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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1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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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本来和贾珂说起了独孤一鹤, 脸上红晕消退大半,这时听到贾珂的话,登时涨红了脸, 干笑两声, 还没说话,就听贾珂续道:“你刚刚说要杀了霍休, 给那个世界的你出气, 显然不是那个世界的你得罪了你, 你才跟他生分起来的。那就是他有什么事,你没法接受,所以下意识地跟他划清界限,不想承认你们俩是一个人了?”

    王怜花正想解释, 听了这话, 立马被唾沫呛到, 剧烈地咳嗽起来。

    贾珂急忙轻轻拍打王怜花的后背, 同时在心里琢磨, 那个王怜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才让他的王怜花心虚成了这副模样,自己多久没见过他心虚地被他自己的唾沫呛到了。可是能是什么事呢?王怜花的接受能力一向吊打自己,连王怜花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得有多么匪夷所思啊?

    王怜花咳嗽了一阵, 缓过劲来, 但还是涨得满脸通红, 干笑道:“当然不是了,是……是先前我扮成你的模样来亲你,你不是说你若是和我一样,在梦里见到了别的世界的你, 想起我那一吻,心里会很尴尬么。我听了你的话,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就不把其他世界的王怜花当成我自己了。”

    贾珂见王怜花不咳嗽了,便不再拍打他的后背,改成抚摸他的后背,听了这话,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你,不是王公子,而是王姑娘,所以你才不想承认她和你是一个人呢。”

    王怜花将脸埋在贾珂的肩头,贾珂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到肩头一痛,被他咬了一口,跟着听到他在耳边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在梦里从来没见过王姑娘。”

    贾珂道:“既然他不是姑娘,那就是他其他地方有问题了?难道他身体有缺陷,不能人——”

    不等贾珂把话说完,王怜花就已经恼羞成怒地道:“放屁!每个老子都健康得很,你当老子是唐玉那个太监吗?”

    贾珂笑道:“我想也是,如果他有这种缺陷,你提到他的时候,脸蛋儿决计不会红成这样。那是因为什么呢?你刚刚还说,他本来得了病,每个月都得吃药,遇到了我以后,他的病就好了。他不会是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蛊毒,只有被我抱,才能缓解吧?”

    贾珂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心里也在吐槽,自己这推测要是真的,那苗蛊也太可怕了,连这种功效都有。日后自己可得想个办法,把那些玩蛊的苗人都干掉,养蛊的方子也都得销毁,而且为了防止他们报复自己,须得找个替死鬼来帮自己挡枪,姬悲情和风灵霁就不错。

    王怜花听了贾珂的话,身子一僵,随即干笑道:“这世上若有这么厉害的蛊毒,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贾珂笑道:“既然这世上没有这么厉害的蛊毒,那你的笑声为什么这么干啊?”

    王怜花镇定地道:“这是因为我口渴了。”直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贾珂,继续道:“口好渴,回去喝水。”

    贾珂忍不住一笑,问道:“王公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口渴吗?”

    王怜花仍不回头,说道:“当然是因为我说了太多的话。”

    贾珂笑道:“不,是因为你的脸太红了,啊,我说错了,应该是你的脸和耳朵都太红了才对。难道平时不爱脸红的人,脸上一旦红起来,就很难消下去吗?不然你的耳朵刚刚就涨得通红,怎么现在不仅没消下去,还越来越红了呢?”

    贾珂站在王怜花背后,看不见王怜花的表情,但见王怜花的耳朵越来越红,忽然转过身来,走到自己面前,抓住自己的衣领,说道:“他又不是我!”

    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王怜花说这句话的声音却非常的轻,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贾珂搂住王怜花,笑道:“是啊,他又不是你。”

    王怜花道:“那我害羞个屁!”说话声音还是很轻。

    贾珂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镜子,他们经常易容,这种东西当然随身携带,将镜子举到王怜花面前,笑道:“是啊,你害羞个屁。”

    王怜花正在看贾珂,贾珂将镜子举到他面前,他不必移开目光,便到了镜子里的景象,却情愿什么也没有看见。只见一张涨得通红的俊脸,脸上满是虚张声势的凶狠,欲盖弥彰的心虚,被说中心事的尴尬,跟着听到贾珂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显然是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取笑自己。

    王怜花脸上更红,伸手推开贾珂的手,凶霸霸地道:“我渴了!”

    贾珂其实一点也不急着知道,王怜花死活不肯说出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王怜花现在不肯说,到了床上,其他地方硬了,嘴巴就没这么硬了,吃吃一笑,说道:“这就带你回去喝水。”

    当下贾珂重新扮成李讹庞,两人拎起唐玉,偷偷回了御书房。等到将唐玉藏好,贾珂向王怜花一笑,说道:“我现在要去枫霞殿了。”

    王怜花见贾珂笑的不怀好意,说道:“嗯?”

    贾珂笑道:“那些妃子好些年纪只比你大几岁,我是她们的丈夫——啊哟!”

    王怜花收回了手,微笑着看着贾珂。

    贾珂揉了揉自己的腰,笑道:“我是说,李讹庞是她们的丈夫,和她们见面当然不碍事,但你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和这些年轻妃子见面就很不合适了。”

    王怜花十分不满,说道:“我现在是你的护卫,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刺客都没有抓住,你去见太后,把我这个护卫带在身边,难道还不合适吗?”

    贾珂笑道:“你若只是侍卫,我带你去见太后,当然很合适,但你不还是我的儿子嘛。儿子有儿子的规矩,侍卫有侍卫的规矩,就像我家的几个姐妹,平时轻易不能出门,不能见外面的人,她们的丫鬟想要出门,倒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初来乍到,对李讹庞的习惯还不了解,照着宫里的规矩办事,至少不会出了差错,惹人生疑。而且,我还有点儿别的想法。”

    王怜花道:“什么想法?”

    贾珂微笑道:“就是上官丹凤。刚刚跟你说到一半,就说起霍休来了。”说到此处,向王怜花一笑。

    王怜花转过脸去,假装对旁边那只青铜小鼎生出兴趣,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贾珂看着他的模样,反而心疼起那个王怜花来了,看王怜花先前的反应,自己那个蛊毒的猜测即使不对,但和真相也差得不会远了,真相只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堪,所以王怜花的脸都红成这样了,还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那个王怜花肯定吃了很多苦头。

    贾珂上前一步,伸臂将王怜花抱住,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王怜花忍不住咬了这个刚刚还在取笑自己的坏蛋一口,问道:“你刚刚不是还一副胜券在握的威风模样么,怎么突然就变成小可怜,来老子怀里取暖了?”

    贾珂听了这话,满心温柔登时消失了一小半,不过还有一大半留着,叹了口气,说道:“看哥哥这副模样,我都不舍得欺负哥哥了。”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哈哈”地笑了两声,说道:“贾珂,你讲笑话的水平真是见长。你纵是聪明绝顶,想要欺负我,也得再苦修几百年。”说着又去咬贾珂的耳朵。

    贾珂笑道:“别闹,别闹,说正经话呢。你听说了那个王公子的经历,有没有安慰他啊?他毕竟也是你,你听了他的经历,没有奚落他吧?”贾珂是真的心疼那个世界的王怜花,说话的声音温柔极了。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了,王怜花忽然就不觉得难堪了,说道:“这有什么好安慰的,他们那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

    贾珂“啊”的一声,难以置信地道:“都是这样的?”

    他还以为是那个世界的王怜花自己倒霉,中了别人的算计,才变成这样了,没想到这种病竟然是那个世界的常态,问道:“那个世界的我也是这样的?那我是怎么给你治好的病?”心想:“那个世界的我,你也好惨啊。大家都是死了以后穿越了,你怎么就这么惨呢。”

    王怜花听了这话,忍不住咬了贾珂一口,很为自己忿忿不平,说道:“你好得很。那个世界的我说,那个世界的人分为乾阳、中庸和坤泽,乾阳可以标记很多人,而坤泽只能被人标记,而且除非洗掉标记,不然这辈子都是标记他的乾阳的所有物。

    男乾阳就和咱们这些世界的男人一样,男坤泽虽然外貌和咱们这些世界的男人一样,但是……但是只能……只能靠……靠那里来……咳咳……而且每个月都会有潮期,如果坤泽不找人……就只能靠吃药来度过,不然熬着熬着,就会丧失理智,随便找人……做了。

    那个我就是坤泽,他从前不仅要配度过潮期的药,还要配假装乾阳的药,所以从家里逃出来的最初几年,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后来遇到了你,你是乾阳,你把他标记了,他就不用再吃药了。”

    贾珂如听天方夜谭,甚至怀疑自己是没睡好觉,以致于幻听了,心想:“标记是什么东西?这真的是现实世界里应该有的东西吗?”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两个小女孩,难道就是那个世界的你——我生的?”

    他担心刺激到王怜花,连忙加上了“我”这个字,毕竟除了跨性别者,什么样的男人听说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竟然生了孩子,心情都不会好的。

    王怜花道:“这我怎么知道,他……他现在可没有孩子。”顿了一顿,十分难堪地道:“不过我确实听他说,他的贾珂一直在吃避孕的药。他……他就是随便问起其他世界的你都在吃什么避孕的药,我们才知道他竟然……”话未说完,已经没了声音。

    贾珂虽然因为那两个女孩的存在,早就猜到某个世界的王怜花能够生孩子,而且也是他问的那两个女孩是那个世界的王怜花生的吧,但是亲耳听到王怜花说那个世界的自己在吃避孕药,仍不禁打了个哆嗦,觉得这也太可怕了。

    贾珂侧头看向王怜花,就见王怜花满脸通红,鲜艳的有如苹果一般,眼中光芒闪动,每一点细碎的光亮都透出他现在是多么的尴尬。

    王怜花与贾珂目光相遇,登时做了个凶狠的表情,说道:“今天我要在上面!”语气凶狠地宛如来砸场子。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你跟我说他的事情,反应都这么大,当时他跟你们说了他的故事,你们没有冷落他,让他心里不痛快吧?”

    王怜花斜睨贾珂一眼,说道:“你都没有见过他,就对他这么关心,连他有没有受冷落,心里痛不痛快都要管?你就不怕他的贾珂知道了,喝你的醋吗?”

    贾珂笑道:“你放心,那个贾珂肯定不会吃醋。因为他知道我是太爱我的王公子了,所以关心他的王公子啊。你知道的,嫌弃啊,排挤啊,冷漠啊,都是很伤人的,何况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这就更伤人了。”

    王怜花一笑,说道:“我又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圣人,如果我们让他心里不痛快了,他又怎会如此好心,跟我们说上这么多他那个世界的事情。他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光顾着震惊了,后来我醒过来,见到了你,才回过味来。我看他从前对自己的生活颇为怨恨,那时候他知道我们其实和他不一样,说不定还会嫉妒我们,但他早就和那个世界的你在一起了,也就没什么了。”

    贾珂登时放下心来,把王怜花抱了起来,放到桌上,笑道:“咱们继续说上官丹凤。上官丹凤的父亲是金鹏王国那个王子,他来到中原以后,就跟着舅舅上官谨生活。她有两个表妹,一个叫作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年纪相仿,一个叫作上官雪儿,比上官丹凤小了约莫六七岁。

    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长得很像,但是比上官丹凤美貌许多。霍休为了得到阎铁珊和独孤一鹤手里的财富,就和上官飞燕串通在了一起。上官飞燕杀死了上官丹凤,自己冒充上官丹凤,把陆小凤找来,忽悠他帮自己干掉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王怜花心下恍然,说道:“你怀疑这个上官丹凤,也是上官飞燕假扮的?”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书里说金鹏王国的王族后裔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脚上长了六根脚趾。上官丹凤有六根脚趾,上官飞燕只有五根脚趾。咱们只要看看那位上官娘娘的脚,就能知道她到底是燕子还是凤凰。而我还有一个想法……”说到这里,向王怜花甜甜一笑。

    王怜花一看贾珂的笑容,便知贾珂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略一回忆贾珂上次露出这种笑容,是要自己做什么事,说道:“你死心吧!老子绝对不会扮成宫女的!”

    贾珂却没有接王怜花这句话,只是笑道:“我这个想法就是,咱们可以用临幸的名义,去上官丹凤的寝宫,先脱掉她的鞋子,检查她的身份,如果她只有五根脚趾,那咱们就在她的寝宫搜一搜,也许还能找到什么证物,比如暗器,毒药,以及她去刺杀王语嫣的时候,披在身上的斗篷。

    明天早上,寝宫里还住着一个上官丹凤,不过这个上官丹凤,可不是现在的上官丹凤,而是一个新的上官丹凤了。我想如今银川公主没死,唐玉没有动手就暴露了,这一定都出乎上官丹凤和她的同伙的意料之外,近期她的同伙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上官丹凤,告诉她接下来怎么做的。”

    王怜花道:“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是咱们找谁假扮上官丹凤?”

    贾珂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王怜花。

    王怜花脸一黑,说道:“难道你要我假扮上官丹凤?”

    贾珂笑道:“咱们当然可以找别人假扮上官丹凤,只是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根本不清楚什么人可信,什么人不可信,万一找了一个李讹庞的心腹假扮上官丹凤,结果这个心腹早就被上官丹凤收买了,那咱们的偷梁换柱,不就变成打草惊蛇了吗?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观察一下身边这些人,等找到一个可信的人了,就让她来假扮上官丹凤。”

    王怜花沉吟许久,确实没想到合适人选。

    其实他们手上能用的人不少,李讹庞是皇帝,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还有一个招揽了许多武功高手的“一品堂”。

    何况他们是带着柴玉关那些手下一起来兴州城的,柴玉关对手下极为严苛,能在他麾下做事的人呢,自然武功手段皆是不凡,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敲打,他们对贾珂和王怜花早就言听计从,在其中找一个演技不错、处事灵活的人来假扮上官丹凤倒是不难,难的是用什么理由让他们帮李讹庞做事,而不会传出闲话来。

    王怜花忽然一笑,说道:“怎么会没有合适的人选?”

    贾珂好奇道:“是谁?”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陆小凤。”

    贾珂干笑一声,说道:“陆小凤?”心想:“怜花不会是因为听到我跟他说,上官飞燕忽悠陆小凤帮她杀人,就生出灵感,觉得我们可以忽悠陆小凤来帮我们抓人吧。嗯,书里的陆小凤和上官丹凤谈情说爱,这里的陆小凤假扮上官丹凤,如果书里的陆小凤突然穿越了过来,看到了御花园里的上官小凤,直接过去亲上一口,那乐子可就大了。咳咳,我好坏啊!”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你莫要忘了,陆小凤现在还是钦犯,只有一日没有证据,证明他确实不是唐玉的同伙,那他就得在牢里待着。你要他来假扮上官丹凤,那是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甚至还可以跟他说,你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也一直对他十分欣赏,只是你是一国之君,须得给万民作则,你在生活里可以感情用事,但是断案的时候,决不能让私人的感情影响断案。

    现在你想私人请他帮你一个忙,就是假扮上官丹凤,因为他是一个局外人,你相信他不会是上官丹凤的同伙,所以放心找他做这件事。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认识这么多年了,司空摘星精通易容之术,陆小凤不会易容,应该也学过缩骨功吧。”

    贾珂道:“我相信陆小凤能假扮上官丹凤不露马脚,但是然后呢?难道你敢现在就让陆小凤看见我这张脸吗?陆小凤知道你现在就在兴州城,他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皇帝刚刚认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和皇帝长得很像,除非他的脑袋被鸡啄了,不然怎会不把这个新认的皇子联系到你身上。”

    王怜花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让他见不到你不就好了。传话这件事由我来做,皇帝当然不能去大牢亲自跟陆小凤说话,至于他到了皇宫,为什么还是见不到皇帝,编个理由把上官丹凤打入冷宫不就好了?想必陆小凤也接受不了在别人面前,假扮对皇帝一往情深的妃子。

    嗯,我就这么跟陆小凤解释,皇帝体谅他堂堂七尺男儿,接受不了这样做,才把上官丹凤打入了冷宫。而且上官丹凤被皇帝打入冷宫,这一定也是一件大出她的同伙意料的事情,她的同伙肯定会尽快去找她,搞清楚她为什么被打入冷宫。

    还有……宫里的人最擅长跟红顶白,大家见皇帝厌弃了上官丹凤,自然不会跟皇帝过不去,去冷宫探望她,省得去找她的人太多,她的同伙找不到机会联系她。只要陆小凤见不到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不知道陆小凤会不会答应假扮上官丹凤。”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他会的。”顿了一顿,又道:“毕竟西门吹雪就在迎亲的队伍里,陆小凤也清楚,唐玉很有可能是受李淳指使,来皇宫刺杀银川公主的。他肯定希望卖皇帝人情,来交换他朋友的性命。”

    书房里响起一阵七零八落的掌声,王怜花放下了手,微笑道:“真是感天动地的友情。”

    然后捏住贾珂的下颏,又道:“我知道你把陆小凤当成朋友,不想利用他,但你既然把他当成朋友,就更应该找他来做这件事了。他待在牢房里,只能面对西门吹雪离兴州城越来越近的现实而无能为力,而他来皇宫假扮上官丹凤,就像你说的那样,至少他可以卖你一个人情,如果抓到了上官丹凤的同伙,还可以用这个功劳向你求情。这不比他待在牢房里,对着墙壁发愁来得舒服吗?”

    贾珂知道王怜花说得有理,但他还是心里觉得十分别扭,如果换作平时,他知道陆小凤在为什么发愁,绝不会袖手不理,偏偏陆小凤是在为西门吹雪发愁,偏偏西门吹雪是姬悲情的儿子。这是一个绝佳的对付姬悲情的机会,即使抓不到姬悲情本人,如果一切顺利,也能让她元气大伤,他绝不能感情用事。

    贾珂沉吟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王怜花得意一笑,说道:“我现在去找陆小凤。”

    贾珂拉住他的手,说道:“晚点儿去吧。你现在去找他,留下一晚上的时间,容易横生枝节。”

    王怜花非常温柔地回握住贾珂的手,笑道:“好啊,那我现在陪你去找那些妃子。”

    贾珂本来想用此事说动王怜花假扮宫女,现在兴味索然,也就不再提这事了,懒懒地道:“倒也不必亲自过去,找个太监传句话过去,让她们回自己的寝宫就好。等咱们吃过晚饭,就去找上官丹凤。”

    王怜花见自己不过是要找陆小凤来假扮上官丹凤,贾珂就情绪低落成这样,心里也不高兴起来,理智上明白贾珂是把陆小凤当成了好兄弟,不愿欺骗陆小凤,利用陆小凤,更不愿看着陆小凤着急上火,心急如焚,他却袖手不理,情感上却完全不明白贾珂有什么好难受的。

    王怜花向来冷漠无情,在这世上只对贾珂一个人有情,和他看上去再要好的朋友,只要挡了他的道,他亲手杀死对方也不觉可惜。

    何况贾珂根本没有去害陆小凤,陆小凤之所以会卷进这件事来,是因为唐玉受李淳指使来皇宫刺杀李清露,是因为西门吹雪接受李仁任命,来西泥国迎亲,是因为阿紫安排毒计想要陆小凤做她的替死鬼,贾珂只是在陆小凤被卷入刺杀事件的时候,恰好做了西泥国的皇帝,能够主宰陆小凤的生死罢了,没有贾珂,也有李讹庞。

    那些真正害得陆小凤落入这般境地的人,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陆小凤,没有害陆小凤的贾珂干吗先愧疚起来了?就因为他没有放弃自己报仇的机会,去帮朋友救仇人的儿子吗?

    王怜花只当没有看出来贾珂的兴致索然,笑道:“好啊,我正好肚子也饿了,挽霜肚子一定也饿了,不知道宫里的人有没有给它喂肉吃,咱们过去看看?”挽霜是那头白底黑章的小老虎的名字。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说道:“咱们过去做什么,直接让他们把挽霜抱过来多好,咱们也可以陪它玩一会儿。”

    当即叫来站在外面的太监,吩咐他先去太后宫里传话,说各宫娘娘可以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然后吩咐御膳房送晚膳过来,再把那头今天送到宫里来的小白老虎送过来,如果小白老虎还没吃饭,就把肉一起送过来,他和六皇子正好看看小白老虎是怎么吃饭的。

    内书房旁边就是休息的地方,有吃饭用的花厅,花厅后面是卧室,平时皇帝批阅奏折,商讨国家大事累了,便可以去卧室里小憩片刻。

    如今已是饭点,御膳房早就备好了晚饭,那太监出去不久,几个宫女就端着酒菜点心流水般地送将上来。

    不一会小老虎也送了过来,它住在一个很大的铁笼子里,笼子底下铺着厚厚的毛毯,它正在撕咬一个藤球玩,到了花厅,侍卫们把铁笼子放在地上,也不知是闻到了贾珂和王怜花的气味还是怎的,噌的一下窜到铁栏杆上,扒着铁栏杆,发出嗷嗷的低呼。

    那些侍卫吓了一跳,说道:“陛下,这畜生毕竟是野兽,不通人性,虽然已经把它喂饱了,但谁知道它饱了以后,还会不会想咬人。把它放在这里,怕是会伤到陛下。”

    王怜花走到铁笼前面,手里拿着一根孔雀毛,孔雀毛本来是七八根一起插在旁边的花瓶里的。

    王怜花过来的时候,随手抽出一根。他将孔雀毛当作逗猫棒,用来逗小老虎,小老虎果然被他吸引,身子立了起来,伸着爪子去抓在面前动来动去的孔雀毛,显得格外的专注。

    王怜花逗了它好一会儿,终于放慢速度,小老虎一伸爪子,终于抓住了孔雀毛。

    王怜花哈哈大笑,将孔雀毛给了小老虎,站起身来,说道:“这不是很乖么。一个几个月大的小东西,你们就在这里唠唠叨叨,担心它会伤到父皇,也太不把父皇练的武功放在眼里了吧。”

    那几个侍卫听了这话,都是脸色大变。为首的那个侍卫向皇帝偷瞄一眼,见他微笑着看着王怜花,显然不觉得王怜花这句话说的不对,连忙讨好笑道:“卑职当然知道陛下师承名家,武功不俗,只是有句话不是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陛下是一国之君,更不该以身犯险。万一……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的难处,不过你们放心吧,这里有我呢,若是出了什么事,也由我担着,和你们无关。把钥匙给我。”

    那为首的侍卫听了这话,不免心惊肉跳,暗道:“皇上要是真的被这头畜生伤到了,你是皇子,又得皇上宠爱,自然没人为难你,我们可就不一样了。”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皇帝,见皇帝脸上没有不悦之意,只好将钥匙给了王怜花。

    王怜花用钥匙打开铁笼,把小老虎抱在怀里。小老虎闭着眼睛,猛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显得十分亲昵。

    在场的宫人见这小老虎在王怜花的怀里如此乖巧,都想:“这小东西和六殿下倒是投缘。”

    这时两个太监走了过来,走在左边的太监双手托着一个黑漆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三十余个木牌,走在右边的太监说道:“陛下,诸位娘娘都已经回寝宫了,今天晚上,可要翻牌子?”

    贾珂点了点头。

    走在左边的太监走上前来,说道:“陛下请翻牌。”

    贾珂向托盘扫了一眼,第一眼就瞧见了上官丹凤的牌子,她的牌子放的位置在正中间,十分的显眼。

    贾珂伸手翻过上官丹凤的牌子,说道:“朕和皇儿吃过饭后,就去她那里休息。”

    那太监知道皇帝这句话是说给上官丹凤听的,要她现在就沐浴更衣,免得皇帝过去了,她还没有收拾妥当,恭声道:“是。”

    贾珂和王怜花不要宫人在旁边伺候,那些宫人就都到了外面。

    贾珂见他们走了,便从怀里取出那对金银血蛇。

    这一路上贾珂和王怜花一直在研究如何驯蛇,时间久了,也算是有点成果,至少这对金银血蛇知道跟在他们身边有毒物吃,即使把它们夫妻全都放出来,它们也只是乖顺地在一边打闹,不会想要离开了。

    贾珂和王怜花试探了几次,见这对金银血蛇真的打算留在他们身边,也就不把夫妻俩分开关在细筒里,而是找了个更粗的竹筒,将夫妻俩关在了一起,王怜花还给它们起名为金法海和银娘子。

    贾珂打开塞子,金银血蛇从竹筒中蹿了出来,围着饭桌转了一圈,便即用脑袋去蹭贾珂的手掌。

    这金银血蛇以毒物为食,遇到毒物就会兴奋不已,呼呼地低声鸣叫,两条蛇对这一桌饭菜不屑一顾,显然饭菜里没有毒药。

    贾珂拿来两只小碗,每只小碗都斟满了酒,又从怀中取出一包毒药,各倒了半包毒药进去,然后放到了地上。

    金银血蛇闻到毒药气息,一齐用脑袋蹭了一下贾珂的手指,然后顺着桌腿来到地上,游到小碗旁边,探头将毒酒一饮而尽。

    王怜花将花厅的门关上,免得这对金银血蛇去了别的地方,便不再管它们,抱着小老虎坐到贾珂身旁,用手指给小老虎梳毛,笑道:“好丰盛。”

    贾珂夹起一筷子菜,递到王怜花嘴边,笑道:“你舍得腾出手来吗?不舍得就我来喂你。”

    王怜花摸了摸小老虎的爪子,“啊”的一声,张开了嘴。

    他怀里的小老虎也不知是听到他的声音,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想要模仿,见他张开了嘴,跟着也张开了嘴,等着贾珂给它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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