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心里虽感激她帮杨子翊逃出了上京，却根本就看不起她，觉得她傻，为了一个男人不顾一切。可你又何尝不一样，你不也是为了他而不顾一切了吗？”楚君迁质问道。

    慕紫菀是觉得她傻，可慕紫菀还没到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地步。昨夜她尽力了，她能做的都做了。

    帮杨子翊逃出皇宫，这是她能帮杨子翊做的最后一件事，其它的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臣妾不是柔嘉郡主，可不会为了谁背叛自己的国家。陛下说臣妾冷漠也好，自私自利也罢。人总要狠一点，毕竟都是为了利益。柔嘉郡主帮了杨子翊，臣妾很感激她，可她的确是傻，也的确愚蠢。”

    “杨子翊更愚蠢，更愚不可及。可臣妾还是要救他，因为他是大燕子民，臣妾可不想背负上见死不救的骂名。”

    “世上有很多人，都是虚伪的。臣妾也好，陛下也罢，谁又能真的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世人面前呢？百年之后，人们从史书上了解到的我们，也不见得就是最真实的我们。你我注定会被留在史书之上，可今日的是非对错，多年以后也只是被人寥寥几笔，当个故事看看罢了。”

    “臣妾与陛下，皆是自幼在这吃人的皇宫里长大。仅存的良善之心，也早已随着光阴消散。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要论对错之分，又有何意义呢？”

    跪在地上的慕荷，还有站在楚君迁身后的高展，皆被慕紫菀这番话所震撼到。

    皇后娘娘这样说，不就承认了自己是一个心狠之人。

    楚君迁同样如此，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当真是令人惊叹。

    “你比朕想的要狠，原来你也虚伪的很。”

    慕紫菀却笑道：“虚伪？皇宫里谁不虚伪？谁心里没有藏着秘密？谁不是整日小心翼翼的活着？”

    “臣妾是虚伪，懂得将自己所隐藏。陛下难道就不虚伪了吗？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人比你更虚伪了。宫人很多人都在说，陛下如此宠爱臣妾，甚至是给了独一份的专宠。可那又如何呢？你再宠爱我，还不是会利用我，你的这些虚情假意，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慕荷心里慌得很，生怕陛下因此动怒，处罚公主。

    高展也在心里为皇后娘娘捏一把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对陛下说话。

    可楚君迁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你果真不愧为是大燕最尊贵的公主。如此清醒，不为所动。”

    “陛下过奖了，要打要罚，臣妾都甘愿承受。请陛下责罚！”

    随后慕紫菀双膝跪地，等待着他的处罚。

    慕紫菀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她清楚楚君迁不会动自己，因为现在他还不能。

    可这只是一时的，今后可就说不准了。

    帝王的宠爱，来的快去的更快。若真的当真了，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你就认准了朕不会真的罚你，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大燕公主，朕怎么舍得呢？”

    慕紫菀跪的挺直，眼神却从未望向他。

    “好啊！那你就继续禁足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未央宫一步，更不许任何人踏进未央宫一步。朕倒要看看，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会不会向朕低头？会不会认输？”

    “臣妾多谢陛下。”慕紫菀叩首拜谢。

    楚君迁正要离开，刚踏出宫门，便看见贤妃急匆匆的赶来。

    贤妃也是一早便得知了昨夜之事，听说了慕紫菀被禁足在未央宫，一直担心着。

    知道楚君迁下了早朝，肯定会来未央宫。

    “臣妾给陛下请安。”

    贤妃跪下时，不经意间，便看到了宫内跪在地上的慕紫菀。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楚君迁知道她肯定要来求情，连这个机会都没给她。

    “皇后禁足，后宫暂时交由你管理。”

    贤妃闻言立刻看向慕紫菀，可慕紫菀却是一脸满不在乎。

    “陛下，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臣妾怎能越俎代庖替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呢？”

    “够了，朕说了，皇后要禁足，你暂时管理便是。”

    “来人，关门！”

    “诺！”

    贤妃还想求情，可慕紫菀朝她连连摇头，此事不该牵扯到她。

    两人皆跪在地上，四目相对，贤妃的眼神中皆是不解。她想不通，陛下会真的如此对皇后娘娘。

    更想不通，皇后娘娘为何要如此忤逆陛下？

    楚君迁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楚君迁随后坐上御辇，说道：“回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