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风云突变
凭借着多年来用鲜血积攒下来的经验,特雷沃异常明白一些事,凡是会涉及到一些贵族根本利益的事情,为了让其根本利益不受影响,那些贵族会抛弃一切所谓的原则与底线,不死不休。
现在,这件事棘手就棘手在这,根据他的了解与推断,这对夫妻大概率是山南高卢人的部落贵族,其实这种事如果放在十几年前,它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个时候山南高卢人就是一盘散沙,各个部落各自为政,碎成一地,但是,今非昔比了,山南高卢人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叫什么布伦努斯的家伙,这几年里远交近攻打得周围的部落和其他的国家苦不堪言,大有要一统山南高卢人、制霸亚平宁半岛的意思,现在的山南高卢人尤其是布伦努斯部极其的嚣张与强盛,罗马因为与伊特拉斯坎人的冲突还没有结束,故而根本无暇顾及更北面的高卢人,没有任何制约的布伦努斯在现在可谓是在半岛的北部肆无忌惮地横着走,在这种背景下贸然得罪了布伦努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么既然不能够得罪布伦努斯,那对于现在的特雷沃而言直接把那个贵族一家送给布伦努斯当礼物不是更安全更好吗?毕竟明面上看来这样做既不会得罪布伦努斯,反而是如果布伦努斯心情好得到封赏也不是不可能,乍看之下,这确实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关键在于,那么多年以来在夺权的过程中布伦努斯可谓是杀伐果断,杀了不少的人,其中不乏有布伦努斯的至爱亲朋,这对于一个国王来说其实也并不能算些什么事,古往今来为了权力与财富同室操戈的案例还少吗?但坏就坏在这并非是什么非常光彩的事,像布伦努斯这种冷血的统治者,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手还会舍不得去杀一个外人吗?答案显而易见,为了他的统治可以更加稳固、合法,他大概率会在之后秘密地把特雷沃给杀人灭口,毕竟没人比死人更会保守秘密,而一个君王从来不愿意拿自己的权力与生命去冒险。
对于一个有野心的君王来说权力第一、生命第二,其余的都是不入流的,这一点亘古不变。
正因为对这些贵族的灵活的底线和行为模式有着相对清晰的认识,所以特雷沃还没有傻到带着人质屁颠屁颠地跑到布伦努斯的边上去等着领赏,但是说归说,做归做,一直把这些要命的定时炸弹留在自己的身边也绝非是什么明智之举。
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试着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这异常的危险,但就特雷沃个人看来,这同样说不定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借刀杀人是个永远也不会过时的计策。
自己的那些个海盗属下与其说是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还不如说是一群不知感恩只知饱暖的狼狗,那么多年以来,就连在船上睡觉,特雷沃都要握着把匕首才能勉强迷瞪着,而这把匕首就是为了防范那些多变的叛徒的,在眼下的这个世道里,到底有多少的老实人呢?这是个大的社会问题,特雷沃可能回答不出,但是如果把这个范围缩小到海盗这个范围里,那答案对于特雷沃来说无疑是脱口而出的,那就是一个也没有。那么多年风风雨雨的海盗生涯里,特雷沃听到的看到的海盗背叛事件层出不穷,就连他自己也几次差点死在那群反复无常的亡命徒手里,故而对这些人,特雷沃犯不上多去怜悯他们。
最后,特雷沃退意已决,现在他想退休,他想远离这一切的纷争,而为了打到这一点,首先要做的便是摆脱这群受到无尽贪欲支配的亡命徒,而现在如果借助高卢的力量去清理掉这群废物,那对于特雷沃而言不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吗?
有了这些想法后,接下来的一切就相对随性了,毕竟在当时的特雷沃看来,自己孑然一身,到底要怕些什么,还有什么东西能被那群人夺走呢?就只有一条命了,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么多,可笑的是,即使只有一条命,他还是被众多的敌人包括又不限于罗马共和国宣判过死亡,但更可笑的是,这个世界波诡云谲,无数的达官显贵潮起潮落变换不停,唯有他这个亡命徒始终站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岿然不动,每当想到这一点,他往往忍不住去感叹上帝做事的无常。
上岸以后,特雷沃秘密地把那对落魄的贵族夫妻藏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对于这件事他对任何人都只字未提,他在默默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袭,而在此之前,他提前留了一个后手,招了一些额外的帮手,这其中就有他的海盗朋友欧文。
没过多久,随着珠宝重现于世,那些高卢国王的探子们也随后闻着味道追了过来,速度极其之快,以至于让特雷沃这个提前有所准备的人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两个船员的失踪,在特雷沃意识到危险后便紧急地藏了起来,但隐约间,他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感,自从他上岸以来,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布里吉德,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没时间再去探寻布里吉德的踪迹了,对手已经火力全开,现在他必须暂避锋芒。
特雷沃按照计划把那几个落魄贵族分开来隐藏了起来,自己也彻底销声匿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都靠着欧文通过特殊的方式进行信件通讯,而就连作为信使的好友欧文也不清楚自己的真正藏身地,在这种小心翼翼地躲藏下,一过就是一个多月。一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那一天外出送信的特雷沃险些落入敌手,而从侥幸逃脱的欧文嘴中,特雷沃得知了他早就怀疑过的事实,布里吉德已经被高卢人给控制住了,现在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但在这一切终结之前,他必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