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黑化,这个男人,她不要了
“本王怎么会不介意呢?她入宫被赫连墨宠幸了五年,为赫连墨生了一对儿女,赫连墨死后,她为了儿子对本王献出身体,同时又引诱沈瑾书,以及慕容晟炀,后面还会有很多男人,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本王怎么可能会爱她?”
“过去本王是痴迷她的身子,但也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在赫连祁后面的话里,容嫣想起了赫连祁几天前的晚上说的,她不过是他的玩物,他的奴儿,他对她只有性欲。
一年前在梅园里的话也回响在耳边,容嫣这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
她应该一直清醒地意识到赫连祁是在攻略她,报复她,而不是一天天陷在他编织的温柔和深情里,感动于他的付出。
她不应该因为自己不爱他,利用算计他而自责愧疚。
“是吗?那不如证明给我看看。”江箬瑄想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听着门外抬起的脚步声,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过去赫连祁求容嫣的爱,甚至怕容嫣不要他,而做出自宫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来。
如果赫连祁知道容嫣在外面,却仍然说出了这番话,那便是他真的在报复容嫣了。
他清楚地知道容嫣听了这番话后,他们两人之间再没有可能了,可他还是说了。
他真的是在容嫣对他掏出自己的心后,狠狠踩碎了,达成了他报复的目的。
接下来他就要废幼帝,杀容嫣了,跟旁的女人她在一起,不过。
江箬瑄可不想容嫣死,她想要的可是容嫣的身子,让容嫣魔化,跟她融为一体呢。
门外,容嫣并没有大悲大痛,只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更多的是嘲讽和麻木。
如她所料,外来者和宋凝霜才是赫连祁的真命天女,她们一来,赫连祁就要废了她儿子,杀了她,要娶她们。
既如此,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赫连祁要扶江箬瑄做女帝,江箬瑄要攻略慕容晟炀以及后来还会出现的人,她就将这些人全都抢过来。
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利用这些人废了赫连祁这个摄政王,谋得这个天下。
以前她以身诱惑赫连祁,利用算计赫连祁,现在赫连祁既然跟江箬瑄在房间里颠鸾倒凤,这个男人,她不会再要了。
她不要他的辅佐,不要他守江山了,从今往后,他们不再做偷情的情人,而是,完完全全成为了敌人。
真好啊,她再也不用被赫连祁羞辱折磨,不用献出自己的身体,不用伪装深情哄着赫连祁,不用被他禁锢,做他的玩物、奴儿,不能跟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触。
她自由了呢。
少女时期她恣意快乐,想上阵杀敌守护百姓,想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一剑走天下行侠仗义。
这个梦破碎在被抢入宫后,她九死一生,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次次救赫连祁,还保住了白氏中人,可结果是被最爱的男人一剑穿心而死。
重来一世后,她想断情绝爱,却在赫连祁所有的攻势下迷失、沦陷,慢慢把真相告诉他。
这次出宫后,她就像被困在笼子里,被赫连祁解救的鸟儿,赫连祁纵容她、支持她,帮她达成她想要的一切。
她想摆脱身份的束缚,想做回少女时期的自己。
然而,事实却是这不过是赫连祁报复她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的那些哭泣,不要尊严的所有哀求,在她身上时的沉迷,怕她嫌他脏而做出的自宫之举,还有嘴上说得一辈子做她的情人,不要孩子……这种种,都是做戏。
她早该看出来的,正如他表面那么疼爱安平,心里却想杀安平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更好,更是掌控住了她的一言一行,拿捏了她的心思,每一步都算得好好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攻略她。
他把她捧得很高很高,再让她狠狠摔落,从云端到尘泥里,从天堂到地狱里,如他所愿,这果然是最好最毒的报复啊。
这一世,她还是“死”在了赫连祁手里。
重来一世,她真是白活了。
但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她不会再去试图解除赫连祁和自己之间的种种误会,也不会再那么天真地要做回曾经的自己,以前她没在心里认过自己是大祁的皇后、太后,现在她认了。
身为太后应该做的是让自己的儿子坐稳皇位,心系天下百姓,创造太平盛世,而不应该沉迷于男女情爱,恣意妄为。
她早就做不了、做不回自己了。
既如此,那便不要再挣扎了。
她早该知道,当年那个在容府抓蝴蝶时初遇,陪了她数十年,后来在漫山杏花中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给了她一场轰动全天下婚礼的男人,早在新婚夜、她被抢入宫时,她就失去了。
更不要说他给她一剑穿心,杀儿子害安平做的这一切,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怎么可能还会在一起呢?
前世今生,他的选择都是穿越者,都会背叛她,要让她跟前世一样的结局。
但是幸好,这一世她没有陷进去,没有再爱上赫连祁,绝不会再让自己走向前世的悲惨结局。
以后她只为谋得这个天下、只为权利而活,哪个男人她都不爱,都不要。
当容嫣转身看到找来的乌潮崖和慕容晟炀时,她走过去。
之前她一直在为赫连祁守洁,所以哪怕是攻略沈瑾书和慕容晟炀,她更多的是利益交换,没想着让他们爱上她。
但现在,既然赫连祁一直都觉得她背叛他、她水性杨花,那她便坐实了这个罪名,让现在她要攻略的慕容晟炀,爱上她好了。
“峥鸣,你怎么哭了?”慕容晟炀看到向他和乌潮崖走来的容嫣,满面的泪水,无声无息的。
他两个大步冲了过去。
容嫣的身子跟他还有一段距离,那头却忽然抵上了他的胸膛,哽咽地喊了一声,“慕容大哥……”
那一瞬间,慕容晟炀浑身僵硬,心疼得比过去每次受伤都严重,仿佛连呼吸里都是痛,让他有种窒息感。
许久,他抬起的手掌落在容嫣的背上,隔着她的发、衣衫,极为温柔地轻拍着容嫣,“不管发生了什么,别怕,有慕容大哥在。”
乌潮崖看慕容晟炀的目光几乎喷火,他竟然敢,碰容嫣!
乌潮崖放了蛊过去的同时,伸手把容嫣拽到自己面前,然后拉着容嫣,就大步往赫连祁的房间里走。
她哭了,肯定是被赫连祁欺负了。
他就趁赫连祁伤重,要了赫连祁命好了。
“别进去了,他屋里有女人。”容嫣抽出自己被乌潮崖拽疼的胳膊,用另一手拉住乌潮崖,冷冷说了一句。
什么?乌潮崖一时没明白,片刻后反应过来了,骂了声艹,赫连祁竟然背叛了容嫣!
这种男人,他进去给他阉割了!
“走吧。”容嫣拉着乌潮崖的胳膊。
乌潮崖没舍得再反拽容嫣,她的身子刚恢复,别被他的力道弄疼了。
乌潮崖跟着容嫣出了赫连祁的院子,慢慢从赫连祁找了其他女人的愤怒和震惊中缓过来了。
赫连祁和容嫣决裂了,那他就能把容嫣抢过来了,让容嫣承欢到他的身下了。
他应该高兴,不应该像刚刚那样想进去阻止赫连祁,不是吗?
乌潮崖眉宇间的郁色一瞬间消散了,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瞥着容嫣,发现容嫣并没有伤心欲绝。
他的神采越发飞扬,连嘴角都翘起了高高的弧度,都快到天上去了,得意开心得像个孩子。
月鸢正在房间里制作着蛊毒,乌潮崖和慕容晟炀、容嫣三人并肩回来时,月鸢本来是漫不经心地看了容嫣一眼,却被容嫣浑身的气场震住了,让她有种容嫣仿佛凤凰涅槃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事?”月鸢把蛊虫全都收入陶瓷罐中,在容嫣去了偏殿伏案写信时,她蹙眉问乌潮崖。
“贺祁和慕容的未婚妻……好像是你的未婚妻吧?”乌潮崖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慕容晟炀。
慕容晟炀刚刚没有靠近房间,不知道和赫连祁在一起的女人是江箬瑄,闻言他面色一变,“贺祁和瑄瑄怎么了?”
乌潮崖语出惊人,“翻滚到一起了呗。”
“不,不可能,瑄瑄不是那样的女孩……”但,慕容晟炀理不直气不壮。
只因找到江箬瑄后,他就发现曾经天真善良的邻家女孩,性情大变了不说,而且以前连鸡都不敢杀的小姑娘,现在竟然武艺高强,连贺祁都不是她的对手。
他猜测在过去江箬瑄失去踪迹的半年内,可能是有了什么机遇,比如得到了绝世高人的真传。
但练成绝世神功哪是一朝一夕的,何况江箬瑄以前没有一点底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江箬瑄练得是邪功。
邪功虽然能在一夜之间让人天下无敌,但同时也会让练功者六亲不认丧失神智,变得嗜杀恶毒。
江箬瑄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她已经不是他原来的妹妹了。
“你亲眼看到了?”月鸢知道乌潮崖的心思。
她担心乌潮崖是因为想除掉赫连祁这个情敌,而故意在容嫣面前挑拨容嫣和赫连祁的关系,让容嫣误会了。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乌潮崖只想把赫连祁背叛了容嫣,跟其他女人颠鸾倒凤一事宣扬的天下皆知,让维护赫连祁的人都无话可说。
月鸢还真往外走去。
慕容晟炀后知后觉地跟上去,江家二老还在世时,知道女儿喜欢慕容晟炀,便提了一次把江箬瑄许配给慕容晟炀。
当时慕容晟炀并没有答应,江家二老也没挟恩图报,如今江家二老不在了,他得以兄长的名义照顾江箬瑄。
虽然她现在已经强到不需要他照顾了,但他不能让她再走歪门邪道,害人害己。
乌潮崖没去,容嫣现在正是伤心欲绝需要人抚慰的时候,他多陪陪容嫣,说不定容嫣就会好起来,并且爱上他了。
苗疆少年发辫上缠绕着红丝线,耳朵上露出的蓝宝石耳珰贵气又熠熠生辉,身上的银饰随着走动而作响,桀骜不驯又邪魅诡秘。
乌潮涯看着容嫣的那双碧绿色眸子里,充满了蛊惑,嗓音也是诱人的,“姐姐,你在写什么?”
少年一手撑在桌案上,俯身,凑近了容嫣。
当发现容嫣并没有如平常那样厌恶地躲开时,他瞬间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张异域风情的脸上都是欣喜,抬手就握住了容嫣拿笔的手,“姐姐这手这么金娇玉贵,别累到了,我来帮姐姐……”
容嫣挣脱掉乌潮崖的手,示意乌潮崖站在桌案前,面色冷淡,“哀家与苗疆少主谈谈,之前哀家答应你的那个条件。”
乌潮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怵现在的容嫣,她那不怒自威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所有的旖旎心思都消散了,十分听话乖巧地站到了桌案前容嫣的对面。
*
月鸢在府衙的主院找到赫连祁时,赫连祁正和江箬瑄坐在一起用午膳。
现在这里最好的食物就是肉饼了,但赫连祁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还有从南方连夜运过来的水果……这规格一点都不输他在皇城做摄政王时。
赫连祁察觉到人来了,眉眼不抬,压着袖子,用银色公筷夹了一块清蒸鱼。
月鸢看着他细致地挑拣鱼肉里有没有刺,在确定没有后,才放到身侧江箬瑄的碗里。
那一瞬间,不久前几人围在火堆旁,赫连祁的脸被映照着,眉眼低垂地给容嫣烤鱼,还挑了鱼刺,温柔地哄着容嫣尝尝看的画面,在月鸢的眼前浮现,又与此刻的重合,破碎。
月鸢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几乎控制不住,要掀了桌子。
“贺祁,我有话对你说。”月鸢握着拳头让自己冷静,但依然没维持住苗疆小圣女的人设,此刻她面上是威严和怒气寒冽。
赫连祁给江箬瑄夹菜的动作一顿,抬起的目光深邃如渊,审视着月鸢,过了片刻吐出漠然的话,“说吧。”
“让她出去。”月鸢瞥了一眼江箬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