫。

    阿紫见任得敏派人出去找人牙子,就跟在那人后面,不一会就见那人和一个婆子交谈起来,很快那婆子拉着七八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走了过来,那人看了看,选了两个姑娘,把银子交给那婆子,然后拿着那两个姑娘的卖身契,领着那两个姑娘回了衙门。

    何沅君坐在房中,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禁珠泪悄垂,心想武三通把他对自己的龌龊心思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衙门里一共这么几个人,都是有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有人觉得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连自己养父都勾引,更何况外面的人呢?如今自己声名扫地,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也许自己早就该死的,当年父母抛弃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该饿死的,那会儿如果死了,至少还是清清白白地死了,自己偷来了十几年的时间,果然遭到报应了。

    何沅君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忽听得敲门声响,一个男人在外面说道:“何姑娘,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何沅君认得这是那个任大人的声音,连忙拿出手帕,将脸上的泪珠擦净,站起身来,说道:“大人请进。”

    任得敏走了进来,见何沅君脸色苍白,脸上犹有泪痕,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任得敏只当没有看见,说道:“何姑娘,刚刚宫里来话,说是姑娘在衙门里过夜,只怕于名声有碍,自己住在客栈,又怕那贼人会再对姑娘出手。所以皇上请姑娘进宫小住,姑娘的父亲如今就在宫里,姑娘进宫,父女团聚,岂不甚好?”

    何沅君初时听到“只怕于名声有碍”,心中只想:“我还有名声吗?”跟着听到皇帝要自己进宫小住,不由一愣,待得听到武三通也在宫里,登时脸色煞白,浑身发颤,心中不是惧怕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脱口而出:“我不去!”

    任得敏正色道:“姑娘慎言!皇上怜惜姑娘在外面无依无靠,容易遇上危险,开恩让姑娘进宫小住,这是何等的荣幸!旁人求也求不来的事情,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怎能耍脾气说不去?皇上若是生姑娘的气了,这后果是姑娘承担得了的吗?”

    何沅君心想:“我死都不怕,怕什么皇帝?”

    但是她从小就听武三通说段皇爷的事,武三通对段皇爷又敬又畏,奉若神明,何沅君不免受他影响,认为皇帝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大人物,人人都得听他的话。

    是以何沅君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却没敢说出来,反而因为任得敏的话,心里朦朦胧胧地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嫁给皇上,义父一定就不敢来纠缠我了吧。”

    她就跟着了魔似的,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桌上的这盏铜灯,发出的淡淡黄光,照在她的手心上。这淡淡的黄光本来不属于她,但她合拢手掌,仿佛就能把它占为己有了。

    任得敏见何沅君沉默不语,知道何沅君不会再说“我不去”这种孩子话了,走进屋里,对外面那两个丫鬟说:“进来吧,往后这就是你们的姑娘了。你们赶快服侍你们姑娘洗脸梳头,然后就跟着姑娘进宫了。”

    那两个丫鬟皆是大吃一惊,说道:“进宫?”

    任得敏道:“你们尽心服侍你们姑娘就是。”说着将这两个丫鬟的卖身契交给何沅君。

    何沅君接了过来,忽听得咕咚一声,跟着响起一声惊呼,连忙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个丫鬟倒在地上,另一个丫鬟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只是力气不够,只能勉强扶起她的上半身。

    任得敏脸一沉,说道:“不经事的东西!还没进宫,就吓得晕了过去,真的进宫了,还不得吓得发疯,惊扰到宫里的贵人?”又对何沅君道:“何姑娘,这丫头要不得了,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刚买来的丫头,就这么经不住事。我再让人给你买一个去。”

    何沅君道:“大人,一个丫鬟就够了。”

    任得敏道:“皇上担心姑娘进宫小住,会有损姑娘清誉,开恩让姑娘带两个丫鬟进宫。这是皇上的一番好意,姑娘可不能辜负了皇上。”

    何沅君只得道:“是。”

    任得敏叫来那个刚刚去买人的手下,说道:“你去找那人牙子,让那人牙子自己过来把这个昏倒的丫头带回去,换一个胆子大,经得住事的。”

    那手下又去找那人牙子,那人牙子听说自己刚刚卖出去的丫头,刚到主人家就晕倒了,连连向那手下赔罪,她可得罪不起官府的人,又道:“官爷要胆子大,经得住事的,我这里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丫鬟。

    她从前跟着主人家出门,遇到了一伙强盗,多亏她和那伙强盗周旋,终于等来了官府,保住了主人家的性命。不过她长得太俊俏了,那家太太自己相貌不佳,就不喜欢漂亮丫鬟,前不久给她找了个错,说是熬粥的时候糖放多了,想要齁死自己,就把她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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