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江山情重美人轻
“你姑姑还教你什么了？”
“姑姑还说，要琬茹多多陪陪父皇，不要让父皇累坏了身体。还有要多陪母后出去散步，不要让母后总是一个人闷在屋里。”
慕紫菀考虑的真周到，小小的慕琬茹竟也都记得，甚至都照做了。
楚栀柔心里觉得酸酸的，她明白紫菀的好意，都要走了，还要对琬茹嘱咐这些，她是真的希望他们好。
慕羽涅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想的这么周全。
慕琬茹说着就想姑姑了，问道：“父皇，姑姑什么时候回来，琬茹想姑姑了。”
“父皇也想你姑姑。”
“那就让姑姑回来好不好？姑姑还答应琬茹，每年都陪琬茹堆雪人呢？今年的雪人还没堆呢？”
慕羽涅却不能，慕紫菀如今已不仅仅是大燕公主，更是大楚皇后。怎么可能轻易回来，楚君迁也不可能放人。
“姑姑暂时还不能回来。”
“为什么？父皇不是皇帝吗？父皇下旨让姑姑回来好不好？我们全家团聚好不好？”
慕琬茹不过四岁，什么都不懂，她只想让她的姑姑回家而已。
这话更是刺痛了慕羽涅的心，即便他是皇帝，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依旧不能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回家。
慕羽涅只能安抚女儿，说道：“姑姑嫁人了，嫁了人就不能轻易回家。”
“为什么？”正是对这个世界好奇的年纪，每天都充满了为什么。
慕羽涅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敷衍她，“等琬茹长大后就明白了。”
慕琬茹笑道：“那琬茹要快快长大。”
这时楚栀柔却开口道：“母后倒宁愿琬茹，永远都不要长大。”
“为什么呢？琬茹长大了，可以去找姑姑，接姑姑回家来。”
因为长大，便会失去很多，增添很多烦恼。若是可以，楚栀柔宁愿一辈子不长大，时光永远停留在儿时，那该有多好？
“好了，烟花看完了，该回去睡觉了。”
楚栀柔从他怀里接过慕琬茹，抱着她去了偏殿。慕羽涅就这样看着他们进去，想起刚刚琬茹说的话。虽是童言无忌，可小孩子的世界本就是如此简单。渴望长大，长大后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可等到长大后，却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美好。自己也没有成为想要成为的人，更没有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人都是这样，长大后怀念小时候，小时候憧憬长大后。
总是寻求没有得到，或者得到过却又失去的东西。
大楚皇宫
未央宫
楚君迁今夜还是来了未央宫，慕紫菀对此并不意外，毕竟是除夕之夜，他总要给她这个皇后面子才是。
楚君迁没有丝毫睡意，慕紫菀同样如此，今夜要守岁。
楚君迁在宫宴上没有饮酒，这下却想喝酒了，便让高展呈上酒。
慕紫菀在宫宴上饮了两杯，知道了自己什么酒量，就没多喝。
楚君迁给她拿了杯子，帮她倒了一杯，慕紫菀却连连拒绝。“陛下，臣妾就不喝了，在宫宴上喝了两杯，不能再喝了。”
“怕什么？朕今夜高兴，陪朕喝两杯。这儿又没外人，喝醉了怕什么？朕又不是没见过你喝醉酒的样子。”
什么没有外人，你不就是外人吗？她才不会犯傻呢？喝醉了若是胡言乱语什么，那可就是坏了。
“陛下，臣妾真的不想喝。”
楚君迁坐在她身侧，端起酒杯，递到了她嘴边，“喝一杯。”
慕紫菀只好接过喝下，“就喝一杯。”
说好了一杯，可一杯接一杯，慕紫菀没几杯，便酒醉了。
慕紫菀心里愤愤不平，“说了不想喝，你干嘛逼我喝？”
慕紫菀小脸通红，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楚君迁的目的已达到，说道：“慕紫菀，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慕紫菀视线早已模糊，根本就看不清眼前人。
“你是谁？不知道。”慕紫菀摇着头。
慕紫菀靠在他身上，已经有些困意了，楚君迁却将她晃醒，“不能睡，不能睡。”
楚君迁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坐好，继续问道：“慕紫菀，你最重要的人是谁？”
“最重要的人？皇兄。”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楚君迁倍感失望。
“皇兄，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谁要是敢伤害他，我第一个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慕紫菀举着手，大吼道。
楚君迁将她的手放下，让她继续靠在自己怀里。“楚君迁在你心里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他就是一个傻子，一个神经病。”
慕紫菀这波酒后吐真言，可真是将心中的楚君迁是何形象，暴露的明明白白。
楚君迁的脸色，黑青黑青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行为太幼稚，他竟想出这种办法。
慕紫菀骂的也没错，他可不就是一个傻子，一个神经病吗？傻子才会冒着大雪天来未央宫，就是想见她一面。神经病才会问她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家人。
“楚君迁，你更是个混蛋，混蛋。”
慕紫菀彻底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楚君迁是又气又恼，自己真是自讨没趣。
最后抱着她上了床，让慕荷进来服侍她。
楚君迁站在窗前，又下起了雪，今年的雪真是格外的大。
楚君迁依旧是一个人，这条孤独的路，他已经走了十年。往后余生，都会继续走下去。
“楚君迁，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慕紫菀，这是最后一次了。”
今夜过后，楚君迁便会变回往日无情冷血的楚君迁。他对慕紫菀的宠爱，已经够多了，既然人家不稀罕，他也没必要继续下去。
“楚君迁，你的天下还在等着你，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心中的野心包袱。”
“江山情重美人轻，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
慕荷帮慕紫菀换下衣服，摘掉头上的钗环，擦了脸和手便退下了。
楚君迁走到床边，见她已经睡的沉稳了，说道：“真是没心没肺，不过也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