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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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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灵芙水上的模样与水仙颇为相似, 水下的根须则是深紫色的,上面生满了珍珠般的球茎,碧绿如翡翠。这写“醉仙灵芙根茎”的小格子中装的东西, 并不是新鲜的根须球茎,而是一只很小的木盒子,揭开盒盖, 但见盒中放三粒深紫色的丸药。

    平一指拿起一粒丸药, 凑到鼻端一嗅,只觉一缕淡淡的幽香飘到鼻端,其中夹杂些许苦涩之意,点了点头。

    李淳不由大喜, 说道:“斜大夫, 我七哥有救了?”

    平一指道:“这是醉仙灵芙的根茎晒干以后,磨成细粉,制成的丸药。只需用热水冲泡开这一粒丸药,服用后便可解毒了。”说将丸药放回盒子, 将盒盖合上, 递给李淳。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瓷瓶, 倒出三粒朱红色的丸药,说道:“这醉仙灵芙的根茎虽能解了他体内的剧毒, 但他中毒太久, 毒性已经渗入五脏六腑, 大大损了气血。这三粒‘镇心活血丸’,多含名贵药材, 每三天服食一粒,三粒吃完,气血便养得差不多了。”

    李淳忙接了过来, 转身将那两站在门口的侍卫叫过来。这两侍卫本是来追平一指的,这时见李湛有救了,也就无所谓平一指的去留了。他们快步走到李淳面前,双手接过丸药和木盒,回到屋去,照平一指所说,取出一粒紫色的丸药,用热水冲开,然后服侍李湛喝下药汤。

    李淳将丸药交给那两侍卫,回过身来,却见面前空无一人,平一指竟已不见踪影。他不由大吃一惊,问道:“斜大夫呢?”

    其中一侍卫道:“斜大夫跟您说过话后,摇了摇头,便快步离开了。”

    李淳自然不知道刚刚李湛对平一指放下狠话,气得平一指打飞两侍卫,愤然离开屋子这件事,只道平一指这是回皇帝身边了。

    李淳虽对平一指说去便去,不把他放在眼里大为不满,不过这时事情太多,他哪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合上箱盖,看向那送来木箱的大夫,问道:“这箱子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大夫道:“哦,是一找我看病的公子,不过我是去看病的,可不是去查案的,因此并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那大夫说话之时,李淳一直紧盯他,想要看出他有没有在撒谎。待他这话说完,李淳又道:“你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我详细说说。”

    那大夫略略皱眉,说道:“说详细点?嗯……嗯,我离开周府以后,没走几步,就被一店小二拦了下来。我问他为何拦住我,他跟我说他们店里有人生病了,那人打发他出来找医生,去客店看病,他见我是医生,就把我拦了下来。这店小二既然是来请我看病的,那我当然就跟他过去了。到了客店——”

    李淳打断他的话,问道:“什么客店?”

    那大夫道:“是城东的仙居客店,离这里倒不算远。”

    李淳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

    那大夫道:“我们到了客店,那店小二领我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那客房里住一位年轻公子,相貌十分俊美,一看便是女子假扮的。”

    李淳听了此言,立时想起那柄小剑,笑道:“这女子是不是和这位周姑娘年纪相仿,生了一张有点方的鹅蛋脸,眼睛很大,炯炯有神,皮肤很白,宛若皓玉?”

    那大夫倒不惊讶李淳能猜出那公子的模样,毕竟他过来之前,便认定那公子与这两位公子是熟人了。当下点了点头,笑道:“那公子就是这副模样!”

    李淳心想:“这箱子果然是敏敏特穆尔送过来的!她来做什么好人?难道这一切其实是她布下的局?”随即向宝清瞧了一眼,又想:“这丫头是周府的人,敏敏特穆尔的手伸得这么长吗?”

    那大夫继续道:“我进到房间后,问那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那公子却摇了摇头,笑道:‘连大夫,我今天请你过来,可不是为了看病。’我心中有气,问道:‘阁下不是来请我看病的,难道是来戏耍我玩的吗?’

    那公子笑道:‘连大夫稍安勿躁。’说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到我面前,继续道:‘我绝无戏耍连大夫的意思,不过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罢了。’当时我看见这锭金子,心中又惊又喜,毕竟这锭金子抵得上我两月的诊金了,我问她:‘你要把这锭金子给我?’

    那公子笑道:‘只要你帮我做两件事,这锭金子便是你的。’我忙道:‘公子有什么事要我做,只管吩咐便是。’那公子道:‘这第一件事么,是要你回答我几问题。我问你,周府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一大早叫去那么多大夫?’

    我便将那位公子的事情告诉了她,还跟她说:‘我搭过他的脉象,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依我看啊,他根本不是中毒,不过是没睡好罢了。’那公子摇了摇头,又问我那位公子的屋中,都有什么东西。我努力回忆了一番,然后将屋中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她听到我说,桌上有一柄小木剑,屋里的人还很惊讶,说什么‘一天见’以后,便‘啊’的一声惊呼,问道:‘倚天剑?’我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好像就是这么说的。’那公子听我说完这话,蓦地里站起身来,走到窗外,过了片刻,又走进里屋。

    过了一会儿,她捧这只木箱,从里屋走了出来。她跟我说,要我做的第二件事便是把这只木箱交给你们,她说箱子里的东西或许能够派上用场。对了,她还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那位公子,还让我转告二位一句话:‘不必费心找我,你们不会找到我的。’”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李淳。

    李淳接过信笺,只见信笺上写几行簪花小楷:

    “闻卿有倚天宝剑,屠龙不出,无与争锋,如今屠龙不再,倚天弃诸库中,岂不可惜?今夜子正,吾当踏月来取,卿素好客,必不教吾徒劳而返。”

    隔三行空白,又写几行簪花小楷:

    “君亦知倚天剑以一敌百,锐不可当,此物如在贱妾手中,吾兄岂会惨死?贱妾岂会留周女性命?周女与楚留香交情之深,犹胜贱妾与君,贱妾虽不盼再续前缘,然有女随君左右,借贱妾害人,岂贱妾之所望耶?”

    李淳读了一遍,便将这张信笺折了起来,放进怀中,然后向周芷若走去。

    周芷若想不出自证清白之法,不由心灰意冷,她默默地站在人群之中,被各色目光打量,很是泰然自若,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淳站在周芷若身前,一言不发地盯他,周芷若任他打量自己,移开目光,并不说话。

    李淳见她不理自己,心中更气,却不表现出来,轻轻一笑,说道:“楚留香?”

    周芷若听到“楚留香”这三字,不由脸色大变,颤声道:“什……什么?”

    李淳见她反应这么大,嘿的一笑,转过身,向周知府道:“周大人,看来这桩下毒案,现已水落石出了。”

    周知府于情于理,都不希望周芷若是凶手,听了李淳这话,不由心中发苦,强撑起笑容,说道:“十一公子,下官并不是想要包庇侄女,只不过宝清哥哥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这查案有查案的规矩,可不能如此草率结案。”

    李淳点了点头,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便是读完这封信,也对信上的话半信半疑,岂知周姑娘听到‘楚留香’这三字,反应居然这样大。除了楚留香是她的同伙,他二人合谋刺杀我哥哥以外,我再想不出来,她为何反应这般激烈了。”

    周芷若急得哭了出来,说道:“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他从来不会杀人的!何况他和你哥哥无仇无怨,怎么会对你哥哥下手!”

    李淳笑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了?”

    周芷若泪珠滚滚而落,说道:“和我也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要杀你哥哥?”

    李淳理所当然地道:“杀人为什么需要理由?”说完这话,他将众人赶走,只留下周知府、周芷若和几侍卫,他看向周知府,笑道:“周大人,你这位侄女涉嫌给我七哥下毒,我将她关进大牢里,你不反对吧?”

    周知府知道假如周芷若坐实了刺杀王爷的罪名,他们一家都会有性命之忧,如何愿意将她关进牢里?但是李淳既已发话,他自然不好反驳,何况听李淳的口气,似乎没打算将他的乌纱帽一并摘下来,周知府不禁生出一丝庆幸,又担心李淳会改变主意,将他们一家也打入牢中,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心中却想:“无论这毒是不是周芷若下的,我都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推到别人身上。”

    周芷若见周知府这般痛快地答应下来,丝毫不曾犹豫,再想起往日周知府对自己的慈爱,心中一片冰冷。

    李淳向周芷若一笑,说道:“周大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赶走其他人?”

    周知府小心翼翼地道:“关于这点,下官确实不太明白。”

    李淳微笑道:“我七哥这次被人下毒,过程实在匪夷所思,这件事绝不是仅凭周姑娘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她一定有同伙!”

    周芷若心中一凛,看向李淳,寻思:“难道他要说留香哥哥?”

    周知府一颗心怦怦乱跳,寻思:“难道他说的是我?这……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李淳微笑道:“这同伙十有八|九就是楚留香。”

    周芷若急道:“不是的!不是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苏州!”

    周知府松了口气,心想:“原来不是我!”

    李淳却不理周芷若,继续道:“楚留香素来怜香惜玉,他若是知道周姑娘身陷囹圄,每日都要遭受严刑拷打,并且他还不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他是周姑娘的同伙了。周大人,你说他会不会仗自己轻功了得,就闯进牢里,试图将周姑娘救走?”

    周知府对楚留香并不了解,如何知道楚留香会不会越狱救人?只得含糊赞同起来。

    周芷若站在一旁,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恐惧,她自幼跟在楚留香身边,楚留香教她认字,教她武功,既像兄长,也像父亲,她身陷囹圄,楚留香会怎么做,她不用想,便知道答案。听李淳的意思,显然已经认定她就是给李湛下毒的凶手,看李湛刚刚对她的态度,多半也是这样认定的,她什么证据都没有,最后十有八|九只能当替罪羊,代替真正的凶手被朝廷处死。她自己贪心,落得如此境地,她也认了,不怪别人,但她怎能让楚留香也落得如此境地?

    李淳又道:“所以咱们要将周姑娘被周大人你关进大牢,并且日日受到狱卒毒打这件事宣扬出去,什么拔指甲啊,抽鞭子啊,灌辣椒水啊,挖眼珠啊,怎么吓人怎么说。嘿,只要楚留香真像传闻中那样有情有义,那他一定——”

    话未说完,只听得东南方叮的一声轻响,众人不禁循声看去,却是一只碧玉镯子打在绿竹之上,登时碎成两半。

    便在同时,李淳身后青影晃动,李淳感到微风自身后袭来,连忙转过身去,就见周芷若双足一点,腾空而起。

    她身法好快,又用镯子打在绿竹之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饶是李淳立即反应过来,扑过去伸手抓她,那两名侍卫也跟扑了上来,去抓她的衣服,但是除了一名侍卫抓住她衣衫的一角,刺啦一声,撕下来一块布片以外,另外两人都落了空。转眼之间,周芷若已没入院墙外面,那两名侍卫脚步不停,追了出去。

    李淳仰头望院墙,过了片刻,收回目光,走到那一大丛绿竹之前,俯身捡起那断成两半的碧玉镯子。

    周知府没料到周芷若居然会逃跑,不由大吃一惊,又想:“畏罪潜逃,罪加一等……这可如何是好?完了!我完了!”惊慌之下,双膝跪地,颤声道:“殿……殿下饶命!”

    李淳抚摸镯子,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过不多时,两侍卫空手而归,这两人脸上虽没有表情,眼中却流露出忧虑之色,显然是担心自己会因为追丢了人而受到责罚。

    李淳将那两半镯子揣进怀中,看向其中一侍卫,问道:“你刚刚撕下来的那块布片呢?”

    那侍卫没想到李淳见到他们以后,说的第一句话,既不是询问他们周芷若逃去了哪里,也不是责罚他们追丢了人。他刚刚急去追周芷若,那块撕下来的布片便一直攥在手中,这时听到李淳问他那块布片,不由一怔,随即松开了手,说道:“在这里。”

    李淳伸手抓住那块布片,一阵清风吹来,这块布片也在他手中不住颤动。他看布片,轻轻一笑,又将布片揣进怀中,然后看向周知府,笑道:“周大人,你干吗跪在地上?”

    周知府只道他这是在说反话,忙道:“殿下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四处张贴榜文,全城搜查周芷若的下落,绝不会顾念私情,放她逃走。”

    李淳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嘿”的一声,笑道:“你抓她做什么?”

    周知府一怔,委实不明白李淳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吗?只得硬头皮道:“自……自然是因为她给王爷下毒了。”

    李淳笑道:“谁说给我七哥下毒的人是她啊?”

    周知府又是一怔,一时又欢喜,又茫然,又疑心李淳是在耍自己,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殿下说的吗?”

    李淳耸了耸肩,笑道:“我只是吓唬她玩罢了。”

    周知府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仍是喜不自胜,说道:“殿下,您这意思是说,这件事不是芷若做的?”

    李淳道:“给我七哥下毒的人,是敏敏特穆尔。”

    他望向屋门,屋中李湛服下药后,浑身无力,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敏敏特穆尔这小妞儿这般惺惺作态,也许能骗过我七哥,却骗不过我。我七哥风流自赏,认定她对自己情深义重,我却不喜欢自作多情,她对我七哥哪有什么感情?若是她心中没鬼,便是听说我七哥毒发身亡了,也只会连香都懒得去上一炷,又怎么可能送来这么多解毒奇药?何况她说倚天剑被楚留香偷走了,嘿嘿,她这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贾珂和王怜花回到家后,贾珂虽想尽快将江菱的事情告诉小鱼儿,奈何他几天不在家,公务已经堆积如山,只得先处理公务。所幸近日来,浙、闽两地并无新事发生,最大的事还是他在苏州遭人行刺,因此他收到的大半公文,都是各地官员对他的慰问。

    之后贾珂又翻到苏州知府送来的公文,却是段誉述说自己在曼陀山庄的经历。他知道段誉和慕容复的关系,扫了一眼,便知道段誉这段故事说的不尽不实。

    他将段誉的口述看过一遍,便盯写那中年人带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青年登上曼陀山庄的几行文字,心想:“这中年人应该就是无崖子,这青年,哼,十有八|九就是那对怜花动手动脚的人了,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想到这里,不由紧咬牙关,心中恨意顿生。

    贾珂又想:“鸠摩智说这青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他和我年纪相仿,嘿,王云梦选这样一人,是想让怜花误以为这人是我么!”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将公文一扔,靠在椅上,在脑海中将王云梦拳打脚踢了一顿。但见王云梦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哀哀求饶,连声保证:“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疼爱花儿!”这才稍觉痛快。

    他坐直身子,重新拿起公文,目光落在“慕容复”三字上,随即想到如今慕容复身负北冥神功,又得了“琅嬛玉|洞”中那么多厉害武功,不知下次遇见,他的武功会是何等厉害,不禁压力大增。

    然后看写鸠摩智被慕容复偷袭,重伤以后被慕容复推下湖去的文字,心想:“鸠摩智的武功实不低,不知他的内力有没有被慕容复夺走。唉,这位周大人只知道用耳朵听,却不知道用嘴巴问,他就那么相信段誉吗?这样一看,谁都靠不住,我要想搞清楚真相,只能找到段誉,自己去套他的话。”

    他将公文合上,目光落在“周云潇”这三字上,又想:“我都暗示到这份上了,赵敏也该怀疑慕容复和周芷若的关系了吧,不知她到没到苏州,正在做什么。如今李湛和李淳都在苏州,她若要对付周芷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贾珂打定主意,要让赵敏和周芷若、慕容复背后的人先过招,等双方打得差不多以后,他再当捡便宜的渔翁,因此并不打算近期去苏州。毕竟万花门在苏州有分坛,苏州发生什么大事,万花门的手下自会写信过来。

    到得中午,贾珂回到自己的节度使府,刚跃下马,还没进门,就迎面撞见六仆役抬一块白玉,吭哧吭哧地走进节度使府。莫管家跟在后面,叮嘱道:“小心点!小心点!可千万别碰了!”还有不少行人跟在后面看热闹。

    这块玉石约有一成年男人高,在阳光下光彩流动,瑰丽得不可方物。

    贾珂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玉石,不由大吃一惊,叫住莫管家,问道:“这是做什么?”

    莫管家听了此言,反倒比贾珂更为奇怪,说道:“夫人好几天前就跟我说,让我帮他物色一块一人高的白玉,我找了好多人,终于找到了这么一块玉石。爷,您不知道这件事吗?”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怜花倒没跟我提过这事。你们先把它搬进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莫管家答应了,继续指挥那六名仆役将这块巨大的白玉搬进屋去。

    贾珂绕过他们,走回卧室,卧室里空无一人,他换下衣服,又去书房,就见王怜花坐在桌前,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王怜花听到脚步声,霍地抬头,见是贾珂,初时微见惊慌,但随即放下了笔,将桌上铺的几张纸折了起来,当贾珂的面,大大方方地将这几只纸放进抽屉,然后用钥匙将抽屉锁上。

    做完这些,他走上前来,跳到贾珂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嘴唇,笑道:“你不是说公务很多吗?我还以为你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贾珂伸手抱住他,说道:“所以你就给别人写情书啊?”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我都没给你写过情书,怎么可能给别人写情书?”

    贾珂笑道:“也是,送情书这么含蓄的事,确实不是你会做的,送龙阳图还差不多。”

    王怜花得意洋洋地道:“现在市面上最贵的春宫图,当属周小昉画的《春宵戏乐图》,一共三十六幅图,卖了六百两银子,最贵的龙阳图,则是《海岛佚史》,也是三十六幅图,却卖了一千九百两银子,足足比《春宵戏乐图》多了两倍有余。而这《海岛佚史》的作者品香公子呢,不是别人,正是在下。旁人便是写上一千封情书,也比不上在下画一幅龙阳图值钱,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白得我画的龙阳图?”

    贾珂不禁一笑,他书房里挂的这几幅画,放的几件摆件,只要是出自王怜花之手,那都称得上是龙阳图,只不过画中的人物不似寻常的龙阳图那样直白,它们隐藏在景物之中,需要细看许久,才能发现端倪。

    贾珂又道:“既然不是情书,也不是龙阳图,那王公子刚刚在做什么?”

    王怜花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这是本公子给你的惊喜,暂且保密。”

    贾珂眉毛一扬,问道:“那块一人高的玉石也是惊喜?”

    王怜花笑道:“不好,居然被你看见啦,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刚刚是在画人像,想要看看,到底雕刻成什么模样才最好看。”说咬了一口贾珂的脸颊,一本正经地道:“接下来这半月,本公子要专心致志地雕刻玉像,咱们俩先说好了,为了给你一惊喜,你可不许过来偷看!”

    王怜花越是这样神秘,贾珂越觉得忐忑不安,说道:“怜花,为什么我听了你这话,背上顿时凉凉的?你确定你要给我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你知道那么一大块玉石,要多少钱吗?雕刻那么大一块玉像,要费多少力气吗?为了吓人,就下这么大的血本,我可没这样无聊。”说伸手捏住贾珂的下颏,拇指指尖在贾珂的下颏上来回轻抚,笑道:“我不过是想要雕一座和我老婆一样高的玉像,这样我见不到老婆的时候,也可以睹物思人嘛。”

    贾珂半点没将“老婆”二字放在心上,他虽然觉得在家里放一座真人大小的玉像,那座玉像还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委实有点古怪,但既然王怜花喜欢,他也没必要反对。于是建议道:“怜花,你还记得咱们在无量山下见到的那座玉像吧?我觉得那座玉像手持长剑,剑尖对准来人的姿势就很帅气,不如你也雕那姿势吧!”

    王怜花否决道:“你又不用剑,这样就不真实了。”

    贾珂略一沉吟,又兴致勃勃地道:“要不你雕刻一我一只手捧一颗骷髅头,另一只手使出‘九阴白骨爪’,五根手指插入另一颗骷髅头的姿势,最好脚下还摆一堆骷髅头,怎么样?这样可威风了!”

    王怜花不由一噎,寻思:“难怪贾珂这么喜欢给我讲鬼故事!”于是呵呵一笑,说道:“光骷髅头怎么够,我再在你左脚边雕刻一只贞子,右脚边雕刻一只伽椰子,肩上坐一只安娜娃娃,背上再背一只楚人美,那不更好?”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那更威风了,就怕你会喝醋!”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然后道:“我跟你说,我要把这座玉像放在卧室里,所以这座玉像的模样,应当是楚楚可怜,娇柔动人,让人一瞥之下,便忍不住怜意大生,只想将她搂入怀中,轻声抚慰,保护她一生平安喜乐,知不知道?”

    怪只怪“她”和“他”这两字,念起来没有丝毫差别,加之王怜花偶尔也会嚷嚷要贾珂摆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让他来好好的疼爱一番,贾珂只道王怜花对这模样的自己很有执念,自然没有发现王怜花的居心叵测,一怔之下,难以置信地道:“难道你想雕刻我拿一只破碗讨饭的模样?”毕竟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堂堂一男子汉,究竟做出什么模样,才能惹人这般怜惜。

    王怜花又是一噎,干巴巴地道:“不想!”

    贾珂笑道:“你若是雕刻我小时候的模样,那倒勉强能符合你说的什么‘楚楚可怜’——不,连‘楚楚’两字都算不上,‘可怜’两字倒还符合。至于‘娇柔动人’这四字,哈哈,我这辈子都没听人这么说过我!我倒真想看看,你要把我雕刻成什么样,才能得一句‘娇柔动人’的评价。

    至于怜意大生,想要将我搂入怀中,唉,怜花,我还以为你想要雕刻一座和我一样大小的玉像,是想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念我了,就让这玉像代替我抱一抱你,没想到你不喜欢玉像来抱你,更喜欢自己去抱玉像啊。”

    王怜花很心虚地将脸埋在贾珂肩头,笑道:“既然我要雕刻玉像,那我当然要雕刻你难得一见的模样了。你放心,等我雕刻好了,你就会知道,你究竟什么模样,才会看上去楚楚可怜,娇柔动人了。”

    两人吃过饭后,贾珂打算去找小鱼儿,将江菱的事告诉他。

    他本以为王怜花会和他一起去,王怜花却道:“你自己去吧,我不跟你一起去了。”

    贾珂笑道:“你下午有事要忙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不跟你说过么,接下来这半月,我都要专心致志地雕刻玉像么,所以这种小事,我就不陪你去了。”

    贾珂眉毛一扬,问道:“有这么急吗?”

    王怜花虽极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眼中的兴奋却几乎便要溢了出来,说道:“当然急了!”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一想到你看见这座玉像之时,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我就要笑破肚子了!贾珂,你真是小傻瓜!嘿嘿,哈哈!”

    贾珂一眼便看出王怜花神色有异,他显然是在谋划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贾珂心念一转,突然间恍然大悟:“难道怜花想要雕刻的,是我和他云雨时的模样?难怪他说他要把这座玉像放在卧室里。”

    他想到这里,不禁脸上一红,心中又觉羞赧,又觉刺激,还非常的期待,又想:“等怜花雕刻完我的玉像,我定要缠他,让他雕刻一座他自己的玉像。”随即转念,想起王怜花和他云雨时的种种动人之态,不由满脸发烫。

    王怜花见贾珂脸上越来越红,时不时瞄自己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又收回目光,嘻嘻地笑了起来,不由越看越奇怪,伸手去摸贾珂的脸颊,只觉贾珂脸颊滚烫,于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贾珂脸上又是一红,站起身来,拍了拍王怜花的肩膀,笑道:“那你忙吧,我去找小鱼儿了,有事的话,就过去找我。”又俯下身去,在王怜花的嘴唇上深深一吻,过得片刻,才松开王怜花的舌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也很期待见到这座玉像。”说完这话,直起身来,转身走开了。

    王怜花望他的背影,寻思:“贾珂这是想到什么了?”心中很是莫名其妙,但这莫名其妙之中,又夹杂一丝愧疚。

    毕竟他虽然没有猜出贾珂究竟认为他会把玉像雕刻成什么模样,但他心里雪亮,贾珂绝不可能和他想的是同一模样。贾珂现在这般兴高采烈,到时看见他雕好的玉像,岂不就如一盆冷水淋在头上?

    王怜花想到贾珂脸上可能出现的失望之色,心中不禁大为迟疑。他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地走回书房,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将他适才放进抽屉的那几张纸取了出来,扔到桌上。

    他将这几张纸一一展开,然后背靠椅子,双脚搭在桌上,随意拿起一张画纸,将画纸放到腿上。

    但见这张纸上画一穿宫装的美貌少女,手中握一张面具,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正是那晚的贾姑娘。这几幅画虽只是王怜花随手所画,为了比较究竟哪一种模样更为好看,但是画中人仍是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便好像将贾姑娘整人缩小以后,放入纸中一般。

    王怜花一瞧见贾姑娘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心中登时生出千万舍不得来。

    他看了许久,又拿起另一张纸,这张纸上也画一穿宫装的美貌少女,仍是贾姑娘。

    这位贾姑娘用面纱蒙脸颊,只露出一双含嗔带怨的妙目,似乎在说:“你舍不得让他失望,难道就舍得我了吗?你日日夜夜都和他待在一起,难道就不想和我见上一面吗?”

    王怜花沉吟许久,放下了腿,拿起旁边的毛笔,铺开一张画纸,然后提笔作画,不过多时,画纸上便出现了一人物。

    但见这人微抬下颏,满脸傲然,双目如冷电般直直射来,左手拎一颗骷髅头,骷髅头的头顶上赫然印五指洞,右手成爪,五根手指插入另一颗骷髅头,脚下摆一堆骷髅头,右脚稍稍抬高,脚底有一颗骷髅头,既像是将这颗骷髅头踩在脚下,又像是将这颗骷髅头抬脚踢走。

    这模样和贾珂先前形容的模样大同小异,皆有一种“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之态,只是有一点截然相反之处,便是这人并不是一英俊少年,而是一美貌少女。

    王怜花心满意足地看了许久,终于将笔放下,寻思:“我这算是结合了贾珂的愿望,和我自己的愿望,可不算是对不起他了吧!贾珂啊贾珂,我待你这样好,事事都为你考虑,你要怎么奖励我!”然后咳嗽一声,学贾姑娘的声音,娇滴滴地道:“妾身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望公子千万不要嫌弃妾身。”

    作者有话要说:  贾姑娘大概就是黛绮丝那样,容光照人,明艳不可方物,所到之处,无数人拜服石榴裙下的女神类型,所以王小花想象的楚楚可怜是不存在的。我觉得搞个战斗女神的造型很带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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