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山洪死里逃生，破追兵重整旗鼓

    几人踏着泥泞的山地继续行进着，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沉溺于悲伤之中了，卡米卢斯知道当下最要紧的便是逃出去，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东山再起，也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壮烈牺牲的提图斯，让他死得其所。

    翻过这座山丘不远处就是菲斯森林了，而一旦到了那里与大部队会合那眼下的危险便会迎刃而解。但这谈何容易，山路本就难行，他们一行人本就或多或少地负了伤挂了彩，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突出了重围但也已几乎耗尽了体力，最要命的是本来有利于让他们隐藏起来的大雨似乎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阻碍，雨势越来越大，暴雨让他们几近分不清前方是什么方向和前方到底有什么，加之暴雨使山地更加泥泞难行，大大延缓了他们撤退的速度。

    每个人都被这难堪的处境气得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与怨气，但无人来得及发怒和抱怨，身后的追兵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拽都拽不掉。当他们好不容易登至山顶以为胜利在望之时，谁承想早已有追兵绕道而行来到了他们的身后正在下山的必经之处守株待兔。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再一次被包围了。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卡米卢斯感叹道自己这条老命估计就要交待在这里了，随即他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擦去了脸上的血水，祈祷完后正欲向山下冲去以一个体面的方式为自己辉煌的一生画上一个不算完美但还算壮烈的句号之时，意外再度降临了，好似是朱庇特听到了他仆人的祈祷一般，亦或是暴雨所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带走了卡米卢斯一行人身后不远处的追兵，而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时，一阵冲杀声又把他们拽回了现实，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卡米卢斯前面的山下杀声震天，但是在他们前方守株待兔的叛军竟然向着相反的方向冲去。

    他们见此情景也未敢犹豫，卡米卢斯当即决定立刻走小路避开敌军下山，之后再作打算，一行五人沿着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屏息凝神地潜行着，不多时他们终于避开了所有的敌军来到了山下，到了山下之后他们方才发现刚刚爆发的战斗已进入了尾声。看到了那一支支的罗马鹰旗，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援兵来了。

    时间回到今晨，目送卡米卢斯离开后盖乌斯并没有就此闲着，他让士兵们在森林中安下了营寨，在确保没有人失踪和生火后，他令士兵就地解决了早饭，之后他派出了数队巡逻小队在营地四周负责警戒任务，在安排好了所有的常规工作后，他仍然担心着卡米卢斯的安全于是随即便又派出了几个侦察小队，准备彻底摸清这四周的情况，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救援卡米卢斯。他在心中默默地向朱庇特祈祷道：“万能的主神啊，一定要让卡米卢斯平安归来。”

    盖乌斯，罗马城卫戍司令，老卡米卢斯一手提拔上来的沙场宿将，先后跟随了老卡米卢斯征伐四方，参与了第一次菲迪尼战争和两次的维爱战争，战功卓著。和盖乌斯的将军同僚不同，他的出身谈不上大富大贵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贫如洗，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是一个典型的街溜子，与罗马城内数以千计的其他混混一样一事无成，只不过悲催的是老盖乌斯无法像其他混混一样啃老，因为他的父母在他还很小之时便在台伯河中捕鱼时意外身亡。盖乌斯的母亲没有名字，父亲也极少提到他，成年后盖乌斯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就是一名妓女，他在婴儿时期就得了梅毒，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妓女母亲遗传的吧，那个梅毒差点险些要了他的命，可能是天神朱庇特都觉得他这条命太不值钱了而没有带走她，他的父亲硬生生用偏方采草药治好了他，但那个该死的梅毒在走之前也给他留下了伴随他一生的丑陋疤痕，让他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正视自己的脸庞。同样是得了性病，他的父亲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小盖乌斯七岁那年，他那半生荒唐而又可怜的老父亲最终还是因为性病撒手人寰了。对于父亲小盖乌斯始终不予评价缄口不言从不谈论，在街坊看来老盖乌斯无疑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废物，但实际上自小盖乌斯出生以来，可能因从未感受过亲情的呵护，老盖乌斯在对待儿子这件事上却一反他为人处世的常态费尽心思希望能让小盖乌斯得到它所从来未有过的东西父母的爱，平心而论在老盖乌斯死前的那几年也是小盖乌斯出生后的那几年了盖乌斯做的还是不错的他戒掉了赌博，不再酗酒，始终陪在小盖乌斯的身边，甚至历经千辛万苦自学草药学治好了小盖乌斯的遗传性梅毒，或许他没能给小盖乌斯留下万贯的家财或是显要的地位，但他这种无微不至的呵护无疑挽救了小盖乌斯那幼小脆弱的心灵，也使得最终小盖乌斯能鼓起勇气走向正道开启他传奇的军旅生涯。

    参军之后刚开始之时盖乌斯的状态并没有什么改观，尽管自己永远冲在第一线奋力拼杀，但没有背景没有金钱让他在每一次的论功行赏时都莫名地从名单之上消失掉，与此同时战场的英勇表现也没有让战友放弃对他的嘲笑，但最终皇天不负苦心人，盖乌斯时来运转了，在一次与伦巴第人的战斗中，他奋力救下了一个俊美少年，他同部队的一个战友，不久后他便得到了升迁，之后他的仕途便从此一马平川，自己的英勇行为也不再随意地被长官忽视，隔三差五地得到晋升，直到多年后成为了罗马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后他才得知当年被他救下的战友正是后来的执政官老卡米卢斯。也正是由于老卡米卢斯的赏识他才能以如此的神速得到晋升，一直以来盖乌斯都很感念卡米卢斯家族当年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因病而无法生育，一直没有孩子，而作为看着小卡米卢斯长大的人，他也一直把小卡米卢斯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尤其在老卡米卢斯仙逝之后，盖乌斯更是在好友的墓前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小卡米卢斯。

    正因如此，此次出征盖乌斯多次劝说卡米卢斯不用亲自挂帅征讨，但奈何卡米卢斯年轻气盛，劝说无果后盖乌斯只能跟着前来确保卡米卢斯的安全。中午时分天空中飘起了雨丝，乌云密布，让盖乌斯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果不其然，有一队侦察兵回来报告称在农场旁的一个不高的山丘后面发现了一个胖男人的尸体，检查后发现是用菲迪尼军队制式短剑刺死的，而且周围曾有部队驻扎过的痕迹，盖乌斯一听，顿感不妙，立刻令人再次前往那儿去探查，之后紧接着命手下拔寨启程，待到下午之时大部队来到了山下正巧与想要迂回到卡米卢斯后方的叛军队伍撞了个满怀，旋即一场激烈的遭遇战便开始了，因为人数优势，盖乌斯的主力很快就歼灭了这支叛军小队，而这时卡米卢斯一行人也成功逃下了山来，因为后面发生了山洪，卡米卢斯身后的追兵现在一定损失惨重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汇合之后卡米卢斯来不及多想便当即下令留一队士兵上山占领制高点为以后的战役夺取先机，其余人马先回菲斯森林驻防重整旗鼓再做打算。